李建国坐回了位置,安心听我们说着。
    我问龙二:你们咋回事啊?
    鬼郎中说被下了套子,还能是咋回事?
    龙二也说,他昨天本来和鬼郎中往回赶的,因为没有开车去嘛,所以龙二和鬼郎中准备步行到陵墓公园大路上,等一趟大巴车返回的。
    在陵墓公园的门口,有一个站牌。
    龙二和鬼郎中两人,到了站牌下头等车。
    忽然,龙二发现脚下有一块白色的鳞片似的东西,他下意识弯下腰,把那白色鳞片捡起来看。
    龙二问我:你知道那白色鳞片是啥玩意儿吗?
    我说是啥?
    龙二说:寻常人绝对不认得,但是我认得,那是金缕玉衣——所有古玩藏家最向往的东西。
    我听过金缕玉衣,这玩意儿叫玉蛹,古时候,天下极其有权势的人,会找工匠,用金丝穿过玉片,做成一件衣服,这就是金缕玉衣,造价极其高昂。
    谁要是有一套金缕玉衣,这可就是藏家的镇山之宝——毕竟故宫里也才仅仅存放了一件。
    龙二说那白色的鳞片,是金缕玉衣领子位置的玉片,他断定,这周围有人在倒斗,也许还倒到了金缕玉衣。
    他心中起了兴趣,就和鬼郎中商量,要不要去找找那金缕玉衣。
    他说他也不是过去抢,如果没出土,他就去倒斗,如果出土了,被别人拿到了手上,他就过去开个价钱。
    鬼郎中说可以。
    在陵墓公园那儿,本身有一道大墓嘛——就是曾经明朝巨富萧求智的墓,虽然萧求智布下了杀人墓,坑死了无数的盗墓贼,但难保说里头没有金缕玉衣。
    于是,龙二和鬼郎中,真的去了萧求智的墓前。
    那墓是开过的,他们两人顺着盗洞,才下了墓穴,就发现墓穴门口,坐着三个人,隔远了看,那三个人浑身套着洁白如玉的铠甲,看上去,很像是金缕玉衣!
    龙二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才发下,这三个人,都已经死了。
    他当时还怀疑呢,怀疑这三个人啊,就是中了墓穴里的邪,穿着金缕玉衣死了。
    他立马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塑胶手套,套上后,才伸手,轻轻的摸向了金缕玉衣,可是伸手一摸,他发现事大了!
    因为那几个人身上的,根本就不是金缕玉衣。
    那是……冰块做成的铠甲。
    冰白色的,看上去真的像玉,其实不是。
    再加上盗洞里面气温又低,冰块融化非常慢,看不到水汽,又没伸手摸,还真让龙二以为这是金缕玉衣呢!
    龙二发现这是冰块后,有些懊恼嘛,对着其中一人就是一脚:噗,去你大爷的吧!害你二爷真以为是金缕玉衣呢,浪费我感情!
    他这一脚下去,那尸体立马倒了。
    接着,那人的头掉了下来,鲜血漾了出来,当时把龙二吓着了。
    他和鬼郎中觉得事情不对,立马转身就走,结果刚刚上了地面,忽然碰见了七八个全副武装的警察,他们平举着制式手枪,顶着龙二和鬼郎中。
    然后龙二和鬼郎中被抓到了派出所,派出所的人也下了墓穴检查,发现了三具浑身湿漉漉的尸体,就怀疑龙二和鬼郎中涉嫌杀人!
    龙二说到了这儿,有些不爽:奶奶个熊的!二爷我这辈子,什么刀山火海没见过,什么勾心斗角的事没听过,但这特么还是第一次被警察钓鱼执法!
    李建国一旁说:龙先生,不要说得这么严重,据我所知,陵墓公园警方是接到了报警电话,说有人盗墓,才带了人去执法的,结果盗墓的没见着,杀人的见着了。
    “不是我杀的人。”龙二盯着李建国。
    李建国被龙二摄人心魄的眼神剜了一眼,气势有点虚,摊开手,说道:那好……就算不是你杀的人……那我问问你,你怎么证明?
    “我为什么要证明?”龙二说:你拿我们纳税人的钱,不应该帮我证明吗?
    李建国说:第一,杀人的案发现场,你和旁边这位都在,第二,其中一具尸体上,有你的脚印,第三,受害者的死亡时间,我们也证实清楚了……杀人时间,就和发现你、鬼郎中两人的时间几乎一致,这都足以指向,就是你们两人杀的人。
    龙二有些理亏,右手狠狠的打着右脚:我特么当时就是脚欠,我踢那杀千刀的干啥!奶奶的,害得老子裤裆里掉了一坨泥巴,不是屎,也是屎了!干!
    我安慰了龙二和鬼郎中一阵,跟他们说这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先在这儿等等,我回去和冯春生商量商量。
    我闻到了“大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要出大事了。
    原本以为是老岳被人陷害,但我现在发现——老岳被人陷害……不是那么一件简单的事,至少龙二和鬼郎中,已经被做了“局”,被赚到了公安局里头来了,还担上了杀人的名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我先和李建国离开了拘留室,把我身上的烟留给了龙二,让他先委屈一晚上。
    李建国把我一直送到了公安局门口,说他也相信龙二不是胡乱杀人的人,但是……所有的证据都指着他杀人了。
    我说有人想借你们警察的刀,杀人呢。
    李建国说:这算钻法律空子了,我告诉你,利用精心布置的局,害人入狱的事,我听过好多次了,可是没办法,你要想救龙二,得你自己想办法。
    我点点头。
    接着,李建国又对我说道:对了——水子老弟,这次两件杀人案,一件是老岳的,一件是龙二和鬼郎中的,其中老岳的案子里,还有一件证物,是泡了水的小米手机,手机现在开不了机了,主板烧了,但是,我们正在对他修复。
    李建国这么一说,我立马心领神会——如果是冤枉、刻意做局,那么现场留下的每一件证据,都是要钉死我们的证据,要么钉死老岳,要么钉死龙二。
    我对李建国偷偷的说:李主任,你帮我把那个手机偷出来,现在这事,再多一件证据,我兄弟他们越难脱身。
    “这个是违反纪律的!我是不可能拿给你的……但是你自己去偷,那就没问题了。”李建国笑着对我说:明天早上专家就过来,手机放在了法证部,还有十来个小时的时间……当然,不要被人发现,你身边有高手,这事得办妥当。
    “好了,话就说这么多了。”李建国笑了笑,对我摆了摆手。
    我对他点点头后,立马去大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火速回了纹身店。
    路上,我给冯春生打了个电话:春哥!喊上仓鼠、秋末、金小四,立马回来,出大事了。
    很快,我们几个,都在纹身店里集合了。
    我把老岳的事,还有龙二被冤枉的事,都说出来了。
    冯春生立马说道:有人做我们的局——要陷害我们呢。
    这陷害我们的人是谁?
    阴山大司马?彭文?还是刘老六?还是我们市里那些被我断了财路的贪官?
    冯春生说道:暂时说不好……咱们这时候啊,别乱——按照现在掌控的事来说——那部手机,是关键——它留在了现场,说不定就是幕后的人要用来诬陷我们的另外一件证据。
    冯春生和我感觉一样。
    我们都不觉得有人想害老岳,那人一定是想通过老岳店里的人命,来陷害我们几个,龙二已经被陷害了。
    我又告诉冯春生,说李建国还告诉我,说老岳店里死了的那几个人的尸体,自己长脚跑了。
    “跑了?”冯春生说:这事吧,有点感觉像“小鬼搬运”的阴术,不好说。
    仓鼠说道:要不然,我去公安局,把那手机给抢出来。
    我一把按住了仓鼠,说:别闹,咱们得去偷!还去抢?那是公安局,不是菜市场!
    “偷我不擅长。”仓鼠摇摇头。
    我扫了一眼,秋末肯定不行……他只擅长画画。
    冯春生也不成,老胳膊老腿了,溜门撬锁还凑合,大事办不了。
    我又看向了金小四,说:哎,小四,你让你那傻狍子把手机给叼出来啊!
    金小四有条傻狍子,叫小泰,小泰个子小,好偷手机。
    “你们疯了吧?”金小四骂道:那是公安局,你以为走城门呢?尤其是法证部?有人值班的,这都不说了,还特么有警犬——那警犬,鼻子老灵了,还没到跟前,就特么叫唤,得找专业的。
    可这大晚上的,去哪儿找专业的。
    冯春生说:要是有盗门的人在这儿就好了——北京四九城,八门之一的盗门,偷技天下第一,别说一个小小的公安局了,就算皇城大内,也能走一趟。
    金小四瞪了冯春生一眼,数落道:扯什么淡呢,八门的人神出鬼没,你去哪儿请?就算能请过来……十来个小时,长了翅膀能从北京飞闽南来是不?
    我倒是觉得冯春生的说法可以一试啊。
    我立马拿出了手机,给叶赫那拉.苏和夏打了一个电话。
    叶赫那拉.苏和夏简称“那夏”,那夏可是北京八门居中,一人掌管八门,我和他还是有点关系的,询问询问他,看有没有盗门的人在闽南。
    我拿出了电话,翻出了那夏的号码,给那夏去了一个电话。
    “喂!水子……大半夜的找你夏爷,叙叙旧?”那夏在电话里的声音,有些懒散,旁边想着“砰砰”的麻将声,他估计在打麻将。
    我跟那夏说:夏爷……有件事找你帮帮忙,敢问盗门有人在闽南吗?
    “有倒是有,莫非,踩到你的界上了?”那夏说话滴水不漏,直接把话说在了前头:我弟兄如果真的冲撞了你,落在了你手上,还请高抬贵手,小朋友不懂事!
    我笑着说哪能啊,我就是想找盗门的人,偷一件东西。
    那夏听了,立马笑了:哦!原来是这么一件事啊……不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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