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冯春生:教不严,师之惰,孔多亮是你的学生,现在他是这么一个人……你说该咋办?
    冯春生叹了口气,背着手,直接走到了阳台上面去抽烟。
    我则跟孔庆喜和孔青青说道:这次的事吧,我们铁定会帮你们主持公道!虽然冯春生是孔多亮的老师,但是嘛……我相信春哥的为人。
    “谢谢。”
    孔庆喜和孔青青又给我们磕了三个头,鬼影才彻底消失了。
    仓鼠也拍着桌子,说道:水老板,我先走了,这俩小鬼道行不够,也不需要我镇场子。
    “行呗,仓鼠,你先回去,我估计春哥心里不怎么痛快。”我跟仓鼠说:我去安慰安慰春哥。
    “好!”仓鼠点头,站起身,缓缓走出了门,她出门之前,还跟我说:一定要好好安慰春哥哦,告诉他,教出了不肖的徒弟,不是他的责任!
    “放心。”我说。
    仓鼠这才离开了。
    等她一走,我也到了阳台,我看见冯春生趴在阳台上郁闷的抽烟,我也点了一根烟,趴在阳台上,和冯春生一起抽烟。
    我们两人抽完了一只烟后,冯春生又掏出了一根烟,继续抽着。
    我寻思,这么沉默下去,也不是办法,我用手肘,轻轻的捅了捅冯春生的大臂,询问道:春哥,你说这孔多亮,咋办?
    冯春生刚才一直都表现得很平静,就算郁闷,也是平静的郁闷。
    这下子,他的情绪,忽然爆发了。
    他猛地推了我的胸口一把,吼道:咋办?咋办?你说咋办就咋办,问我干啥?我拿不了这个主意!那孔多亮不是残忍吗?你杀了他啊,你把他剁成肉酱去喂狗啊?问我干啥!
    他这莫名其妙的爆发,而且把怒气撒在了我身上,我也没发火,我理解冯春生。
    一个他觉得还不错的学生,这变成了一个“利益熏心”的人,他心里也实在是难受。
    我苦笑了一声,说道:春哥……这事发生在谁身上,谁都不好受——但我觉得,你早就应该看出大概来了吧?那孔多亮,唯利是图,满脑子装的,除了钱还是钱,只要能帮他赚钱的人,就是他亲爹,只要不能帮助他赚钱的人,哪怕真是他亲爹,他也不待见。
    我问冯春生:难道从咱们第一次见面,那孔多亮对鬼爷和你的态度,你还看不出端倪吗?
    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孔多亮根本不尿冯春生,哪怕冯春生曾经是他的老师。
    但孔多亮见了鬼爷,恨不得要把鬼爷当亲爹供起来。
    无非就是他觉得我和冯春生,不能让他赚钱,但鬼爷能帮他解决他家祖坟上的事,那祖坟的风水,就是孔多亮来钱的根本!
    冯春生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说道:我知道!
    “反正我就想征询征询你春哥的看法。”我对冯春生说:这次啊!如果你说要办孔多亮,那咱们就办,你说不办,我自然随你的心意,不办他!他该怎么活着,就怎么活着?
    “你听我的?”冯春生问我。
    我点点头,说:当然听你的了!咱们只是阴人,不是“青天大老爷”,天下那么多的冤孽造化,我们管不了,也管不过来!少一桩冤案,多一桩冤案,无所谓,少一个恶人,多一个恶人,也无所谓。
    这天下之大,恶人到处都有,除恶务尽,我除不尽,我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给冯春生,冯春生想咋弄,就咋弄!
    当然,我的内心深处,还是相信冯春生的人品的。
    冯春生的骨子里,不说刚正不阿,至少分得清楚是非、分得清楚善恶。
    冯春生又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后,说道:如果要办孔多亮,你说咋办?我们该信那两个小鬼的一面之词吗?
    “不一定能信。”我说道。
    这世界,就是一个罗生门。
    一桩案子里的受害人和被害人,同时诉说案情,可能是两个版本。
    单听一方,总是有失公正。
    冯春生摊开手,说道:我就表明我的一个态度吧!现在,那两个小鬼的话,我不能信,不能因为鬼话,就胡乱的说孔多亮是一个杀人犯,说他是一个为了唯利是图,为了钱什么事都敢做的人,所以,我不知道怎么来办孔多亮!
    “我说我有办法。”我对冯春生说。
    冯春生问我:你有什么办法?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这一次,我们化解“借阳兵”的纹身吗?这纹身,能平了孔多亮家的祖坟之乱,也能平了韩元眉的阴气缠身。”我说道:这纹身背后的那个人物,也能辩忠奸,知善恶。”我说道:咱们无法评判背后的冤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那纹身里的人能知道!他能判断,我们就把孔多亮和孔庆喜、孔青青兄妹的争端,交给那个人来评判。
    冯春生知道我要做什么纹身,也知道我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他丝毫不怀疑那人的公正。
    他也点了点头,说道:就按你说的做!我冯春生,不喜欢包庇人,如果孔多亮真如那孔青青和孔庆喜所说,那就办他!他是我学生,我虽然对他有情,但更得办他——我得清理门户。
    “好样的。”我拍着冯春生的肩膀,说道:春哥为人,还是相当正。
    “今天的事就到这儿了,明天,见真章。”冯春生对我说道。
    我笑了笑,说明天肯定见真章。
    接着,冯春生离开了我家,我也安然在我的床上,睡着了。
    ……
    第二天一早,我起得很早,我也没等冯春生来接我,我直接叫了个“滴滴专车”,去了纹身店。
    我到了纹身店,就给店里的“翡翠关公雕像”上香了。
    我单膝跪地,手里握着线香,对关二爷的雕像说道:二爷,都说你义薄云天,今天的事,你可得帮衬小子!两桩大事,那都得你来主持!辛苦你了。
    说完,我将线香,插在了香炉里面,然后继续单膝跪拜,一直到三根线香全部燃烧完全了,我再磕了三个头,起了身,躺在了沙发上休息。
    早上九点多,店里的人也差不多到齐了。
    那“扎纸人”韩元眉和这次“祖坟起阴”的孔多亮,都到了。
    孔多亮面上挂着媚笑,对我点头哈腰的说:水爷,这次我家祖坟的事,听冯老师说,你有办法来解决了?
    “有!”我说。
    孔多亮立马高兴了起来,竖起大拇指,连声称赞:鬼爷说闽南阴行,你办阴事最凶,这是真厉害啊,没两天功夫,真能给我出招了?
    “嘿。”我笑了笑,指着有些忐忑的韩元眉说:你们祖坟起阴,不过就是他在借阳兵!我今天,化解借阳兵的事,也算解了你家祖坟起阴之围!
    那孔多亮一听他家祖坟大乱是韩元眉搞得鬼,顿首凶相毕露,抓住韩元眉,很不爽的说道:你特么又是哪儿冒出来的一根葱,还敢害我家的风水?老子不打死你!
    那韩元眉真以为孔多亮要打他,顿时他也慌了,哀求的看着我,说:水爷,这还要打人啊?
    “住手!”
    我吼住了孔多亮。
    孔多亮讪笑着说:水爷,这家伙害我祖坟,那就是害了我们孔家的财运,我先得揍他,出口恶气,你那边先等一等,等我教训完了这个家伙,咱们再说……
    “胡闹!”我说道:君子之堂,岂能拳脚相加?我既然把你们喊过来,就代表我有法子化解你们之间的误会!现在你动手?算什么事?
    “我就是……”孔多亮还要说话。
    我喊住了孔多亮,说道:如果你还要动手,好!你和韩元眉去外面打去,这事,我不管了,到时候你们祖坟上的万鬼都成了阳兵,入了阴间,你家祖坟坍塌、风水化作乌有,那也和我没什么关系。
    “别介啊。”孔多亮跟我说道:这事没了您水爷,谁也办不了。
    “那你还在这儿咋咋呼呼的?”我盯着孔多亮。
    孔多亮也是够狠,直接抡起了右手,对着自己那张胖脸,一耳光扇了下去,说道:冒犯了水爷规矩,我该打!现在开始,我不再收拾这个姓韩的了,请水爷办事!
    “这还差不多。”
    我把目光投向了韩元眉,朗声说道:韩元眉,那孔多亮祖坟之乱,皆由你借“阳兵”所起,你可知道?
    “知道!可是跟我没关系啊,那是我身体里另外一个灵魂干的。”韩元眉说。
    我点点头,又说:其实,你本意并不想借阳兵。
    “我借那玩意儿干啥?我韩元眉这辈子就想混吃混喝,好好过完这一生,什么鬼王,什么地位,和我有毛关系啊。”韩元眉如此说道。
    我说:那好,那你可愿意给鬼王写一封“辞呈”,不愿意再给鬼王请阳兵了?
    “我倒是愿意写,可我得能写啊。”
    “你愿不愿意?”我问韩元眉。
    韩元眉斩钉截铁的说:我愿意!
    “那就好!”
    我说:我的阴阳绣,以图代笔,为你写下这一份辞呈,为你辞掉“鬼王”的借阳兵的任务!
    “那最好。”韩元眉说。
    我指着翡翠关二爷的雕像,说道:我这次的阴阳绣纹身,和关二爷有关——叫“挂印封金”,你要让我给你做这个纹身,先给关二爷行大礼!三叩九拜,叩头声音要闷,跪拜之心要诚!
    ps:第一更到了哈!来得有点晚哈,国庆有点忙,对不住大家哈!第二更还在写,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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