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花楼要争花魁的姑娘都要坐在花轿中在街上转一圈,欧阳红脸冷冷的说了句:“芸娘免了!”
    眠花楼要争花魁的姑娘都要吃一顿好的,这饭菜都送到了芸娘门口,欧阳红跳出来:“撤回去!”
    等到晚间掌灯时分,眠花楼里里外外都热闹起来。
    就算是在三楼屋里,陈瑜都能听到外面的喧嚣声,心中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两辈子她是第一次接触到这样的环境,芸娘的身世可怜,所处的境地也可怜,一群人的盛宴背后,定然会是一个或者几个人的痛不欲生。
    房间里静悄悄的,芸娘就坐在陈瑜身边:“我给乔夫人弹一曲吧。”
    陈瑜握住了芸娘的手:“不,我就在这里听你在下面弹,你若真感激我就拼尽全力去争取,芸娘,我们尽人事也要听天命,若我有金山银山都愿意给你,保你清白,但我没有,你要靠自己。”
    “为何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芸娘用力的抓着陈瑜的指尖。
    陈瑜自嘲的笑了笑:“一开始我让人收集了你们这些个要争夺花魁的姑娘的信息,选你的时候认为年龄好,你比她们大,更沉稳一些,以后合作起来也不麻烦,我需要一个沉得住气还懂事知进退的人。”
    芸娘看着她。
    陈瑜耸了耸肩:“所以我是带着目的接近你的,是利用你。”
    “现在呢?”芸娘问。
    陈瑜叹了口气,抬起手揉了揉额角:“也还是有利用你的心,但多了心疼,多了不安,甚至有些害怕了,害怕我反而害了你,害怕我的改动让你成为那些达官贵人的……。”
    “姐姐,别怕,芸娘走到今日吃遍了人间的苦,以后定然会否极泰来的,你选择不会错。”芸娘开口叫了一声姐姐,陈瑜别开头压下心里的酸涩。
    “小姐,您该上场了。”丫环在门外说。
    陈瑜伸手抓住了芸娘,抬头看着她:“芸娘,姐姐嘱咐你一句,你千万记在心里。”
    “嗯。”芸娘乖巧的看着陈瑜。
    陈瑜呼出一口气:“女人的身体也是武器,就算是为了心中那难以平息的恨,也要活下去,爱护自己的武器。”
    芸娘抿着嘴角笑了:“我不会死,哪怕就是绝境,我也一定会活下去的,姐姐,放心吧。”
    “好,我等你回来。”陈瑜松开了手,亲自给芸娘戴上了兜帽,目送她离开。
    与此同时,张元站在了书房外,纠结成球。
    “什么事?”齐宇珩问。
    张元一咬牙,拱手:“主人,乔夫人从早晨进了眠花楼,入夜还未曾出来,属下……属下想进去救人。”
    “管那些个闲事作甚?”齐宇珩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书房就安静下来了。
    张元傻了,主子不是看上了乔家寡妇吗?这到底是看上还是没看上啊?
    书房里,齐宇珩手里的茶盏放在桌子上,茶盏四分五裂,他目光冷凝如霜,想到了前几日见她出现在眠花楼前,哼!也不看看眠花楼里都是什么身份的人?就她也想进去捞偏门吗?不配不知道吗?找死!
    越想越是生气,起身直接推门出去了,看到张元还站在外面,冷声:“去船厂!”
    “是。”张元立刻跟在齐宇珩身后。
    出了大门,齐宇珩回头:“让你去船厂!跟我作甚?”
    张元张大了嘴巴,反应过来撒腿就跑。
    齐宇珩来到眠花楼对面的楼顶,直接坐在了屋脊之上,一肚子的火却没处撒,来到这里才惊觉自己真是吃饱撑的,陈瑜想要做什么关自己什么事?
    自己巴巴的跑来自取其辱吗?他可没忘记陈瑜说这辈子都不想见到自己的话!
    不经意的扫了一眼三楼的一扇窗,倒霉催的竟看到了陈瑜,她竟哭了?
    陈瑜是真哭了,眼泪就那么一个劲儿的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各种害怕,她最怕的就是害了芸娘,如果芸娘只是合作伙伴的话,她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可现在她一想到芸娘叫自己姐姐,看自己的神色都眷恋,这心口就是密密麻麻的疼,像是扎了一排一排的针似的。
    她来到这个世界上,会改变一些人的人生,但她希望自己不是害人,就算是真的改变了别人的人生,也像胡屠夫的媳妇儿周氏那样,变得更好,像曹红英那样,变得幸福。
    但她不敢想芸娘会变成什么样子,官妓不能从良,官妓不能从良!还能好到哪里去?最终还不是沦为了那些男人的玩物?可怜的芸娘可怎么办?
    越是这么想,陈瑜的眼泪就掉的越凶,到最后竟是靠在窗边儿哭出声音来了。
    一阵凉风,淡淡柏木香和冷冷的一句:“现在知道哭了?不觉得晚了?”
    陈瑜就像是活见鬼一般猛地睁开眼睛,迅速跳下了罗汉床:“你!你干什么?”
    齐宇珩直接坐在了旁边的罗汉床上,随手给自己倒了一凉茶:“干什么?你在这种地方,我来这种地方,干什么不行呢?”
    “闭嘴吧你!这种地方为什么会存在?不就是你们这些上位者用来折磨人的吗?这里的姑娘原本都是千娇万宠长大的好人家儿女,结果呢?结果就因为别人犯错,她们就要受辱,你还有脸了怎么的?”
    陈瑜一肚子火气,都不容齐宇珩说话,继续骂道:“出身好了不起吗?有权有势了不起吗?践踏别人的尊严,玩弄别人的性命,你们就找到优越感了?呸!混账!”
    齐宇珩眉头都拧成了疙瘩,再看因为生气脸都红了的陈瑜像是个小母豹子似的,偏偏刚哭过的眼睛还水汪汪的有些肿,竟然莫名的觉得好笑:“陈瑜!你都愿意来这种地方了,却不愿意改嫁,她们是被逼到这里来的,那你呢?我好像没听说有人逼你吧?”
    “我……。”
    “卖香料不好吗?好好在元宝村不好吗?你小儿子刻苦读书,甚至要给你挣个诰命夫人的封号,你不珍惜?偏偏来这里?还有脸骂我?”齐宇珩环抱于胸,打量着陈瑜:“怎么?日子过得清苦?我听说你在乔家村过得更是不堪啊,难道这眠花楼的名字入了你的眼?非要来这里占一席之地?”
    “闭嘴!我不是来这里……。”陈瑜顿住了,转而问了句:“姓齐的,你认不认识福王?”
    “嗯?”齐宇珩狐疑的看着陈瑜:“认识。”
    “那你快去,快去让福王高抬贵手,多多掏银子给芸娘,只要芸娘成了花魁的话,我就听你差遣,只要你不杀我。”陈瑜说着伸手就扯着齐宇珩往门外推去。
    齐宇珩脸色阴沉沉的甩开了陈瑜的手,直接从窗户纵身离开了。
    陈瑜抓着窗户,咬牙切齿:“姓齐的!见死不救缺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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