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有家仆的声音传来:“是……是哪位?”
    花倾楼道:“我是花倾楼,前些日子王知县来我们木萧山求助,说有妖邪作乱。”
    那家仆一听是木萧山的人,声音都激动得变了调:“当真是木萧山的人?您稍等,我马上就拿钥匙来给您开门!”
    花倾楼道:“有劳了。”
    家仆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看来是去拿钥匙了。花倾楼一行人在门外等着,突然听到了一阵尖利的女声;
    “刚刚有人敲门?谁啊!”
    家仆好像很怕她的样子:“夫人,是木萧山的人。”
    王夫人道:“木萧山?谁知道是真是假,万一是那怪物装的怎么办?那怪物既然能杀这么多人,装个好人岂不更方便?以防万一,不能开门!”
    她气势汹汹,中气十足地朝门外喊道;“外面的妖怪你听好了!甭想进我们家大门,老娘告诉你,想灭门?没门!趁早滚回你老家去,别在我们廿州伤天害理!”
    王夫人的嗓门很大,颇有种“巾帼不让须眉”的意思。若她是个男子,定能在西北边疆创下丰功伟绩。
    很快,门内就传出了王知县苍老的声音:“我的夫人哟,这是怎么了?”
    家仆道:“刚刚有人自称是花倾楼,夫人不放心,怀疑是那妖物装的,不让开门。”
    王知县一拍大腿:“夫人啊!你可真糊涂了,前几日我不还上木萧山找仙人帮忙嘛!门外肯定是他们,你快快开门放他们进来,可千万别怠慢了仙人们,他们早一日出马,廿州早一日太平啊!”
    王夫人半信半疑:“真的?”
    门外的花倾楼十分配合:“夫人,我们真没骗您。若我们真是那妖怪,您现在还能这么好好的说话吗?您连塞我们牙缝都不够的!”
    车内石韫玉轻声喝道:“倾楼,注意仪态,休要无理。”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迎面便是家仆感激涕零的脸,他恭敬地让开身,道:“仙人们可算是来了,我家夫人其实并无恶意,只是这几日妖怪作祟人心不安,夫人也是为了大家着想,还请仙人们见谅啊。”
    王知县果然是个勤勤恳恳的清官,这王府院子虽大,却几乎没什么摆设。屋子里值钱的东西也不多,仅几幅字画和瓷瓶。花倾楼这些年跟着石韫玉下山游历了不少次,大官的家他也不是没去过,可像王知县这样“家徒四壁”的官家,还真没有几个。
    王夫人的穿着也极朴素,身上佩戴的首饰并不多。她个子很高,基本上和王知县差不了多少,袖子利落地挽了起来,干干脆脆地朝石韫玉一行人鞠了个躬:“刚才的行为多有失礼,妾身在这里给诸位仙人赔个不是了。”
    石韫玉笑道:“早就听闻王夫人做事雷厉风行,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王夫人毫不在意地一甩头发,摆摆手道;“仙人听的那些都是他们瞎传的,我家老爷胆子小,有些事情就得我替他多注意着点,哪有他们传的那么夸张啊!”
    在王夫人面前,倒显得王知县矮小了许多。他拄着拐杖,向众人伸出手,引着他们进屋道:“仙人们不要站着说话了,快进来坐。兰儿澄儿,快去给仙人们倒茶!”
    两名婢女应声跑了出来,连忙烧水烹茶。
    沈禾子偷偷和花倾楼咬耳朵道:“我怎么感觉这王知县像是个妻管严啊?”
    花倾楼白了他一眼;“你眼瞎吗?这不是妻管严还能是什么?”
    莫思归被花倾楼牵着,自然就听到了他们对话。他轻轻拽了拽花倾楼,小声问道:“师兄,什么是,妻管严?”
    他很好地贯彻了“不懂就问”的原则,只要听见一个新鲜的词,便接着就问花倾楼。
    沈禾子俯下身摸摸他的脸,笑眯眯道:“这个呀,以后思归师弟成了亲就知道了。”
    然而这种轻松的对话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当他们在大堂里就座后,王知县擦了把汗,将一叠卷宗递给了石韫玉,道:“仙人先看看这卷宗吧,就在仙人来的前一天晚上,又有一人惨死在那妖蛇之下啊!”
    才短短三天的时间,廿州城又发生了一起命案。
    石韫玉神色严肃地翻了翻卷宗,手微微握成了拳。花倾楼感受到来自石韫玉身上的怒意,忙道:“这次,也是那妖蛇?”
    王知县点点头:“不是那妖蛇还能是什么!我听前去办案的小吏说,那人的死状和之前的人一模一样。那小吏被吓得魂都丢了,这几日正在家里养着呢,连门都不敢出!”
    只言片语从这老人口中说出来,字字砸在了众人的心上。
    “这廿州城都要变成一座死城了,街上哪还有什么人啊!”
    ☆、除妖四
    不是王知县夸张,事实的确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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