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师兄,我好痛啊。
    额头右侧的痛感尤为明显,渐渐地,一个太阳形状的花纹浮现了出来。他抱住了头,轻轻颤抖着,身体几乎弓成了一直虾米,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他的心脏跳得极快,仿佛下一刻,心脏就会爆裂开来。
    过了好一会,这种剧烈的疼痛感才渐渐小了下去,额头上的太阳花纹也随之消失。
    莫思归粗喘着气,汗湿的身体不停颤抖着,身体冰凉。他伸出手,想要抱紧近在咫尺的人,可就在手指快要触碰到他的身体时,突然像被针扎了一样猛然收回,默默抱紧了自己。
    刚刚就在花倾楼洗澡的时候,这种痛感就来过一次。好在有屏风挡着,他才没有被花倾楼看出什么端倪。而且好巧不巧的是,花倾楼的思想偏差了不止一点,还以为他是少年思春了呢。
    的确少年思春,思春是你。
    他朝花倾楼那边躺了躺,将头埋进花倾楼的怀里,依恋地拱了一下。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花倾楼先动了动身子,随后发现自己的右胳膊抬不起来了。
    他低头一看,发现莫思归的脑袋正搁在他的右臂上,他的左臂还环着莫思归的腰。莫思归的身形比他高了许多,这时候却像个小孩子一样把身子蜷缩在他的怀里。
    怀中温香暖玉,堪称人生赢家。
    只不过这“温香暖玉”是个男人。
    莫思归眯了眯眼,昨晚全身上下的酸痛感还未完全散去,他撑起头来,疲惫地揉了揉眼睛:“师兄,起得好早啊……”
    花倾楼甩了甩自己酸麻的胳膊,道:“这可不早了,比之前在木萧山起得晚多了,还不快点下去,你的师兄师弟们估计都要等急了。”
    一开门就正对上沈禾子那张倾城绝色的脸,花倾楼被吓了一跳,问道:“你这是要吓死人吗?在别人门外站了这么长时间还不说话?”
    沈禾子眼下一片乌青,眼中藏不住的疲惫之感,看样子是一夜没睡。他吸了吸鼻子,小声道:“我怀疑苏师兄那方面不太行。”
    花倾楼挑眉:“怎么不太行了?”
    沈禾子满脸幽怨,隔着一层面纱都能感受到他那股强烈的怨气:“昨天晚上好不容易共处一室了,好不容易同榻而眠了。我衣服都脱的差不多了,可他就是目不斜视,连多看我一眼也不肯!”
    也不怪沈禾子说,昨夜他终于如愿以偿和苏入画分到了一间房里,正当他宽衣解带风情万种准备和苏入画翻云覆雨之时,苏入画直接死尸一般躺在了床上。等他脱得差不多的时候,苏入画居然已经睡着了,任凭他怎么戳都醒不了。
    花倾楼无奈道:“苏师弟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百八十个姑娘脱了衣服在他面前跳舞他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当年那个魅妖看上他,使尽千方百计都没让他入了套,你呀,来日方长吧。”
    这沈禾子和苏入画是同花倾楼一起进木萧山修习的,就因为在考核大会上苏入画对沈禾子出手相救,沈禾子就对他一见倾心,并且死缠烂打了这么多年。比他们小了好几岁的赵星河和叶蓁蓁都修成正果了,唯独他俩,这几年一直保持着近而不亲的关系,任由沈禾子多次明示暗示,苏入画都不为所动。
    这种情况,要么是真的不喜欢,要么……就是不行。
    第一种情况可以基本排除,苏入画那点小九九他早看出来了。
    花倾楼蹙眉,想着该怎么给他的苏师弟补补身子壮壮阳。
    昨晚他们坐的桌上早早的就备好了精致的早点,许是看他们穿戴不俗的缘故,就连老板对他们很是殷勤:“几位客人路途劳累,这顿早餐是我送与诸位贵客的,小小心意,还望诸位客人笑纳。”
    说这话时,他忍不住多朝沈禾子那边看了几眼。沈禾子一身粉衣,骨架又小,再以一轻纱遮面,更是男女莫辨。他看入了神,忍不住道:“这位小姐生得如此标致,不知……有无定亲呀?”
    沈禾子本就心情不佳,没好气道:“没有!”
    老板搓着手,凑近道:“那……小姐感觉鄙人如何?鄙人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可这客栈还算开得不错,家里也有点存银,肯定不会亏待小姐。小姐看样子不是本地人,若小姐不愿意在这里待着,那鄙人愿意跟随小姐去小姐的家乡,小姐意下如何?”
    “噗——”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花倾楼的鼻孔里喷出两条阳春面。
    莫思归忙给花倾楼递过去一杯水:“师兄,呛着了?快喝点水。”
    花倾楼接过水,旁若无人地从鼻孔里拉出那两条面,甩在桌子上:“这位小姐尚无婚配,我见老板也是个豪爽之人,老板若是喜欢,大可以好好谈一谈。”
    老板的身子都快贴到沈禾子身上了,沈禾子嫌弃地往旁边坐了坐,谁知老板直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深情道:“昨日小姐一来,我便对小姐一见钟情。若是能娶小姐为妻,无论上刀山还是下火海,鄙人在所不辞!”
    沈禾子刚想反驳,便被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苏入画把他的手从老板手中抽了出来,淡淡道:“这位小姐有婚配了,在下便是她的未婚夫。”
    老板瞠目结舌道:“这这这……明明那位公子说这位小姐是没有婚配的!”
    苏入画淡定地撩起沈禾子的头发,放在手里细细把玩道:“婚配之事,岂是他人说了算的?我与这位小姐自小便有婚约,刚刚她只是一时赌气才让那位公子说她未曾婚配。”
    老板看向了桌上众人,花倾楼在喝水,莫思归眼里只有花倾楼,剩下的柳探尘和解清远,都小鸡啄米般地点着头。
    他掏出袖子里的手绢,擦汗道:“是鄙人莽撞了,还希望公子与小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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