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筱筱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盯着他光洁的肌肤。虽然是经历过疆场血战的人,可他身上没有大的伤疤,偶然有些小小的伤痕,都是淡淡的一条,不仔细是看不到的。
    他将亵裤也脱了,劲瘦的腰身,修长的双腿,虽然在轮椅上坐了两年,可肌肉并没有萎缩,看起来依旧修劲有力。
    裴无咎揽住了她,低低地笑了一声。
    薛筱筱猛地抬起双手捂住了脸,羞得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她、她竟然盯着他看了半天!还看得那么仔细!还被人家抓了个正着!
    裴无咎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将遮住脸的双手强硬地拉开,俯身下来,吻住了他肖想了一晚上的红唇。
    他温柔又有耐心,一直等到薛筱筱的回应,才渐渐热烈起来。
    薛筱筱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环住了他的脖颈,也不知道自己的中衣是什么时候被去掉的,他的指尖微凉,在这夏日的夜晚,安抚着她发烫的肌肤。
    “无咎!”眼看着小衣的带子也被解开,只剩下小小的一片布盖在胸前,薛筱筱又羞又急,连忙按住了。
    “乖,”裴无咎轻轻亲吻她的下巴、脖颈,薄唇落在小衣的边缘,牙齿叼住绣了缠枝花的窄小布料,“别怕,让我看看,嗯?”
    他因为咬着小衣,说话有些含糊,不过薛筱筱还是听清楚了。
    裴无咎拉住她按着小衣的手,握着她的手腕,慢慢地向两边拉开,将她的双手压在了被褥上。他的力道很轻,完全没有弄疼她的手,薛筱筱觉得自己只要轻轻一挣,就能挣脱他的束缚。
    只是……她好像完全失了力气,或者是内心深处并不想挣脱。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把覆在身前的小衣给叼走了。
    裴无咎目光陡然亮起,他死死地盯着他的王妃,好像是饿了多年的猛兽盯着属于他的猎物。
    “我的雪宝宝,真是冰肌玉骨晶莹剔透……”他喟叹一声,带着浓浓的满足。
    薛筱筱瑟缩了一下,她不敢看他,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只有纤长的睫毛在不停颤动,犹如受惊的蝴蝶。
    她没有看到,裴无咎趁机从床头拿了一盒玉雪膏,放在了手边。
    轻柔的吻落了下来,他松开了她手腕上的禁锢,薛筱筱软软的胳膊抬起,无力地攀附着他的肩膀。
    他的手指摸索着探了下去。
    “唔……”薛筱筱一惊,身子弓了起来,眼睛猛地睁开,“无咎!不行!你、你说了不行的!寒、寒毒……”
    “别怕,乖,别怕。”裴无咎的唇带着微微凉意,耐心地安抚着她,“我不会伤害雪宝宝的。”
    薛筱筱身子紧绷,手指死死地抓着他的肩膀,留下了一排小小的月牙痕。
    “乖,放松些。”他的声音暗哑得不像话。
    见他只是小心轻柔地浮浅试探,并未做出更深入过分的动作,薛筱筱紧绷的身体重新松软下来。
    只是毕竟被他碰触着,薛筱筱羞得脚尖绷紧,脚趾都蜷缩起来,咬着唇,不肯发出一丁点声音。
    裴无咎侧身躺下,将薛筱筱揽在怀里,两人像是两把叠放的勺子,亲密无间。
    薛筱筱感觉他在身后贴着自己,悄悄地睁开了眼睛,只看到他垫在自己脖颈下的修劲手臂,那手心里握着一盒玉雪膏。
    裴无咎挖了一指头玉雪膏,涂在了薛筱筱的腿上。
    薛筱筱:“……?”腿没受伤呀?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裴无咎已经挤进了刚刚涂了玉雪膏的地方。
    薛筱筱:“……!”这家伙竟然发明了新的纾解方法!
    裴无咎握住了她纤细柔韧的腰身,将她牢牢禁锢在怀里,呼吸扑在她的后脖颈处,“雪宝宝,帮帮夫君,嗯?”
    他说完,根本就没等薛筱筱回答,已经自顾自地开始了。
    ……
    薛筱筱很是不解,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只是被他抱在怀里,却感觉累得不行。而他分明是那样激烈地折腾了大半个时辰,却神清气爽,凤眸都比平时明亮,薄薄的唇角勾着餍足的浅笑。
    她觉得那笑容有些碍眼,要不是手指头都累得不想抬,她恨不得在那张俊脸上挠上一把。
    “明天还要去宫里的赏月宴呢,你、你这样让我怎么走路嘛!”薛筱筱揉了揉自己的腿,被他折腾这么久,娇嫩的肌肤都红肿了。进宫要走很远的路,肯定会磨疼的。
    裴无咎也有些心疼,他也没想到会弄得红了一片,亏他还提前抹了玉雪膏呢。可滋味实在太过美妙,他觉得即便已经知道了是这样的结果,他还是会忍不住那样做。比如下次……
    “乖,明天不去宫里了,我就说咱们都病了。”裴无咎又挖了一指头玉雪膏,给她细细地涂抹着。
    清凉的膏体有消肿镇痛的作用,才刚涂上去薛筱筱就感觉舒服了很多。以之前的经验来看,薛筱筱估计到明天午后去宫宴的时候,腿应该已经好了。
    “算了,还是去吧,总不能咱们两个同时病了。”上次去赏月宴,薛筱筱还一心想着要逃到巴蜀去,现在她已经下了决心要陪着他,该她这个安王妃出面的场合,也没有再逃避的必要。
    ……
    好在玉雪膏确实是养颜疗伤的圣品,不过睡了一晚,薛筱筱腿上的红肿就已经消退了。
    裴无咎仔细查看一番,见她恢复得这么快,更是决定了下次还要如此这般酱酱酿酿。
    两人用过午膳,歇了午觉,错过最热的时候,这才起身去往皇宫。
    薛筱筱推着裴无咎的轮椅,走过长长的宫道。看看左右无人,她低声道:“殿下,今天的宫宴不知道能不能正常地开始结束?”她每次来宫宴都会有事发生,上一次更离谱,竟然出了丽嫔刺杀皇上的事,而薛姗姗还阴差阳错地成了顺妃。
    想到这里,薛筱筱突然记起来那丽嫔刺杀是他安排的,他说这是一次试探。当时场面太过混乱,她也没有问他到底是要试探什么。之后她又策划着逃跑,满心的不舍和难过,更是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薛筱筱抬头,已经能遥遥望到龙极宫,路边的宫女内侍渐渐多了起来。薛筱筱将这个疑问又压回心里。
    推着轮椅的手被他轻轻拍了拍,薛筱筱听到他的声音,“别担心,我会护着你的。”
    薛筱筱倒是没什么担心的,就是有些好奇今天会不会跟前几次一样。
    因为皇后被禁足冷翠宫,说白了就是被打入冷宫,后宫事务都由魏贵妃主理。这是魏贵妃第二次主理赏月宴,各处井然有序,跟第一次时的混乱截然不同。
    薛筱筱琢磨着估计这一个月魏贵妃已经熟练,再加上皇后被打入冷宫,又不是三两天就能放出来的,肯定有不少人都转投了魏贵妃的阵营,有了忠心办事的手下,自然能事半功倍。
    虽然这几次宫宴都不顺利,上次还因为丽嫔刺杀让前来参加宫宴的朝臣和夫人千金都搜了身,但这次还是来了不少人。
    看着满眼的环肥燕瘦,薛筱筱心道:这宁王妃的位子一日不定下来,京都少女的心就一日不得安宁。现在皇后失势,彭家式微,估计不少人都动了心思。宁王本就是亲王,要是再加上将来的某种可能性,不管是新贵还是世家,估计都愿意用一个女儿来赌一把。
    刚想到宁王,就见宁王走了过来。
    薛筱筱愣了一下,她见了几次裴琅,每次都是意气风发,桃花眼里总带着三分笑意,一看就是顺风顺水养尊处优长大的皇子。
    可是这一次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薛筱筱盯着裴琅仔细看了一眼,无论容貌还是举止都没什么变化,甚至胖瘦都跟上次一样,可她总觉得怪怪的,他好像是受过打击又把苦水咽到肚子里,整个人都带着一丝阴郁。
    他可是皇子,谁敢给他气受还让他隐忍不发?难道是建昭帝或者太子?
    裴无咎冷哼一声,重重地捏了一下她的掌心。
    薛筱筱回过神来,扭头朝他一笑,她并不是觉得裴琅好看才多看了一眼,只是感觉有些怪异,没想到他倒是不高兴了。她低声道:“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裴无咎一挑眉,“什么?”
    薛筱筱抿唇一笑,“我发现,这京都的男子,谁也没有我家无咎好看。”
    裴无咎嘴角一抽,想要斥她一句,心里却压不住的得意,像是熬了一锅蜜似的咕嘟咕嘟冒着甜死个人的泡泡,连板起脸都做不到,嘴角不受控制地翘了起来,睨了她一眼,“这在京都人尽皆知,算什么秘密?”
    顿了一下,犹未满足,又补上一句:“以后你去的地方多了,见的人也多了,你就会发现,其实不光是京都,就算放眼整个大雍,你家无咎也是最好看的。”
    薛筱筱:“……”要论脸皮厚,恐怕我家无咎也是第一了。
    裴琅一进景福殿就看到他们两个了,一路走过来就见两人低声说着什么,薛筱筱自不必说,连裴无咎都是一脸的轻松惬意,是他好多年都没有在裴无咎身上看到过的样子。
    裴琅心里又酸又痛。
    太子有父皇护着,连遗诏都给他看了。裴无咎娶了小雪花,甜甜蜜蜜。似乎这世上只有他是最惨的,看着风光,不过是父皇用来磨砺太子的磨刀石。等到太子登基,他失去了作用,连磨刀石都做不成,为了防止他反噬,还要鸩杀掉。
    裴琅脚步一转,坐到裴无咎的对面去了,与两人隔着大殿遥遥相对。
    薛筱筱有些奇怪,看裴琅刚才的样子分明是朝着他们走过来的,怎么好像半路改了主意似的。她想归想,为了防止裴无咎乱吃飞醋,却是没有朝裴琅看上一眼。
    裴琅虽然没过来,眼角的余光却一直关注着这边,见裴无咎和薛筱筱对自己浑不在意,心中更痛。他都没有心思看一眼大殿上衣香鬓影的少女们,完全无视了投射在自己身上的各道或隐晦或热烈的目光,甚至于连华秀桐皱了眉头都没有注意到。
    薛筱筱环视大殿,太子和方知月也到了,可能是因为快要成亲的原因,两人没有凑到一起说话,倒是偶尔望向对方,含情脉脉。
    跟她预想的不一样,太子没有颓废的样子。剑眉星目,英姿勃发,好像完全没有受到皇后被打入冷宫的影响。
    而上次云雁山的刺杀也没有对他有丝毫的不利。
    只是毕竟不一样了。薛筱筱用眼角的余光看看裴无咎、裴琅、裴琰三个,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明明是亲兄弟,却非要弄得你死我活。天家无父子,为了那个至高无上的宝座,手足相残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了。有时候就算没有野心,生在皇家也不得不把自己武装起来。
    看着缓步而来的建昭帝,薛筱筱想到,建昭帝的亲兄弟也都死光了,显然当初上位的时候也是一番腥风血雨。
    做了二十年皇帝的建昭帝积威深重,他一出现,大殿中就安静下来。
    往日他的身边跟着的是皇后和魏贵妃,今日顺妃却取代了皇后的位置。皇后只是禁足冷翠宫,并没有被废,魏贵妃守着规矩,也是多年的习惯,走在了建昭帝的右边。
    按理,顺妃应该走在建昭帝的身后才对,可建昭帝左边本属于皇后的位置空着,薛姗姗貌似无意,笑着跟建昭帝说话,却恰好占了建昭帝左边的空位。
    太子脸色顿时阴沉。
    他突然想起上次在细竹夹道后面看到的樱粉色身影,那正好是顺妃爱穿的颜色。太子隐晦地扫了一眼宁王,难道顺妃才刚刚入宫一个月,就被宁王拉拢到了?
    裴琅的心思一大半都在太子身上,自然留意到了他这一眼。裴琅心头一沉,看来,太子真的对他和薛姗姗起了疑心。
    薛姗姗仰着脸跟建昭帝边走边说,不知道说了什么,建昭帝的脸上浮起一丝笑容。三人落座,魏贵妃按照规矩和习惯组坐在了建昭帝右侧,薛姗姗顺势坐了下来,正好是往日皇后的位置。
    她妙目横扫,先是去看裴琅,见裴琅低着头并未与她对视,想着要避嫌,目光移开,又看到了薛筱筱。
    这还是她第一次坐在高位上参加赏月宴。想起以往为了能进宫来一次往往要耗费心力财力,而薛筱筱分明是举手之劳却不愿意帮忙。而今她高坐在建昭帝身侧,薛筱筱却坐在下首,薛姗姗不由得生出了几分骄矜。
    安王妃又怎么样,安王再厉害,还不是建昭帝的臣子?
    薛姗姗娇笑一声,“陛下,说起来,安王妃还是妾身的姐姐呢。陛下,今日赏月宴,咱们看安王妃跳舞如何?”
    薛筱筱:“……?”
    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裴无咎冷声道:“安王妃身子娇弱不能辛劳。”
    薛姗姗嘟起唇,正要跟建昭帝撒娇,裴无咎目光冷戾扫了过来,“顺妃所坐的,是属于皇后娘娘的宝座。皇上这是有意要废后改立顺妃了吗?”
    一语毕,举座皆惊。
    皇后被打入冷宫的时候,也有很多人猜测要废后,还有御史上书皇后德行有亏不堪为国母,但都被建昭帝驳回。
    建昭帝当然也恨皇后,他总觉得自己不该是子嗣单薄的命格,要怪就怪皇后残害皇嗣。
    但他既然不想废储,那自然就不能废后。
    “坐到后面去。”建昭帝看了薛姗姗一眼,淡淡道。
    薛姗姗嘟着嘴,虽然满心不情愿,但她在建昭帝身边待了一个月,自然能分清轻重缓急,知道此刻不是撒娇就能蒙混过去的,委委屈屈地起身,坐到了建昭帝侧后方。
    出师不利,她不敢再挑衅薛筱筱。
    居高临下环视一圈,又看到了华秀桐。
    华秀桐是华阁老的独女,向来是京都贵女的翘楚,虽然表现的淡然,但薛姗姗知道,她也是想要那个宁王妃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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