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站在窗前,披着件单薄的披肩,抬头看着夜空上的星星点点,眉头微舒。
    还差最后一步!
    “吱呀”一声,她的思绪中断,循着声源望去,门口站着的不正是今晚婚礼的主角?
    “殿下,今晚洞房花烛夜,好端端的跑来瑾儿这儿做什么?”
    宇少陵眸子闪了闪,隐隐有流光波动,“这场婚礼的主角又不是本王,本王当然可以随时来瑾儿这儿。”
    瑾瑜却是挑起了眉头,不待她问起缘由,宇少陵便冷冷道,“瑾儿不是讨厌那女人吗?本王冷落了她,瑾儿不该感到高兴么?”
    可瑾瑜分明在他眸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恨意,“喔?可依瑾儿看,殿下也不太喜欢何香凝啊。”
    宇少陵笑了,眉眼间满是毒辣,“瑾儿真是兰质蕙心,一眼就看出了本王心中所想。皇后的人,本王是收下了,可本王可没承诺过什么。”
    瑾瑜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卓公公说的话:淑妃曾有一女,但因意外五岁那年就死了,宫内有传闻说,这件事与皇后脱不了干系。但其中详情,无人知晓。
    瑾瑜就当听个故事,也没当一回事,这会儿看着宇少陵冷冽的脸庞,很难不联想到这件事儿。
    “因为皇后害死了殿下的妹妹?”若是如此就简单了,她自可借宇少陵惩罚何香凝这女人。
    “没错。”宇少陵握紧拳头,额头青筋暴起,“当年皇后本想让那丫鬟推本王入水,却没料到阿蕊冲在前头,那丫鬟没反应过来失手推错了人,惊慌失措下,本王保住了一条命,可阿蕊却因此……”
    当时他年幼不通水性,只能眼睁睁看着妹妹在水中挣扎,后来,他指认了凶手是那丫鬟,父皇却惧于何家的势力,不敢置皇后的罪。到最后,这件事以意外之名不了了之,可怜的妹妹成了无辜的牺牲者。
    瑾瑜从未见过宇少陵这般动怒过,他在她的印象中,永远云淡风轻,把所有的情绪藏在心里。
    “所以殿下打算怎么做?”
    最初他娶何香凝就是为了找到机会将何家势力一网打尽,现在私仇已报,想必他心中早就按捺不住了吧?
    宇少陵扬起唇,慢悠悠吐出八个字,“引蛇出洞,借刀杀人。”
    怎一个引蛇出洞借刀杀人?
    瑾瑜尚未问出口,宇少陵别有深意道,“瑾儿随本王去个地方。”
    牢房里,好几个穿着麻布的大汉将一个女子团团围住,宇少陵站在瑾瑜前面,错开了她的视线。
    在寂静的夜晚,瑾瑜只能依稀看到人影晃动,听到尖叫声,伴随着“噗嗤噗嗤”的水渍声格外响亮。
    瑾瑜只是在屋外看了一眼,便摇头,“殿下,你这样也太不厚道了吧?”
    宇少陵嗤笑道,“不厚道?她想下药害本王,本王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瑾瑜摇了摇头,果然这男人的阴狠程度不亚于宇少坤,还好她没有得罪他。
    天空慢慢泛起了白色的光芒,可屋内的活动俨然没有停止……
    瑾瑜觉得这几日过的甚是舒畅,主要还是何香凝那女人受了教训,实在是大快人心。
    这刚巧才过了三日,她要不要去关心关心一下这个刚嫁进门的妹妹呢?瑾瑜想了想,欣然往何香凝的房间走去。
    瑾瑜到那儿,壮汉们已不见踪影,瑾瑜看着浑身青紫狼狈不堪的女子如同破布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上盖着一张毛毯,满地的狼藉。
    原主那一世,就在袁瑾瑜最是凄惨的时刻,不就是她这个好闺蜜出面,向袁瑾瑜炫耀她拥有的一切吗?
    现在,轮到她代替袁瑾瑜来了。
    “咦,这不是凝儿妹妹吗?这是怎么了?”瑾瑜捂着唇,一脸吃惊的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何香凝。
    何香凝狼狈的模样何止凄惨一词可形容,她睁开空洞混沌的眸,一双颤抖的唇毫无血色,嗓音如同七八十岁的老太婆,嘶哑粗瘪,且说起来极为费力的样子,“袁……瑾瑜……你……你来……作甚?”
    她还好意思问怎么了?她不信,这事儿跟她袁瑾瑜无关!
    瑾瑜满意的勾起唇,“就是想看看凝儿妹妹,当初是不是也以这幅我见犹怜的模样在床上得到宇少坤的心的。”
    何香凝以为她在报复自己抢走了宇少坤,猛地瞪大了眸,声嘶力竭的嘶吼,“凝儿与他乃一见钟情,情投意合,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姐姐的事!”
    瑾瑜以悲悯的眼神看着她,“情投意合?对宇少坤而言,你也不过是颗棋子。”
    “你胡说,你不过是嫉妒,嫉妒我拥有的一切。”闻言,何香凝用最后的一丝力气强撑着支起身子,如利剑般狠毒的目光直射向瑾瑜。
    瑾瑜笑的淡然,“我嫉妒你什么?现在我是太子妃,我拥有你没有的一切。”
    话语刚落,何香凝如疯了般,失态的大吼,“因为你夺走了属于我的一切,本该坐在那个位置的人不是你,你是个小偷,小偷。”
    呵,小偷?
    “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瑾瑜清亮的眸直视着她,直言不讳,“我既没与你抢男人,又对你拥有的东西根本不屑一顾,反倒是谁出谋划策教宇少坤暗杀太子殿下?”
    何香凝脸色阴沉,“你……你怎么知道……”
    瑾瑜一字一句,眸光锐利,“真正使你一无所有的是你自己,如果你没有那么贪婪,宇少坤怎么会死?你怎么会落得如今的下场?我不是小偷,可你是害死宇少坤的真凶!”
    “不……是你……都是你……是你的错……全是你的错……”何香凝挥舞着绵软的手臂,目光涣散。
    瑾瑜的话犹如针扎在她的心头,她猛地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有什么连到了一起,“我明白了……是你……你是故意露出破绽诱我上当……你……你……”
    瑾瑜无辜的眨了眨眸,平静道,“那又如何?可终究都是你何香凝害死了宇少坤不是吗?”
    何香凝张了张唇,竟发现自己发不出一声,唯有一双眸狠狠瞪着瑾瑜,迸出强烈的恨意。
    瑾瑜不以为意,对她来说,何香凝已是断了翅膀的残雀,构不成任何威胁。不用自己出手,何香凝的下场就可以预见。
    “妹妹还是闭上眼睛好好歇息为好。”瑾瑜顿了顿,甚是好心的勾起盈盈笑意,柔柔道,“妹妹这身子恐怕要歇养个半个多月也下不了床吧?”
    何香凝脸上阵阵惨白,药效已过,她浑身上下如同被重物碾过,下身传来撕裂的剧痛,经袁瑾瑜这么提醒,那痛意犹如刺骨的寒意蔓延至全身,她手脚冰凉,如至冰窖。
    换做是以前,她早就一巴掌招呼向瑾瑜,可如今她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没了。她恨,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将眼前的瑾瑜撕个粉碎。
    “咱们……走着瞧!”她咬了咬牙,放出一句狠话。
    可惜这看在瑾瑜眼中,如同蚊子哼哼。
    瑾瑜勾起唇,毫不在意的道了声,“好啊,妹妹大可放马过来,到时候看谁是谁走着瞧?”
    之后果真如瑾瑜所言,何香凝整整卧床了半个多月。期间,皇后几次曾来东宫前来探望,都被宇少陵以何香凝染上风寒为由,拒绝见客。
    皇后便召了瑾瑜,想从瑾瑜这儿打探风声。
    “袁家丫头啊,本宫听说这凝儿病了半月有余,怎不见有丝毫起色呢?本宫甚是忧心啊!”皇后愁着张脸,她这才把何香凝拿去做筹码,何香凝就染了风寒。
    这风寒不大不小,却也能致命。万一有个好歹,何香凝就这么一命呜呼了,她眼巴巴的太后之位还靠谁稳固?
    瑾瑜垂着眸,欲言又止道,“瑾儿也不是很清楚,只听说……只听说……”
    “只听说什么?”皇后不禁提高了声调。
    瑾瑜怯怯道,“瑾儿只听下人说过,妹妹病重的厉害,这些日子都未出过房门半步,殿下也不让瑾儿前去探望,说是怕瑾儿染上风寒。只是偶然碰到过一次御医,他神色匆匆的样子,想必妹妹的病定是不轻吧。”
    皇后本还指望能从瑾瑜这儿得到什么有用的讯息,看来是没有。
    不过瑾瑜倒是提醒了她,她可以从御医那儿得知些什么,于是皇后召了为何香凝诊治的御医询问。
    这御医胆小的很,皇后一吼,一个说漏嘴,就把实情全给招了。
    这下子皇后怒火攻心了。
    她怒气冲冲的领着一群下人,直朝向东宫而去。
    宇少陵不在宫里,没人拦得住她,只见她一脚踹开了何香凝的屋门,就见何香凝面色凄冷的躺在床上。
    短短半个月,何香凝就瘦了许多,肌肤呈现着不健康的透明白色。
    她凄然的含着泪,哽咽道,“皇后娘娘……不,姨母,你要为凝儿做主啊!”
    皇后走到床边握住她的手,“凝儿不要怕,快跟姨母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何香凝添油加醋了一番,尤其将那晚宇少陵说过的话字字句句重述得格外的清晰。
    这话一听,皇后就更火了,二话没说,把这事儿闹到了老皇帝那儿。
    皇后是表现得委屈,哭哭啼啼了老半天,说是宇少陵不尊重长辈,欺负她何家人,全无皇家血脉的风度。
    老皇帝本不想理睬她,可无奈皇后偏偏要把此事闹的满后宫皆知,他只好把出门办差的宇少陵急急召回了宫,同时召来刑部尚书,以及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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