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金贵闻言不觉一愣,然后有些犹疑的勉强点头:“好吧。不过房里比较脏乱,你小心一点。”
    “没事,我会注意的。”喻函馨说着就转身向前房走去,然后伸手拨开有些年头、已经失去亮丽色泽的顺滑乱甩的珠子门帘走了进去。
    女孩薇薇看她进来,有些戒备的盯着她缓缓向后退去:“你是谁?”
    “噢,我只是一个姐姐。”喻函馨尽量温柔的笑,“你怎么样?小弟弟乖嘛?”
    “我现在很好,小弟弟也乖,他都不哭了。”薇薇的神情逐渐放松下来,她柔声看着怀中只穿着一个红肚兜的小婴儿说,“他刚才是尿湿了不舒服才哭的。”
    看着床头、凳子上尽是婴儿的小衣服、尿片,还有房中那隐约的尿臊味,喻函馨不禁皱起了鼻翼。
    “小弟弟只穿一个肚兜会不会凉啊?”喻函馨边问边向床下看去,可那张床边缘离地面只有两三寸,根本看不出下面的情况,也不知道那下面是不是隐藏着一个通往地下的洞口。
    “不知道。”薇薇茫然的摇摇头,“可是,没有夏天的衣服了。刚刚又尿湿了一身,晚饭前洗的一堆又还没干。”
    看到薇薇抱着婴儿在床边坐下,喻函馨也跟过去。
    “我来看看。”她伸手扒开一些堆放在床上的小孩春秋衣找寻着,像是无意识的轻敲了一下床中间的竹席子。那正是梦中,她见水红逃出来的地方。可是,和别的地方比,响声似乎并没有异样,不像下面是空的。
    难道洞口在床垫下面?
    很有可能!他没必要把这冬夏两用的厚弹簧床垫弄坏啊,而且真来个人也容易露陷。
    “还真的没有。不过,春秋衣你也帮他穿一件吧,好像婴儿怕凉。不要冷到了。”想着,喻函馨拿起一件棉质的旧衣服建议道。
    “哦,谢谢姐姐。”薇薇一手抱着婴儿,一手伸手接过她手中的衣服。
    “你会穿吗?”喻函馨不禁问。她看看那不胖不瘦、粉嫩一团的小婴儿,又看一眼清瘦苍白、有些憔悴的女孩。依稀觉得,这婴儿和这薇薇的眉眼有点像,但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薇薇马上摇头:“不大会,小弟弟一身软软的,好难穿。我都怕弄断他的小手。”
    “是要给宝宝换衣服吗?”这时,赖金贵闻声掀门帘走了进来。见此,喻函馨只好退到一边,然后拍了两张照片告辞。看来,梦毕竟是梦,真不能把它太当真。
    而蓝飞扬趁此已经快速到后面房中,掀开了床铺的厚床垫查看。那里的床铺下面盖着一块大石板,再掀开大石板,赫然呈现出一个大洞口。
    蓝飞扬立即分出一部分意识往下,人迅速放好床垫回到了客厅。正好,喻函馨在前方中和赖金贵告辞,接着就拨开“叮当”乱甩动的珠子门帘走了出来。
    “好走。”如慈父般悉心细致的给婴儿穿好了上衣的赖金贵跟着送了出来。客厅中的蓝飞扬便和喻函馨一起离开。
    此时,他顺着简陋台阶下去的部分意识已经在床铺下的地下室中适应了黑暗。
    凭着灵敏的感官意识,他查看到这是一个大约十来平方米的空间。呈四方形,但四角出又几乎是弧形的,靠一边墙边有一张搁着木板的土床,旁边有一张架着木板的桌子似的东西,一边还有个旧木箱……
    整个地下室很简单,但却很压抑,空气也不太洁净。显然,这里是曾经有人居住的。打开旧箱子,里面除了有几件女人衣服外,还有一副铁索脚链……
    看到这些,蓝飞扬有些明白了:那叫水红的女子还真有可能是被赖金贵关押在这里,并为他生下了孩子。
    把这些报给公安局吧。逮扑赖金贵后,如果他仍嘴硬拒不承认,还可以给赖金贵和那婴儿做个亲子鉴定。看他还有什么话说!只是,那一双儿女太可怜了……
    “床铺下还真的有地下室?”听到蓝飞扬的述说,喻函馨又惊又喜。
    “是。”已经收回意识的蓝飞扬脸色严峻的点点头。他的意识从地下室出来后,还去了二楼,感觉那里也不像长久没人住的。其中有个房间还挺干净,而且床上还摆着草席、枕头等物。
    “你打算怎么办?”喻函馨的惊喜嘎然而之,脸上又浮现了一丝不忍。
    那个小婴儿还不满两个月就失去了母亲,难道现在又要失去父亲的关爱?还有那个本该处于花季,却已经失去了应有的娇艳芬芳的不幸女孩,她刚刚逃离魔掌回到家里,难道又要孤苦无依了?
    “我肯定要将这个情况上报的。”蓝飞扬毫不含糊的说,“犯了罪就要接受惩罚。执法者的职责就是要维护社会安定秩序,捍卫法律的尊严。我知道你心有不忍。可是你可怜他一双儿女,他可怜过水红吗?”
    “他还是水红的姨父呢,可却做出这种强制关押、长期蹂.躏的禽兽之举。而且,他那天去医院看望过水红后,水红就突然死了。我还要建议公安局调查,是不是他做了什么手脚呢。”
    “你怀疑是他跑医院去害死水红的?”喻函馨不禁惊愕的盯着蓝飞扬。
    蓝飞扬仰头望着在夜幕下竞相绽开的双色球形街灯一叹:“仅仅是怀疑。但也许确实是水红伤重不治,跟他没有关系。”
    “你放心,赖金贵若真的入狱了,他那一双儿女就算政府不管,我也会找人照应的。”蓝飞扬温柔的拉住喻函馨的纤纤玉手安慰道。
    “那到我也可以借助媒体的力量呼吁社会有关人士或慈善机构,照看那两个可怜的孩子。”喻函馨也不觉紧紧反握住蓝飞扬厚实的大手,“可是,别人的关照再怎么样也抵不上自己父亲的爱啊。起码,你能不能晚几天上报,让他们分散三年的父女多团聚几天?”
    “好吧。”面对喻函馨恳求的清纯目光,蓝飞扬轻抚着她的额角被晚风吹拂的发有点乱的发丝,犹疑了一下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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