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不是说姑爷子会让奴婢帮他做事吗?可是刚刚他去领奴婢出来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只是一个劲儿的让奴婢好好照顾你,还说你身子骨不好,让奴婢勤找着大夫给你瞧瞧呢。姑爷子莫不是转性了?”
    叶文轩刚离开,知画便急急地向卫绾说道。
    站在是拱门下,卫绾淡淡收回目光,“是么?可能是我把他想得太蠢了吧。知画,你现在怎么看他?”
    思索片刻,知画踟蹰答道:“我觉得……姑爷子好像对小姐比以前要关心了。但奴婢还是不喜欢他。没有缘由的,就是……就是不喜欢……”说这话时,她还不忘偷偷地打量着卫绾。
    “傻丫头,回你屋里换身干净的衣服。对了,顺便收拾下包袱,以后就陪我在绾碧园住下。”
    “是!”
    知画欢天喜地离开,只剩下卫绾一人在院子里独自思索着下一步路该怎样走。
    叶文轩怎会不想收买知画,只不过他打错主意了,也太看轻她们主仆二人之间的感情了。他知道知画还是在乎她这个主子的,所以他并不直接说明,而是采用另一种办法一点一点收买知画。
    他,其实也没那么蠢。
    如果他若真的得到了二皇子青睐,少说也还会嚣张个一年半载,要想些法子保护自己才是。
    她现在就好似一块挂在树上的肥肉,只等叶文轩长高了长大了便可以一口将其吞下。可是……若是这块肥肉外面多了层保护,那他想吃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如果这保护更牢固些,他就更不可能吃的到……
    想着想着,卫绾的心里忽然冒出个惊人的想法。这个想法一冒头,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那,的确是个强大的保护。不,已经不紧紧是牢固那么简单了……可是,她要如何将这层保护镀上去呢?而且也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了,不到一年……
    心里是百转千回,卫绾想了一个又一个的办法,却都被自己否定了。
    如今的那个人,根本是她无法接近的。不只是无法接近,就连望上一眼都是那么遥不可及……
    气馁之时,卫绾的眼睛忽地亮了起来。
    其实也并不是那么遥不可及。活了两世,她的优势就在于比别人多知道一些事……
    那,便从他身边的人入手吧。就算得不到他的庇佑,至少也能借着他身边人的势力,安稳度过这两年。今后的事,可以从长计议。
    想到这里,卫绾又轻轻晃起了摇椅,一个无形的计划在她心中慢慢酝酿成型。
    知画提着几个包袱过来时,以为她是睡着了,也不敢吵醒,轻手轻脚地往房里走去。
    待她将东西放下又回到院子时,那闭着眼的女子却忽然开了口,“知画,去将墨砚唤来。”
    半晌后,知画带着墨砚进了绾碧园。
    将知画支开后,卫绾独自带着墨砚进了堂屋旁边的寝房。
    这是墨砚第二次进到卫绾的闺房,昨日只是匆匆放下箱子便离开。今日细细打量,这房间里面的摆件、饰物处处透着女儿家的婉约。
    此时正是晌午,暖暖地阳光从朱红色的雕花木窗透进来,零碎地洒在了一把支起的古琴上。肉粉色的纱帘随微风轻轻摆动,撩起一阵沁人心脾的幽香。
    墨砚呆住了,他一个大男人,如何进得了女儿家的闺房,只是站在门口,踟蹰着不敢再向前。
    卫绾行在前头,也没注意到墨砚的尴尬。她缓步走到了几个绛红色的木箱前,打开第二个,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精致小巧的方盒,将盒子拿在手中,她转身,不解地看着呆在门口面红耳赤的墨砚。
    看他羞衲的模样,卫绾低低笑道:“墨砚进来,我只拿你当弟弟一般对待,莫要多礼。”
    墨砚面色越发红了,他搔着头,憨声笑道:“奴才只是怕冲撞了小姐。既然如此,那奴才就不客气了。”他轻点着脚,生怕踩坏了脚下的枣红色蚕丝编花毛席。
    卫绾请他坐下,将那木盒放在两人中间的圆桌上,打开后,往墨砚的方向推过去。
    卫绾敛下笑容,极其严肃地看着墨砚,“这是一千两银票,我要你拿着它帮我去办一件事。这件事需秘密进行,除了你我之外再不可让第三个人知道,包括知画。”
    见她说得认真,墨砚顾不得尴尬,连连点头,“奴才知道,请小姐放心。”
    约一刻钟后,卫绾带着墨砚从堂屋里出来。
    知画正和另一个模样俏丽的丫头嬉笑着,见到卫绾便乐呵呵地跑了过来,“小姐,素娥给您带来了。”
    那模样俏丽的丫头正是素娥,一见门口站着的那人,她迅速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怯生生地跟在知画身后,偶尔还时不时地斜着眼角偷偷打量着。
    那女子身着青色广袖长袍,那长袍素净的没有一丝杂色,只在腰间束了根带子,将那不盈一握的纤腰勾勒的恰到好处。她的长发松松地绾在脑后,两鬓青丝缕缕垂下,随着微风轻抚着那如白玉般的脸颊。
    她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可是这笑意却让素娥越发地紧张起来。她垂下眼,连忙跪在那女子身前,结结巴巴地道:“奴婢山……奴婢素娥,见过……见过夫人。”
    不知怎地,她就是觉得这位看似温柔的夫人不喜欢她,甚至讨厌。她看她的目光里似乎还带着莫名的恨意……
    冷眼看着匍匐在她脚下的少女,卫绾心中恨意更浓。
    她,不是无子!第一个流掉是因为连日骑马,第二次……那个孩子……如果不是这丫头串通安盈蓉……
    隐在长袍下双手紧握成全,卫绾的声音冰寒彻骨,“抬起头来。”
    素娥颤抖地抬起头,对上那隐着刻骨恨意的双眸,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
    心中连连叫苦:这夫人我是从未见过的,她为什么如此讨厌我?不!何止是讨厌,她那骇人的目光像是要将我撕成碎片一般!想个法子离开这里吧,可是……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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