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姬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她本以为嬴政作为一个儿子的立场,怎么也不该同意她提出搬离的要求,却不想他只是犹豫了片刻便立马答应,甚至还让她搬到离这里最偏远的大郑宫,她这儿子终究是大了,为了不让她管着,已经开始在对她手中的权势下手。
    那以后呢?以后他再大些,是不是她连在他面前说个话的立场都没有?
    赵姬觉得莫名的伤脑筋,奈何嬴政将她和吕不韦之间的谣言拿出来威胁,她却没有任何反对的余地。
    她叹了一声,似是伤感。
    “大王既然决定了,那哀家便听从大王吩咐,只是,大郑宫偏远,大王平日里国事繁忙,以后相见的日子总归是越来越少,不如今晚大王摆个宴,明日哀家便迁居大郑宫。”
    嬴政本也没打算将这事弄到此等境地,奈何赵姬将他一步一步逼到这种境地却始终不肯主动同自己说出实情,吕不韦对谁都提防,唯独对她例外,而她更是凭借着他手中权势如愿登上后位,又如愿登上太后宝座,若不是那时发现她对自己父王的汤药做了手脚,若不是他命赵高去查清真相,只怕到今天,他还心甘情愿的被这两人蒙骗,当着一个被人操纵的无用大王。
    他叹了一声,道:“自然,晚些寡人再派人去接母后过来。”
    这话一出,两人的母子关系就像是那顺流而下的轻舟,再无法回头。
    晚间,嬴政在宫中设宴,除了赵姬,更是请来了华阳太后,两个曾经最有权势和地位的女人聚在一起,自然话题无限。
    这两位太后久不问朝中之事,谈吐举止之间却仍见往日风华,嬴政看着她们一来二往,仰头将一樽清酒一饮而尽。
    一杯终了,正想着命人添上一些,却见眼前出现一双白皙玉手,纤细光滑,指尖捻着一精美的白玉壶,手臂一抬,瞬间他将面前的酒樽添满。
    嬴政一愣,竟有一刻失神。
    那双玉手只在面前停留了那么一会,却要离开,嬴政心中一阵波动,不知出于什么心思,竟转身抓住了那双手。
    面前的女子一身白衣在身,青丝微乱,似是惊慌,待情绪稳定后,她微微转头,一张绝美的脸瞬间映入眼帘。
    那是一副没有丝毫瑕疵的容颜,犹如画中走出来的仙子一般,淡然的让人忍不住靠近,却又不忍破坏这副美景。
    这次不仅是嬴政,就连凌萝这个事外人都愣住了。
    “你是何人?”
    嬴政似是被她的容貌惊艳住了,忍不住开口问道。
    那女子脸上的表情很平淡,不似一般女子娇羞,似乎在她面前的不是什么大王,而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她只淡淡的撇了撇嘴角,脸上却没有任何的笑意。
    “大王……”嬴政正觉得不解间,忽听华阳太后笑道:“大王莫要为难画兮了。”
    “画兮?画兮……”
    嬴政自顾自重复着这个名字,眼中情绪波动。
    凌萝在他的意识中待了这么久,对这种情景也习以为常,只是上次嬴政“调戏”胡美人多少是因为被赵姬逼的没办法,而这次,他看画兮的眼神,好似与之前不一样。
    虽然凌萝知道他如今也到了临幸后宫的年纪,可亲眼看着他对别的女子表露出如此神情,心中多少有些吃味。
    他对画兮的感情,总是不一般的。
    “画兮,你还不快过来!”
    凌萝正觉得心头发闷,却听华阳太后开口说道,她定神,见着嬴政正支着头,眼中似有疲惫之态。
    华阳太后不禁责问道:“你这丫头怎不会学会看人眼色,大王心中有事,本不便饮酒,你还愣是去给大王添酒,简直太不像话了!”
    “太后恕罪,画兮并不知……”
    嬴政回神,听华阳太后责问画兮,忙开口止道:“太后,您就别怪她了,倒是寡人方才怕是吓着了她。”
    如此极力维护,嬴政对她的兴趣,可见不一般。
    赵姬将刚刚发生的一切看在眼里,眼中似有不悦,听了这话,不禁笑问道:“这女子看着好生面生,不知是何许人?”
    华阳太后轻笑一声,虽已近花甲之年,除了一头藏在青丝之中的白发和眼角脸部淡淡的细纹,似乎看不出任何年迈之态,举止投足还保留这当年辅佐两代君王时的大气。
    华阳太后捻了捻手中玉珠,道:“这丫头名唤画兮,是昌平君前些日献给哀家的侍女,她是楚人,唱的楚国名谣甚好,长得又讨人喜欢,昌平君便献给了哀家,哀家见她琴艺甚好,不忍心让她做了个普通侍女,便将她留在了身边随身带着,平日里哀家也是对她宠了些,倒让大王看笑话了。”
    嬴政听罢,忍不住赞道:“美人如画兮……”
    赵姬看着嬴政有些失神的样子,眼中闪现一丝怪异神色。
    几杯酒下肚,嬴政只觉得头晕晕沉沉,浑身竟透着些许热意。他有些诧异,心道自己平日里并非滴酒不沾,怎可能才几杯下肚就透着这么强烈的醉意?
    除非……
    他心中隐隐觉得不好,视线不自觉朝另一个方向望去。
    “大王这是醉了?”
    赵姬的视线同他相碰,让他心中那不好的预感全都被证实,他只觉得那滔天怒意瞬间涌上心口,可是却又不能对她如何。
    终归,那是他母后,就算她一而再再而三对她使用这种小手段,他也做不到当着别人的面让她难堪。
    赵姬见状,不禁哼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大王酒醉,你们还不扶大王回去休息?”
    几个宫人应声,忙上前将嬴政扶起来,这下嬴政醉意更是重了几分,浑身竟也使不出几分力道,只能任由自己被人从座上扶起来,又半搀扶着上了宫辇。
    嬴政支着头,逼迫自己不被那强烈的醉意控制,放眼一望,这几个宫人去的方向竟不是自己寝宫之中。
    “停下!”
    他有些晕沉,觉得这声音似是不是从自己口中发出,“你们要带寡人去何方?”
    “大王,太后说您要去胡美人寝宫,奴婢们这才朝着胡美人寝宫去。”
    连去哪里都给他安排好了,果然,这临行设宴不简单。
    “谁说寡人要去胡美人那里?”
    嬴政半眯着眼睛,觉得那股醉意就快将自己吞噬,他怎么也想不到,今日那等场面,赵姬竟然还能对他的酒水做下手脚。
    他本以为让她搬去大郑宫已经很明显了,他没有对她有过半分责怪之意,只希望她去大郑宫清醒一番她最近做的事,没想她却毫不领情,这种手段,一次不成竟还想再来一次?
    “那大王……”
    “回凌霄殿!”
    嬴政用最后一丝理智才说出这么一句,“若是你们敢抗旨,明日寡人便斩了你们!”
    几个宫人犹豫半天,才终于将宫辇掉转了方向。
    嬴政这才放下戒备,感觉意识越来越不清晰,他一狠心,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对着手指狠狠一划。
    鲜血低落下来,他的意识终于清醒了一些,只是浑身那股燥热之意却是怎么也挥之不去。
    终于回到凌霄殿,他急急的吩咐人准备一桶凉水,便将人全部遣散下去。
    “大王……”
    本应只有他一人的凌霄殿忽然传出一个女子慵懒的声音,他转头,见胡美人只着了一件极薄的纱裙缓缓朝他走来。
    他现下正觉得难受,眼前这场面,无疑像是一把火,将他内心冰寒全部融化……直至沸腾。
    “大王,让臣妾来侍奉大王宽衣……”
    胡美人踏着轻步靠近,一行一动之间带着些浓郁的香气,嬴政只觉得心头那团火烧的猛烈,竟也忘了这个胡美人原本不应该出现在此。
    直到感受到那双玉手攀上自己肩膀,他才渐渐有了些许反应。
    “你是胡美人?”
    他脑中一时清醒,将那只已经伸到他颈处的手抓住,强压住心头躁动,不料面前的女子却勾起唇角,趁着他不注意靠入他怀中,他原本准备沐浴,身上早已只剩一件敞开了的贴身衣服,胡美人却故意将脸贴在了他敞开衣襟的胸口处。
    那里原本就热的难受,她有些凉意的脸庞挨了上去,那温度让嬴政心中升起一丝贪恋,嬴政放开牵制住她的手,任那女子将自己腰部环住。
    “大王,只要大王一句话,曦儿便愿意伴大王一世,曦儿恋慕大王,也愿意常伴大王身边,只希望大王莫要推开曦儿。”
    嬴政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眼中满是羞怯,如今却为了讨好他,竟然主动献身,甚至……还用上这等魅惑手段!
    一个女子,竟然做到这等程度,真不知她口中说的是真情还是假意。
    嬴政一手将她拥的更紧,将头附到她耳边,丝丝热气混着低沉的声音传入胡美人耳中:“你说要陪伴在寡人身边,可是什么都愿意为寡人做?”
    怀中的女子身子一颤,似乎是不太敢相信他会突然主动将她搂入怀中,眼睛顿时闪亮,她点点头,道:“大王要曦儿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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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情女主一分钟。。。大王出来混迟早也是要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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