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中翻腾,势头之猛,以至于她完全无力招架,好半天之后,她才虚脱的扶着墙回来,已然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像是被抽掉了所有力气。
    “这……墨玄的鸡汤没这么大威力吧?你这还没喝都成了这个样子?”
    李墨玄在一旁,一手还僵持着落在半空,见他这般说,眼里满是无奈:“我方才尝过,并无不妥,绫……”
    似是猛地意识到什么,他又立马改口:“你……你可是身子不适?”
    凌萝此刻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脑中反复回想最近发生的事。
    能吃能喝的,和以前也没两样,除了总是觉得有些疲乏外,完全没有不适的地方啊,这突然的,难道是……
    她心下一惊,心道,不会那么巧吧?
    这般想着,却是再没了喝汤的心思,只稍稍话了些家常便要起身告辞,李墨玄忙道:“我送你出去。”
    “行了,你如今身份特殊,还是莫要去了,为师亲自去送。”
    凌萝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徘徊,叹道:“罢了,都来了这么多次了,哪里还需要送,你要真要送,便让你的宝贝白虎送送我。”
    “这倒也好。”韩枫笑了笑,抬手打了个响指,不一会儿,便有一白虎闻声而来,先是在韩枫和李墨玄身边蹭了蹭,转头瞧见凌萝时,原先的气势瞬间耷拉下来,好似还对先前凌萝刺伤它的事耿耿于怀。
    “壮壮,今日可又要劳你送送贵客了。”
    白虎眼神一黯,似是极不情愿,可奈何被主人下了命令,只得顺从的蹭到凌萝旁边,神情恹恹的领了她出去。
    韩枫看着那一人一虎的身影逐渐远去,不禁连连感叹:“都说母老虎是世上最可怕的生物,我如今是见识到了,我家壮壮第一次见她还敢威赫,如今连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李墨玄领悟到他话中之意,不禁语塞。
    半晌,等他回过神来时,才正色道:“师父,你为何不同她说实话?”
    韩枫一怔,却是快速收回了原本的笑意,“玄儿,你可知如何唤醒一个沉睡中的人?”
    李墨玄看向他,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最好的法子便是等,等梦醒了,一切都结束了。你等了那么久,如今也就半个多月的时间,一切都会回归正常。”
    李墨玄面色凝重,却是陷入沉思,两人沉默的望着那已经看不到背影的方向,各有所思。
    只要是梦,便会有醒来的那天,人这一世,多少长醉不醒,不过都是虚构出来的幻境罢了,只是,当一个人从梦境走向现实的时候,那是一件过于残酷的事情。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之间,距离秦王寿辰只有两天,凌萝的心却愈发惆怅起来。
    自从上次出现那呕吐症状后,她便一直暗自去打探情况,唯恐判错症状,然后就在前几日,她终于确定了,她凌萝,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秦王迷妹,顶替了秦王白月光的身份也就算了,竟然还该死的有了秦王的骨血!
    她怎么也想不通这事的玄妙,明明就亲近了那么一次,竟然还……
    难道这是上天在惩戒她,告诉她不该有的心思就不能有,否则就要付出代价?
    然而,想到那人上次深情款款的说着他们会有自己的血脉,她又隐隐有些期待,她想看他颠覆一贯的冷静,露出跟平日里不一样的神情,可她又有些忧虑,自己霸占着这个身份许久了,一直欺瞒下去,怕也不是长久之计,何况,她不日便要离开,如今又摊上这事,更是难以抉择。
    正低头思忖,忽地面前扑哧一声,原是绿油油背着我信回来了。
    这些日子里,韩枫每隔几日便提醒她一些需要注意的事,可她却还没跟他说出实情,料想那人知道后,必定又是一番教导,毕竟明明已经说好了回去的时日,却在这时莫名多了个拖油瓶,她都能预想到那人知道此事之后黑着脸的模样。
    然而些事她也没料到啊……她不过是贪恋秦王“美色”,就那么一次放纵,谁会想到这身体里就多了个小生命呢?
    也不知是感受到她的烦躁,绿油油扑哧着翅膀在她面前,似是故意逗她开心。
    凌萝叹了一声,随手抓了桌上的粟饼,捏碎了喂到它嘴边,这没心没肺的鸟立马便忘了逗她开心的事,一心扑到面前的食物上。
    “虽然这些日子也委屈你了,但你也没必要这么夸张吧?那家伙没给你吃的?”
    绿油油抬起头看她一眼,却不是听懂了她的话,而是方才她说话的那瞬间将手拿开,它立马表示不满。
    凌萝:“……”
    她也真是疯了,跟一只鸟说这些,还指望它能听懂?
    绿油油拿它那十分惹眼的绿嘴啄着她的手,催促她喂东西,凌萝又是叹了一声,指着它说道:“个头不大,吃的还挺多,你瞧瞧你,都胖成什么样了?”
    虽是这般说,却还是掰了一块粟饼捏碎了去喂它。
    心中只顾着嘀咕,却也没注意原本空荡的生后突然多了一人来,那人进来时面色严肃,却在看到屋中情景以后眉头渐渐舒开,一张俊脸上隐隐浮起一丝笑意来。
    凌萝只觉得后背发热,猛地回头瞧见一人,险些惊呼出声,她道:“大王进来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只顾着同那只破鸟说话,如何能注意到寡人。”
    语气里带着些不满之意,那“破鸟”见着他,原本还大好的食欲一下子散的七七八八,急急的扑棱了几下翅膀飞到窗台上,十足的怂劲。
    凌萝:“……”
    还真是一只会看眼色的鸟,上次受了被他捏在手中命悬一线的滋味,如今倒是见着他就跑。
    只是它跑就跑吧,作甚把那书信给扑棱到地上去?没瞧见那人脸愈发的黑了吗?
    “啊,这破鸟确实不懂事,怎么能见着大王便要走呢!大王你等着,我这就去给它抓过来。”
    “不必了。”嬴政打断她,拿着那信条踱步过来,“寡人还当真不知道,绾绾竟同韩先生聊的如此投机。”
    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她不是第一次听了,但凡他这般唤她,心头必是情绪激荡,所幸他看不懂那二十一世纪的字若是看懂了,岂不气得七窍生烟?
    凌萝瑟缩了几下脖子,忙解释道:“我确实羡慕韩先生的才华,也羡慕他能够被大王如此赏识,想他每每来宫中之时,大王便成日里与他在一处,我想他定然是最了解大王的人,这才同他书信来往,本是要给大王一些惊喜,哪里又知晓大王却生了误会。”
    嬴政蹙眉:“惊喜?何为惊喜?”
    凌萝道:“过两日便是大王生辰,想必大家都绞尽脑汁的想将最好的东西送给大王,我若不悉心准备一番,岂不是让别人笑话了去?”
    “这便是你说的惊喜?”嬴政面上一派清朗,忽地轻笑了一声,道:“如若是这般,那寡人也为你准备了惊喜。”
    “啊?”
    凌萝一怔,想起先前胡美人所说之事不禁心头突突狂跳了几声。
    “大王准备了什么?”
    难不成,他真要将那后位……这般想着,心头更是如猫爪一般,急切的想知道那个答案,虽说她不在乎那些虚名,可却是十分在意这人的心思。
    “告诉你就没有意思了,时候到了,你自然便会知晓。”
    凌萝:“……”
    她愣了片刻,突然间觉察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这人如今话虽然是比以前多了许多,可怎么尽把她那些咋咋呼呼的手段都学了去?而且完全青出于蓝,简直天赋异禀。
    想虽如此想,不过能看到他这座大冰山融了一角,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欣喜。
    “还傻了不成?”
    正沉思间,那人略带调侃的声音在耳畔传来,她忙回神,猛地被人从地上拉起来,不偏不倚的撞到一个宽厚的胸膛里。
    她摸了摸鼻子,嘟囔道:“大王这是作何?”
    嬴政稍稍放开了她,道:“听月岚说你最近慵懒的很,一个人能干坐一天,也难怪长了些肉来。”
    他猛地在她腰上捏了捏,惹得凌萝笑着去躲,“大王说话便说话,可别挠我痒痒。”
    嬴政却是一愣,“你腰间何时如此敏感?”
    这一副纯洁的模样,倒让凌萝觉得有些羞愧,她忙转移了话题:“大王也觉得我胖了?”
    嬴政盯着她腰间失神了片刻,听她这般问,只点头道:“是比以前胖了些。”
    那还不是因为你!
    凌萝心中暗道,心想自己若是告诉他自己变胖的原因,不知他该如何?
    “大王,我……”
    “嗯?”
    然而,在看到他的眼神时,那原本想说的话又强行给憋了回去。
    “没什么,大王既然嫌弃我长了许多肉,看来我日后不能再闲在宫里了,省得大王往后见了我心生厌烦。”
    她说些,又笑道:“近日我闲来无事时琢磨出来了一样点心,我明日便做出来给大王送过去。”
    罢了罢了,还是等他寿辰当日再告诉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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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秦小剧场:
    嬴政:“那只破鸟有什么好看的,它有寡人好看吗?”
    凌萝忙摇头:“没有。”
    嬴政阴沉着脸:“那你tm还一直晾着寡人?”
    凌萝惊讶:“大王,你说脏话了,吓到它了。”
    嬴政沉默片刻,冷笑道:“好怂的一只鸟!”
    又补充一句:“跟你一样。”
    凌萝:“……”
    现在回娘家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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