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说话,商璿又沉默下来。
    比上次更久,久到谭烟以为他不会出声,要挂电话时他才又道:“谭烟。”唤了谭烟的名字。
    声音无比的低沉和暗哑,复杂而晦涩。
    带着很多的东西。
    “你——”谭烟开了口:“这就是你要说的吗?这就是你打电话来要说的?”
    她的声音也低沉,却冷静。
    刚听到商璿声音里闪动的情绪平静下来,没有波动。
    商璿对她似乎不再有影响。
    她很平淡的说。
    “还有要说的吗?还有什么要说的。”她继续说:“如果没有要说的,我就挂电话了。”
    不止平淡没有波动,好像没有听到商璿之前的话一般。
    说着就要挂掉电话。
    “谭烟。”
    商璿闻言,声音更沉急着开口,似乎是要阻止,对她说什么。
    “我们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谭烟直接道,没有让他再开口,冷冷的说完后,马上挂了电话。
    她不想听他说什么。
    关于他为什么打电话给她,哪里知道她号码等她都一概不听不想。
    他的目的还有他话中的种种意思等她更不想知道。
    谭烟挂了手机后在门外站了一会才往洛婷的病房走去,刚才她听到商璿的声音后就离开了洛婷的病房,她不想王雨知道,怕她多想,不知不觉走到了走廊一角,看一眼四周来去的人,她把手机收起来。
    她转过走廊,走了没有几步,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停下脚步来。
    那是林墨的声音。
    林墨好像在发火,声音和平时不一样,低沉而冰冷带着压抑的怒火,正说着什么。
    他在这里?
    谭烟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林墨在她之前接电话离开,原来来了这里,当时他神情凝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如今又似乎在生气。
    谭烟没在离开,她好奇是什么事叫他这样。
    只是又觉得不妥当。
    就这样犹豫间,她隐隐约约听到林墨说了句:“你不要过来,我现在还有事,等事情办完了我就过去——陪你!”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冷和低沉。
    这话让谭烟心一顿。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林墨又说了几句,谭烟却是没有听清楚,她不由走近一步,终于听到林墨又说了一句:“你不准备听我的话吗?我说了我还有事,事情办完就回来,你不相信我?几天后——”
    他的声音先有些发怒,后来又低下去,缓和了起来。
    谭烟听着。
    她仍不知道林墨是和谁通电话,怒气是为什么,之前的凝重也不明白,她只听了两句,只能猜测到一些意思,打电话的人好像是林墨很熟的,让林墨回去,而林墨说他有事,办完就回去,最后的几天,是他几天后回去吗?
    林墨要回去了?真的回去。她呢?
    她——该如何办?
    想到林墨要离开不再和她一起,她心里说不清道不明,她早知道他会离开,他也说过,听他现在对手机那边的人确定她还是——
    半刻谭烟收敛起心情,抬头看了林墨说话的方向一眼,转身走开。
    林墨说的有事是因为她吗?找林墨的人这么急,是不是她耽搁了林墨时间?
    她让林墨花太多时间了!
    商璿拿着手机看着,他没有料到谭烟说挂就把手机挂了。
    决绝而干脆!
    没有什么可说?
    商璿有些苦笑,真是够决绝,平淡,他从来就知道谭烟骨子里的冷淡和绝决,可是她比起那时现在的她更决绝了。
    她变了,越变越多,从他们分开开始,从送她回老家,纵使她曾经再绝决他还是能在她身上看到他的影子,如今看不到了。
    他想到今天见到她的情景,即使他再自负也不得不承认看不到了。
    真的一点没了。
    她忘了放下了?
    连和他多说一句也不愿?
    多等一下也不愿!
    她就那么的绝决?
    什么也不听不管!
    那平淡而冷静的声音叫他心慌发狂,想要撕毁一切,想要——商璿握紧双手,抿紧唇,沉着脸靠着车坐望着车外面迷离的夜,眯着眼,他本不准备给她打电话的,不想她一回来他就那么急——
    他想知道什么可以找肖朗,可是他还是没有忍住。
    他有很多话想对她说,今天看到她时,可是他没有办法说,也没有机会说,更说不出口,他还怕像之前一出口就是后悔的话。
    打了电话他仍然说不出口。
    他们竟到了相对无言的地步。
    他还想知道她有没有事,虽然交待了阿朗,可是他还是想亲口问,且他担心,肖月找过她……
    他没有找肖月,他只想找她。
    把玩着手机,商璿转过头来,看着身后的医院大楼,看着,他又来了医院。
    又来了。
    见一面根本不够,他想靠近谭烟,靠近她在的地方,那样他的心才会平静,才会觉得不那么空,他想再看她,像他说的他真的想她。
    手机震动声响起。
    在他的手机。
    有人打电话给他,商璿眸闪了闪,看着手机,他知道多半是肖月,肖月先前不听他的话硬要进去见谭烟,他很不高兴,怕她和谭烟说什么,和肖朗说完话后他心情依然不好见到她找来他也没理她,回去后也是,后来他出来,没有让她跟来,更是没有回应她的话顾上她,一路她都在给他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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