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小艾过去填上了这个空,还真挺好。
    旁边,黄亚他们也下了云霄车跑过来:“阮哥阮哥,去吃饭不?”
    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大家肚子都开始有点饿,看看班级群,有的小组已经到了餐厅那边了,正在群里晒吃的,还在一溜儿叩谢的动图:“感谢土豪,感谢秦大佬!”
    电影游乐园里都有合作的连锁快餐店,比在外面卖的贵一些,他们这个年纪的青少年吃一顿饱的,怎么也要好几十元。
    秦渊那边帮大家拿到的通票才160元整,还包了午餐。大家到了餐厅一看,菜单上光是这份单人套餐就值58元,再加上原本280元的票价,相当于打了半价还不到。
    阮轻暮他们进去的时候,两个班不少人都已经在大快朵颐了,一看他们进门,9班同学就扯开嗓子叫:“阮哥坐这儿,这儿有位子,秦大佬也来呀!”
    1班的学生缩在一边蔫蔫的,连出声招呼的人都没了。
    招呼个屁呀,每次到这种时候,他们班两个大佬都雷打不动地往9班人堆里钻,活生生两个抛家去国的昏君。
    知道的,也就是他们和9班男生玩得好,不知道的,还以为9班有什么绝色校花等着他们火热追求呢。
    一个男生伤感地喝着冰可乐,叹息一声:“班长再也不是那个班长了。”
    他身边的室友同样点点头:“老傅也不是那个老傅了。”
    正说着,秦渊站了起来,走到他们这边,看了看大家吃得一片狼藉的快餐盘:“还要加点什么吗?甜点还是冰饮,我请客。”
    “嗷嗷嗷!爱班长,我可以再来一个冰激凌!”
    “有点撑了,我觉得我只能再塞得下一个蛋筒。”
    先前说话的两个男生作出痛哭流涕的表情,扑上来抱住了秦渊摇了摇:“班长啊,我们错了,你还是我们的好班长!”
    秦渊额头青筋跳了跳:“放手,不然自己付钱。”
    “哦哦。”两个男生立刻松开手,“付完钱你就放心地回9班吧,我们会想念你的!”
    周围一通爆笑,秦渊无奈地瞪了他们一眼,果然淡淡地转身,又回去了阮轻暮那边坐下。
    几个1班的女生看了看那边,忽然有人小声问:“你们发现没,我们班长现在好像脾气好了很多?”
    “嗯嗯,是哒!”她身边的女生立刻点头,“我还记得高一时,都没有见班长笑过,校草评选贴上的照片,别人都能找到笑脸,就我们班长找不到。”
    “虽然很酷,可是看着总觉得好像闷闷不乐。”
    “你们觉得我们班长是酷酷的好看,还是笑起来好看?”
    “还用选吗,当然是笑起来好看。”有人小声嘀咕,“班长现在的样子,总觉得他心里好开心啊。”
    温和地看人的时候,眉目安然,没有了孤傲和心事重重,眸子中有隐约的幸福模样。……
    中午吃完饭,不少精力旺盛的学生们跑出去,继续找心仪的项目玩,阮轻暮和秦渊他们这队人商量了一下,唐田田她们几个女生怕晒,就留在餐厅继续聊天,剩下的人看了一回儿地图,决定去风景区那边看看。
    园区最东边,是一片专门供人休憩和欣赏风景的人工湖,面积不大,可是造景做得极好,四周巨树参天,草坪如荫。
    因为刚开业,人工湖的水质也极清澈,一片碧波闪着粼粼的光,下面红白色的锦鲤悠闲地游来游去,在水下清晰可见。
    湖边有一棵大树,树冠和他们三中的那颗大合欢树一样巨大,下面有园区专门铺设的软垫,放在树下供人躺着。
    女生们都没来,一起过来的就只有傅松华方离,还有白竞他们几个。大家伙儿找了几块靠近的垫子,纷纷躺了下来,望着头顶碧绿的树叶,还有叶丛里隐约闪烁的光斑。
    午后时光静好,暂时脱离了题山书海,难得偷得半日时光,加上吃完饭又容易犯懒,一群少年并排躺着,有点少见的安静。
    傅松华悄悄伸出胳膊,把方离的头拉过来,让他舒舒服服地枕着,旁边,秦渊和阮轻暮的手无声地拉在了一起。
    白竞忽然开了口:“喂,大家高考想报什么志愿啊,想好了吗?”
    这是个严肃的小问题,一时间,没人立刻回答。
    半晌,黄亚先开了口:“我这个成绩也就勉强三本吧,我想了一下,市场营销啊、电子商务什么的好像蛮常见的,大概就这个?白竞你呢?”
    白竞想了想:“我想学新闻传媒类的。”
    “哎?那不是文科吗?”
    白竞显然是做过了功课:“有少数的相关专业是文理兼收的,比如和计算机结合的一些,比如大数据传播什么的。”
    “那挺好,做狗仔队,白竞你是一流的!”
    白竞飞脚去踢那个男生:“不是做记者啦,是研究幕后的数据。”
    “哦哦!那就是琅琊阁阁主的本色嘛,幕后boss,冷眼旁观、操控江湖什么的?”
    “哈哈哈!”大家一通笑,有人就cue方离:“小方方,你将来考什么啊?”
    方离小声地回答:“我可能要去参加艺考。”
    这一下,大家都有点惊了:“什么?你可是理科生啊,艺考生的高考程序和我们不一样吧?”
    方离抿着嘴唇,声音轻柔:“是的,十月份就要艺考报名了。到时候先参加省考,再得去外地试试专业校考。”
    阮轻暮也有点蒙,扭头看他:“考舞蹈专业吗?”
    方离有点羞涩:“嗯,我妈托人找艺校老师看了我一下,说平时系统性训练不够,但是基本功还算扎实的,没走歪。”
    毕竟从小大半时间是在练功房里度过的,看的都是省团舞蹈演员的舞,指点他的也都是曾经专业一流的台柱子,包括他妈。
    傅松华激动地一挥手:“嗯,咱们考个军艺或者央戏!”
    方离都被他逗乐了:“那种不可能啦,多少万人里面考上一个,而且都是那些从小苦练十几年的真正天才。”
    舞蹈这种事,仅仅有天赋还不够,还要真正日复一日、每天十几小时的从小苦练。
    “但是,全国有那么多艺术院校,都收人的。”他鼓起勇气,“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台柱子,但是伴舞啊什么的,都也很好很开心呀。”
    阮轻暮笑了笑:“嗯,方离你说的对,只要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已经是最好。”
    白竞又挨个儿点名:“老傅你呢?
    你成绩那么好。”
    傅松华想了想:“我随便,反正我这成绩,985还是211,随便我挑,什么轨道交通啊、电气工程啊,生物医药啊,慢慢挑。”
    “切~~牛皮哄哄的呀!”几个人起哄。
    可是这也的确是实话,按照傅松华最近这突飞猛进稳定在全年级前五的成绩,的确可以高考志愿横着走。
    “秦大佬你呢?你拿了那么多省赛和国赛的奖,很多学校都已经抛媚眼了呗?”
    斑驳的小光斑跳跃在少年们的脸上,秦渊悠悠地闭着眼睛,声音平静:“金融相关或者企业管理吧。都有文理兼收的。”
    “哦哦,对哦!班长家里有矿。哈哈哈哈。”
    人群中,黄亚接着嚷嚷:“阮哥你呢?你想过吗?”
    阮轻暮怔了怔:“……啊,没想好哎。我也随便。”
    他的成绩考个不错的大学应该没问题,但是在短短最后一年里,再怎么冲刺,想和秦渊考到比肩的分数,考进最顶级的学府,还是不可能的。
    反正秦渊到哪儿,他就去哪儿,不在一所学校,也一定在一座城市。他要跟着他,粘着他,除非秦渊想放手,不然他怎么也不放。
    不,他妈的就算这个人要放手,他也得死缠烂打把他给追回来,难道活了两辈子,说放手就放手吗?
    身边,秦渊握着他的那只手,忽然攥紧了,像是有点不安似的。
    大家都躺着,看不到别人的表情和脸。
    只有阮轻暮无声扭头,看着秦渊那沉静又俊美的侧颜。心里又酸又软。
    片刻前激吻时脑海中那些画面走马灯似的,叫他心里一阵阵地抽痛着。
    他悄悄往秦渊那边拱了拱,像个小大号的蚕宝宝似的,嘴巴也拱到了秦渊耳边,吹出来的热气像是毛毛虫的小刺,撩拨着他的耳垂。
    “放心啦,你考哪儿,我就考在你边上。到时候,我们都满十八岁了,一起搬出来……租房子住啊。”
    第102章 真辛苦啊
    升上高三以后, 生活的乐趣明显少了许多, 九月份的那次秋游, 成了地狱生活开启前最后一次欢乐的记忆。
    这一年的元旦, 学校照样开了热闹红火的元旦晚会, 高三的学生们却基本没太参加了,只有少数班级报了那种最简单的单人演唱。
    台上的学弟学妹们和过去的他们一样, 充满活力,节目各种大胆和精彩, 可是终究再也没有去年那惊艳搞笑的舞台来燃爆全场了。
    今年的最佳节目评选里,第一名的健美操和第二名的班级小品票数胶着不下,也不再像去年那样,第一名和第二名相差了八九张票。
    《yes,ok》的视频还在学校贴吧的置顶精华帖里,四位学长们的大长腿和细腰在视频里扭动,烈焰红唇,长发飘舞, 以至于新入学的高一新生们每次看着, 都有点心神恍惚。
    ——每天早上在领操台上精神抖擞的大帅哥傅松华、学校每周一的升旗手、高三顶流学霸、学生会正会长秦渊,还有那个永远站在秦大佬身边的散漫9班体委, 真的就是视频里那几个舞姿热辣的美女吗?
    倒是视频里最漂亮娇俏的那个女装大佬, 平时在学校里不太好遇见了。
    听高三的学长说,他参加了艺术生考试,新年前后的这两个月,已经经常请假, 去往几个心仪的艺术院校,分别参加校考面试了。
    一月初,期末考试如期而至,整个高三的学生们都如临大敌,气氛紧张。
    绝大部分的课程都赶完了进度,竞赛班早就完成了整个高三的课程,就算是进度最慢的稳健班,也紧赶慢赶,把所有高考的知识点教授完毕,考完这场试,再短暂地放十几天象征性的春节寒假,其实高三的学习部分就已经正式完结。
    再回到学校时,就该是全力冲刺备考,面临第一次高考模拟考试了。
    ……
    天空洋洋洒洒开始下雪,教室的窗户关得严严实实,外玻璃上一片模糊,覆盖着层层晶莹的冰花。
    考场里有水暖,室温挺高,不少学生都脱下了厚重的校服,教室里,签字笔在试卷上沙沙地响。
    阮轻暮也热得脱了校服外套,露出了里面的米白色毛衣,他脖子修长,穆婉丽就特爱给他买高领的毛衣,脖子粗短的人穿着显得窝囊,脖子长如阮轻暮这样的穿着,就衬托得越发少年清俊逼人,面目如画。
    监考老师在后排来回巡视着,看向最后一排地阮轻暮时,眼光有点慈祥。
    没有任何老师不喜欢学习好的孩子,对于进步快、知耻而后勇的进步学生就往往更加偏爱,监考老师是个老太太,正是阮轻暮最初强行挤进去的竞赛班的化学老师。
    当时她对这个只待了一个月就走了的后进生印象深刻,还威严地训斥过,可现在一年半过去,这个名字不仅没被渐渐淡忘,反倒如雷贯耳了些。
    打架揍人样样不落,却带着个学渣班拿下了校运动会的金牌;平时懒洋洋地好像对什么都不上心,可是闷声不响地,却在极端的时间里,把成绩从倒数六七百名提高到了年级前一百。
    老太太教了这么多年的书,进步大的学生遇到不少,可是这种程度的,也的确没怎么见过。
    这成绩好、懂上进的孩子吧,就怎么看怎么喜欢。你瞧瞧这做完了试卷,趴在桌上的惫懒模样,都挺可爱。
    ……阮轻暮歪着头,默默地检查了两遍试卷,一边无意识地摩挲着吊在毛衣外面的一枚玉佩。
    和田羊脂玉的料,洁白如玉的表皮上有几块暗红的枣皮俏色,雕刻成双鱼形状,一看就是稀罕物件儿。
    去年阮轻暮生日的时候,秦渊拿了个紫檀木的小盒子,郑重地送给了他。
    阮轻暮前世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可是打开盒子时,却呆呆地手一抖,差点把盒子给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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