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的七月本来是一个炎热的季节,但是今天刮起了东南风,太阳也没有露出脸来,人走在路上的时候显得特别的凉爽。云飞扬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客商的模样,带着婉儿一个人就上路了。他不喜欢出去的时候前呼后拥的,那样会减少很多的乐趣。
    云飞扬和婉儿骑着马,一路慢悠悠的行进着。渝州平原地势辽阔,现在整个平原都是一片的绿色,远远地望去好像是铺了一块巨大的绿色地毯,看着让人心旷神怡。云飞扬穿着一件不伦不类的褂子,敞开着自己的胸膛,接受着凉爽的微风,显得无比的惬意。
    他们呢二人此行的目的地是南平镇,也不知道为什么,云飞扬觉得这个名字一直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仔细的一想,很多记忆都已经是模糊了。所以下意识中他就将自己的目的地定在了这里。
    在一条蜿蜒流淌的小河转弯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镇子,在绿色的地毯中显得是那样的安静。这就是南平镇了。云飞扬远远地看着这个镇子,脸上露出了迷茫的神色。一路上婉儿就觉得很奇怪,以前的云飞扬可一直都是一个不安分的主儿,而今天却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一路上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
    渝州被自由军攻陷已经十几天了,在通往南平的路上还不时的能看到拖家带口往回赶的人。这些人都是因为自由军的到来而逃跑的武安人。现在看到自由军并没有大肆的抢掠,整个社会秩序非常的良好,又都陆陆续续的赶了回来。
    云飞扬走进了镇子,脸上的神情更加的复杂。好像有着伤感,又好像有着激动,又好像有着不安,让一直都跟在他身后的婉儿奇怪不已。那是婉儿是一个很本分的人,云飞扬自己没有主动说出来,她就一直没有开口询问。
    南平镇的街面上秩序井然,不时会看到三三两两的身着自由军治安队制服的人走来走去。那些武安人对这些异族的人,也没有排斥和敌对,自己该干嘛还干嘛。云飞扬看着这一切就比较的满意。诸葛明派过来的人还都比较能干,很快就让渝州各地都消除了不安和敌对。这些治安队的人是从自由军中临时派过来的,只负责维持当地的治安。而各个地方的政务还是有由原来的武安官员行使着,这样能最大限度的降低武安人和法斯特人的对立情绪。
    云飞扬他们找了一家小小的客栈住了下来。客栈中已经三三两两的住了一些客商打扮的人。南平镇是一个产粮的地方,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有来自各地的客商前来提前预定今年的粮食收购。今年由于遇到战争,来的人没有往年的多,但是由于自由军及时的恢复治安,所以还是有不怕死的客商来到了这里。富贵险中求嘛。
    云飞扬和婉儿安顿好以后,就在临街的桌子上坐了下来,点上几样小菜开始吃起来。这时外面打大街上传来一阵的吵闹声。很快就为了很大的一圈人。由于隔的比较远,云飞扬也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飞扬拉住店里的老板说道:“掌柜的,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掌柜的说道:“哎,这几天都闹了好几回了。还不是为了土地的事情。”
    “究竟是这么回事呀?”云飞扬问道。
    “年轻人,出门在外的,不管自己的事少打听。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免得惹祸上身。”老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云飞扬一看这个老板有所顾忌,也就没有再追问。草草的吃了饭,就拉着婉儿向外面走了过去。围观的人群还没有散去,中间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正坐在地上号啕大哭,一个三四岁的小孩也扑在母亲的怀里大哭。同时几个黑衣打扮的人正在和一个年轻的男子拉扯着。那个年轻男子的情绪很激动,指着那几个黑衣人大声的唾骂着。在他们的身后就是南平镇的镇公所的衙署。一个神情倨傲的三十左右男子正不屑的看着这个年轻人。
    云飞扬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了,就站在人群里面静静的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很快云飞扬就明白了事情的缘由。原来,这南平镇的镇守在自由军来了以后,队自由军这方面还是很配合的,所以他仍然行使着镇守的权利。而自由军要求将逃亡不归的妇人的财产收没,并将他们的土地分给没有土地的武安人。而这个镇守却借此机会将那些在武安军中效力的士兵家的土地都没收了,然后高价出售,还说这是自由军的命令。因为这些人参加了武安军队,杀了自由军的人,现在自由军要对他们实施处罚。现在战事结束了,很多士兵都从武安军中回来了,他们自然是不服的,所以就来找镇守理论了。这两天已经有三起事件了。
    云飞扬听得心头火气。渝州政务方面的事情都是由自己批准的,根本就没有没收原武安士兵的土地这一种说法,这个镇守根本就是在狐假虎威。看来自己的工作做的还不够细。这些在武安王朝时期的当官的人,对自己的子民比法斯特人对武安人还狠。
    他忍不住问道:“那那些治安队的人呢?是不是就是那几个帮着镇守的黑衣人。?”
    一个老人回到道:“那倒不是。治安队的人都是法斯特人,他们人道是挺好的,不会欺负我们老百姓。但是他们说这些事情他们都没有权限关,他们也是爱莫能助。那些黑衣人都是镇守的手下原来就一直欺负我们。照我看来呀,还不如让法斯特人来当我们的镇守呢?这些人太坏了,这是什么世道呀。哎。”
    云飞扬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摸了一个清清楚楚。这是中间的那个年轻人和那几个黑衣人的情绪越来越激动,那几个黑衣人作势就要动手。这时,一个校尉模样的人带着治安队的人挤了进来,吼道:“都给我住手。”
    几个黑衣人一看是治安队的人来了,立刻就放开了那个年轻人。那个镇守模样的人脸上立刻就露出了媚笑,连忙走下来哈着腰说道:“孙校尉,辛苦了,辛苦了。”
    那姓孙的校尉厌恶的看了镇守一眼,说道:“张镇守,不是我说你,你一天到晚的霸者南平镇弄得鸡飞狗跳的,你是干什么吃的、虽然这是你们的地方事务,我不太好插手。但是你给我记住了,不要对这些人主动使用武力,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那个镇守立刻不住的弯腰点头。然后转身对着人群喊道:“都散了,都散了。有什么好看的。没收这些人的土地都是法斯特云飞扬云大人的命令,我也是迫不得已执行而已,你们就认命吧。”说着就带着人准备往镇公所里面走去。
    这时云飞扬再也忍不住了,站出来说道:“这位大人,我想问问,没收原来武安士兵的土地的命令究竟是云大人下的,还是你自己下的?”
    云飞扬的话一出,整个大街都安静了下来。那个镇守一下子就停住了脚步霍的一下转过身来,说道:“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
    云飞扬上前说道:“你管我是谁。我就看不惯有些人在这里胡作非为,招摇撞骗。遇到这样的事情我就要出来管一管。”
    围观的人群这个时候都开始议论纷纷起来。大家一直都以为这项命令是自由军发出的,现在云飞扬的话让他们也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来。那个镇守一看这种阵势,就有点慌神了。他一下子冲到云飞扬的面前,恶狠狠的说道:“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小杂种。敢在这里妖言惑众。连法斯特人都答应让我继续行驶镇守的权力,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我看你是专门和法斯特作对的人。□□妈妈的蛋。”
    他的话刚说完,立刻就觉得自己的眼前一花,然后脸上就是一阵剧痛。这个时候他才看清楚一个笑吟吟的姑娘正站在自己的面前,自己竟然被这女孩打了一个耳光。这个镇守的半边脸立刻就肿起了老高。他还不是一个完全的笨蛋,知道这个女孩是一个练家子,自己肯定不是对手的。
    他转身就想叫自己的手下冲上来,但是看到旁边战栗的几个治安队的人,立刻就软了下来,然后哭丧着脸对着那个校尉说道:“孙校尉,你刚才都看到了,这个女人伸手打我,你还不管管?”
    那个孙校尉就皱着眉头走了上来,他虽然对这镇守的做派也是百般的厌恶,但是职责所在,他也不得不出面约束打人的婉儿。他走到婉儿的面前,刚要开口说话。婉儿就拿出了一个腰牌在他的面前一晃,孙校尉的脸色就一变。然后好奇的看着云飞扬。他一下子认了出来,嘴里说道:“是…是云…”
    云飞扬不想现在就暴露自己的身份,对这孙校尉摇了摇头。孙校尉就生生的把后面半截话咽了回去。
    云飞扬对这镇守说道:“这件事情我管定了,我就要看看,你这镇守还怎么当得下去。”说着转身就带着婉儿离开了。
    那个镇守看着眼前发生的奇怪的一切就愣住了。这个治安队的队长怎么也不管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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