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胡兰儿的话,刘玉麟果然喜滋滋的闭上眼睛,等待着胡兰儿亲自己一口,心中那个得意呀,胡兰儿终于肯主动亲自己一下,这可是自己盼了很久的事情了,哪知等来的并不是胡兰儿深情的吻,感觉鼻子一疼,却是被胡兰儿使劲儿扯了一下鼻子,疼地刘玉麟差点溜出眼泪,没想到胡兰儿下手还真重,猛地睁开眼,沿着胡兰儿留下的一路笑声追去。
    二人当天终于离开了终南山,一路北上,也一直平安无事,哪知就在离宁德不过七百多里之时,却碰到了改变刘玉麟一生的事情,这话还要从安禄山造反开始说起,安禄山一路东进,攻城拔寨,不知多少城池闻风而降,一时间天下大乱,直到大唐江山不稳,安禄山大军号称二十万,风矛正盛,一路没有遇到敌手,直到把长安城攻克,才被郭子仪所部挡住矛头,两方大小战役无数,损兵折将,郭子仪联合李光粥两厢夹击安禄山,致使安禄山兵败,而此时已经是唐肃宗继位,年号至德,至德二年,安禄山之子安庆绪串通部将严庄,李猪儿杀父自立,遂建帝号载初。
    命史思明回守范阳,留蔡希德等继续围太原,而同年,长安为唐军收复,安庆绪自洛阳兵败,败逃退至邺(今河北临漳),其部李归人率精锐及胡兵数万人,溃逃范阳,投奔史思明所部,至此天下久经大战,青壮年死伤无数,两方兵员都已经损耗过大,为了能支持到战争胜利,双方便命下属,就进征兵,一补兵源不足的危险。
    而刘玉麟却好巧不巧的就这么一脑袋扎进郭子仪所部征兵的所在,所谓征兵,其实却是抓壮丁,不管你愿不愿意,反正国家有难,你都带上战场去杀敌,以报效国家,刘玉麟正是撞在郭子仪的手下兵将抓壮丁,偏巧刘玉麟不知所以,正好经过那里,还以为有什么新鲜事呢,还特意凑上前去向看看是怎么回事,但是还没等搞清楚,就被两个官兵给逮住了,其中一个官兵摇了摇头,跟看傻瓜似的看着刘玉麟,笑呵呵的道:“又逮住一个,你说你一个半大孩子不老实的呆在家里,却非要领着小媳妇胡乱逛荡,这下好了,去前线当兵吧,要是福分大,说不定还能回来找你的小媳妇,要是没那个命,只怕小媳妇就是别人的了,别傻站着了,走吧。”
    听了兵士的话,刘玉麟与胡兰儿对望了一眼,眼中满是无奈,倒是刘玉麟精滑,忙从身上掏出几十两银子,就往兵士手中塞,嘴中陪笑道:“这位兵大哥,不瞒您说,我们根本不是本地人,这次我是领着媳妇赶回老家的,家里出了大事情,还等着我回去处理呢,还请兵大哥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一回,定然不会亏待了兵大哥,这点银子你先拿去请弟兄们喝酒。”
    哪知本来经常贪墨的兵士,却像被银子咬了手,猛的从刘玉麟手中挣脱,然后朝后看了看,发现自己的将军并没注意到自己二人,才略感安心,见刘玉麟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银子,知道刘玉麟家中定时非富则贵,不由说话客气了许多:“我说这位小兄弟,并不是我要难为你,这银子是个好东西,我也想要,但是你没看见我家将军就在后面盯着吗,上头有令,要是征不到兵,我等恐有掉脑袋的风险,我也不想难为小兄弟,不过却由不得我们,还请小兄弟谅解。”
    刘玉麟闻言,不由面色愁苦,怎么会这样呢,自古都是民不与官斗,他也不敢持强,否则这天下虽大,怕是就再也没有自己容身之地,正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那兵士推了一把,不由自主的朝前抢了几步,刘玉麟见只怕是躲不过这一劫了,只能回头对兵士道:“兵大哥,去也就去了,你总代让我和我的媳妇到个别,交代一下家里的事情吧。”
    那兵士沉吟了一下,刘玉麟见状忙将手中的银子塞进兵士手中,低声道:“以后还请大哥多多照顾才是,这点银子拿去请弟兄们喝酒。”
    那兵士朝一旁骑着马的将军瞄了一眼,见将军并不曾注意到自己这边,飞快的将银子收起来,看了胡兰儿一眼,低声道:“好吧,不过你要快一些,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要走,可容不得你和媳妇儿女情长了,我看这兵也征得差不多了。”
    刘玉麟点了点头,低声道:“大哥,这你放心,我就几句话而已,绝对耽误不了事情。”
    说罢,举步走到胡兰儿面前,而胡兰儿从一开始就在强忍着动手的欲望,要不是刘玉麟朝她使眼色,只怕胡兰儿早就忍不住动手了,此时见刘玉麟走过来,不由皱着眉道:“玉麟,不若我们杀将出去,就凭这些人还拦不住我们。”
    话音方落,吓得刘玉麟忙将胡兰儿的小嘴堵住,慌忙朝四周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自己,心中才稍微安定,有些责怪的瞪了胡兰儿一眼道:“胡说什么呢,那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形同造反,这也能乱说,我可不想亡命天涯。”
    胡兰儿叹了口气,嘟着嘴气呼呼地道:“那我不管,反正我不会和你分开,你若是要去当兵,那我也跟着去。”
    刘玉麟苦笑了一声,虽然没当过兵,但是却也知道军营重地是严谨女子出入的,莫说是战地的军营,就是当时宁德城的那个军营,还是自己和那些兵士混的熟,才从不见有女子出入,但还是有着胡兰儿的话,转身问那兵士道:“兵大哥,我能不能带我的媳妇一起去。”
    那兵士还没说话,却忽然听马上的将军冷哼了一声,大声喝道:“放肆,军营重地,哪容得女子出入,怎么,莫不成你想你的小媳妇给整个军营的当兵的做媳妇不成。”
    这话一出,胡兰儿那会听不懂什么意思,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杀机,吓得刘玉麟忙扯住胡兰儿,略带焦急地道:“别这样,兰儿,其实那将军说这话,是为我们好,那军营之中本就是一帮男儿,就不见女子,要是有个女人出现在军营之中,定然会出乱子的,好了,兰儿,你就别说什么了,这官家的事,由不得我们愿不愿意,我不去看来是不成了,不过我有些事情却要交代你。”
    胡兰儿闻言,眼中泛起一层水汽,听到要与刘玉麟分离,那是百般不愿,话未先出,泪已经流了下来:“我不要和你分开。”
    刘玉麟看着胡兰儿,心中也是很伤感,但是普天之下皆归王土,自己不应征,又能躲到哪里去,看着胡兰儿难过的样子,刘玉麟眼中也是隐犯泪花,苦笑道:“兰儿,我也不愿意同你分开,但是这种事情却由不得我来做主,你切先回家等我,许是过个一年半载,等战争结束了,我便能回家跟你团圆,你也别这般难过了。”
    胡兰儿望着刘玉麟,沉吟了半晌,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既然刘玉麟已经做立刻决定,胡兰儿也不敢真正违逆刘玉麟的意愿,心中不舍,加上对未来的担心,忽然扑进刘玉麟怀中,失声痛哭:“玉麟,家里不管什么事情都是你说了算,既然你已经说了,我也不能拦你,但是战场上乃是凶地,刀剑无情,你可要自己小心才是。”
    说到这,刘玉麟倒是不很担心,莫说自己还是先天期的修道之士,就算是当年练过的拳脚,一般七八个壮汉也休想贴上身来,想来自己也不会比那些所谓的江湖高手差,再说自己又不傻,干嘛非要和敌人拼个你死我活,不会悠着点吗,宠爱的抚了抚胡兰儿的头顶,在胡兰儿脸上轻轻吻了一下,低声道:“这你就放心吧,兰儿,我是什么样的人,又怎会以身犯险,莫说一身修为,即便是真的打不过,还不会跑吗,面对的也不过是普通的士兵罢了,便是二三十个,也休想是我的对手,你就不用担心我了,过段时间,我定能与你回家团圆。”
    两人难分难舍,情话依依,临别之际,却有说不完的话,却是那兵士等得不耐烦了,皱着眉头高声招呼道:“好了,该走了,要不然耽误了拔营的时辰,你我都吃罪不起。”
    听兵士催促,刘玉麟才不舍得松开胡兰儿的手,又嘱咐了胡兰儿几句,才让胡兰儿自己先行离去,却见胡兰儿三步一回头,两步一挥手,又怎舍得刘玉麟,但是还是勉强让自己离开,不管怎样,刘玉麟让自己回家守着,那自己就不会离开那个家,一定会等刘玉麟回来的。
    望着护栏渐行渐远的身影,刘玉麟心中也是充满了不舍,忽然高喊道:“兰儿,自己在家一切小心,凡事就让李存茂去办,自己少抛头露面,若是有人找上门来的话,你就把明心老道的信物拿出来,想来一定能挡去些灾祸。”
    胡兰儿远远地点了点头,泪眼朦胧的望着刘玉麟,只可惜渐渐也望不到刘玉麟的身形,也只能抹了一把泪,转身向宁德城走去,却那只这一别竟然就是七年之久,直到安史之乱结束,刘玉麟却还是没有如约回到家中,后来不知生了多少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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