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带着那个女人的尸体离开的,我大伯天资纵横,是当时家族最有希望进入八品药师的人,而那个时候,大伯已经是六品顶级药师,他用幻脉封魂针把那个女人的魂魄封住,发誓说,不管用什么办法,也要把那个女人复活。”
    萧凡闻言,不由微微一惊,他记得赤火城时,伯母曾跟他讲过一些医道,知道这幻脉封魂针可是药师里面最为顶尖的针道,乃是利用银针,在死者体内幻化出经脉,保存住死者最后一丝气血不散,用这种办法把死者魂魄留在尸体里面,但这种方法极耗玄气,而且过程之艰难,难以想象,并且必须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给银针渡气,以确保银针畅通,也保证那最后一缕气血不至于消散。
    “上官婵儿这位大伯倒是以为痴情的人,为了救活那女人竟然不惜用这种办法将他灵魂封住,咦,不对,难道说……!”萧凡脑中光芒一闪,忽然联想到师父,上官婵儿说他要拿师父做鼎炉,难道说是要……只听上官婵儿接着说道:“后来,我大伯不知道从那里找到一张上古血巫遗留下来的方子,上面说了一种怎么能够让死人复活的法术,我大伯找到那一张方子,大喜若狂,但那方子里面说的,必须要具备两个条件才行,一个是死者灵魂还在,这一条已经具备,然而另一条却是,必须要一具纯元鼎炉才行!”
    “果然!”萧凡暗叫一声。
    前面曾说过,玄气修炼修炼的乃是气元,而血巫修炼的则是血元,而纯元,则是说的是气元和血元同时具备,而且十分纯正才行,而血巫一道自数千年前就已经被灭,残留下来的血巫,大多阴残狡诈,修炼的血元一道也并不纯正,所以说能够选择的面就极为狭窄了,再加上必须气元血元具备,在现今,又有谁会同时修炼气元和血元?而且,还必须具备足够的实力才行,想要找到这样一个人,难度可想而知。
    “我大伯见到这个方子后,虽然知道现在纯元之体极为难找,而且还必须是女人,这难得无疑几何倍增,但他却始终没有放弃,并且从各方收集上古血巫资料,自学血巫一道,甚至曾偷偷拜入一个隐世血巫门派当中,苦修数年,终于将血巫一道参研的有所小成,然后就开始遍天下寻找拥有纯元之体的人,后来一次,他无意中碰上我娘!”
    “他一眼就看出,我娘竟然就是他苦寻不着的纯元之体,而且各方面条件都十分符合,后来,他把我娘绑走了,当时我家里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立刻发狂一般的四处搜寻,但是大伯他藏得十分隐蔽,虽然我们通知了很多交好的门派,但始终没有音讯,但过了两个月后,我娘突然就回到了家族里面,原来我大伯犹豫了两个月,考虑了两个月,始终没有办法下手,最终还是将我娘放了回来!”
    “我娘回来之后,常常对大伯十分同情,后来大伯几次遇到一些麻烦,娘都偷偷叫人出手帮助大伯解决了,大伯放走了娘,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找到拥有纯元之体的人。”
    “你说,他带走我师父是为了……!”
    “是,你师父正是纯元之体!”上官婵儿抬起头,望着萧凡,平静的说道:“其实,被抓走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你?”
    萧凡愕然的望着他。
    “不错,其实,我也是纯元之体,我大伯抓走我娘,后来没有杀他,但却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将一股血元之力种到了我娘体内,我娘回去不久,就怀了我,而那一股血元之力不知怎么回事,就融入到了我的体内,等我出生不久,我就被大伯带走了,但后来,我四岁的时候,大伯又把我送了回来,他说,我长得和那个女人实在是太像了,他下不了手!”
    萧凡只觉的喉头似乎哽了什么东西,让他有种呼吸为之停滞的感觉。
    “大伯每年都会去见我一次,每次见到我,都会给我说许许多多他们之间的事情,说我就像是他和那个女人的女儿,我和那个女人长得太像了,大伯每次都不会呆多长时间,而且都会暗中和我见面,每次只待几个时辰就会离开,我爹娘虽然知道这件事情,但从来没有阻拦,其实,我这一次出来,一来是偷听到爹娘说王寇的事情,才缠着大伯把我带出来玩两天,杀了王寇就回去,不然我怎么能够逃出家族呢!”
    萧凡看着上官婵儿,只听他接着说道:“那一天,我们路过大漠,看到了你师父!”
    说到这里,上官婵儿忽然抬头看了一眼萧凡,目光有些迷离,过了片刻才接着说道:“大伯见到你师父,竟然就是他百寻不着的纯元之体,大喜之下,就将我抛到了大水城,然后带着你师父走了!”
    萧凡闻言,忽然想起之前大水城传来消息说,后来摩云老怪独自一人出现在大水城的事情,不由问道:“那后来在大水城,大水城士兵怎么说他一个人出现在那里?”
    “他是来看我的,怕我出事!”
    上官婵儿神情略显忧郁的说道:“其实,大伯一直生活在无限的愧疚与自责中,他愧对爷爷,是他把爷爷气死的,他愧对那女人,因为他对爱情不够坚持,所以那女人死了,他一生都在无限悔恨中度过,对于他来说,能够复活那女人,或许早已经不再是为了那一份爱,而是为了弥补自己的悔恨,有几次,他都告诉我,如果他死了,就让我把他们葬到无悔崖上,每年去给他们扫墓,在他们坟前摆一束栗子花。”
    萧凡看着出神的上官婵儿,忽然只听上官婵儿低声唱道:“天惶惶,地惶惶,夜半醒来对哭墙,人惶惶,心惶惶,不见君归哭断肠,惶惶惶惶,心儿伤!”
    这一首乡村俚曲颇有几分伤感意味,萧凡听着那俚曲,眼前不由浮现了秦莳蝉清冷的身影。
    “萧凡,你师父很漂亮!”
    萧凡若有失神的说道:“是,他很坚强,身上背负了许多东西。”
    “你喜欢她!”
    萧凡一惊,回过神来,低喝道:“不要乱说,他是我师父!”
    “只是师父吗?”上官婵儿看着眼前的篝火,忽然说道:“大伯对我说,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了喜欢的人,那就要不顾一切,一定要坚持到底。”
    萧凡看了一眼,这个只有十四五岁的丫头,脸上竟然带着一份不相符的成熟,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这个小丫头的内心里面,竟然也有这样一份感情。
    “他说的或许是对的!”萧凡低声说道:“你大伯一心救人,你又怎么能求得他放过我师父?”
    “不知道!”只见上官婵儿摇头说道:“不过总是要试试的,他很疼我。”
    萧凡无语,疼与放弃爱情,完全是两回事情,或许,他大伯只是把它当成了那个女人的影子而已。
    “为什么要帮我?”
    到了这个时候,他不得不这么去问,他心里很奇怪,他大伯这么亲密的关系,为什么又会为了自己一个陌生人而去得罪他大伯呢?
    上官婵儿抬头看着他,忽然摇摇头,并不多说什么,萧凡也不再问,气氛瞬间沉闷下来,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忽然只听上官婵儿咯咯笑道:“我想到我大伯的事情,竟然替他伤心起来,唉,真不知道是不是该替他伤心还是替那个女人伤心!”
    “哦!怎么?”
    萧凡抬头望着他。
    “因为他的灵魂要一直看着大伯为了虚无缥缈的希望去奋不顾身的努力啊,这种罪,要远远超过任何身体上的折磨,不是吗?”
    萧凡默然,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不知不觉,竟然靠在一起睡着了。
    直到次日阳光洒落在他们身上,才醒转过来,两人对视一眼,对他们显得亲密的举动,不由各自有些尴尬。
    “我们走吧!”
    还是上官婵儿打破沉默,重新恢复了俏皮的模样,说笑道:“昨晚你没有对我做什么吧?我可非常纯洁哦,你要是对人家做什么,可是要负责的!”
    萧凡尴尬挠头,急忙说道:“我怎么敢对大家族的小公主做什么呢?我还没有活够呢!”
    “咯咯咯咯!”上官婵儿笑声连连,大步向前走去。
    两人的马匹在进入林子的时候,早已经扔到了道旁,萧凡召出赤蛇,一路前行,周围山林遍布,不时可以碰到一条小溪,不断赶路下,两人早已深入到这一片密林之中。
    这一片密林倒是颇为广阔,两人为了节约时间,选择直线前行,进入到这一片密林,只能找到一个大致方向,不断前行,具体走到了那里,他们也不清楚。
    直到傍晚,两人才在一处山涧处停下,萧凡自取找些干柴生火烧烤,上官婵儿则在那里看着他忙碌,不断和他说笑着。
    知道喷香的烤肉出路,上官婵儿才欢笑着拿了最大一块烤肉大口吃了起来。
    “咦,好浓郁的香气啊!”
    便在两人说笑间,忽然只听不远处一个声音传了过来,萧凡微微一惊,抬头看去,只见密林中一个穿着锦服的少年带着三个人走了过来,见到他们,眼睛不由落在上官婵儿身上,眼睛一转,露出一丝狡狯,呵呵一笑道:“好漂亮的丫头。”
    上官婵儿闻言,一怒就要起身,却被萧凡一手拉住。
    “几位朋友,若是途经此地,讨口肉吃,我们欢迎,但若是出言不逊,各位就请便吧。”
    “呵呵,这小子还挺有傲气的啊!”华服少年一笑说道:“不错,是讨口肉吃。”华服少年漫步走来,目光却不断在上官婵儿身上打转,忽然嘿嘿一笑道:“不错此肉非彼肉。”
    萧凡闻言,知道今日只怕难以善了,心中谨慎,暗自观察少年,一缕气息探了出去,然而刚刚离体不过一尺,却猛然间,像是碰到一面极为坚韧的钢墙一般,探出的气息陡然被撞了回来,心中一惊,这少年竟然能够察觉他的探视,并且反给了他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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