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从秦世永说起,秦世永共有两子三女,最大的是秦镇山、最小的是秦镇海,中间的三位是大小姐秦琬蓉、二小姐秦琬玥、三小姐秦琬彤,秦世永身体不好,是个教书先生,在南荒又是那种穷乡僻壤,有几个人会送孩子去读书?所以秦世永表面看似活的不错,可是有那么多个孩子要养活,其实也只能够混个温饱而已。”
    谬伯慢慢的回忆着,由于事情只是自己很多年前听人提起过几次,印象也不是很清晰,所以说的很慢,傲辰却听的有点意外,没想到娘亲居然还有那么多亲人在世,为什么从来都不和自己提起呢?若不是自己这次琉璃要去南荒玩,恐怕也不会给自己写信叮嘱自己去看舅舅他们吧?信中为什么都没提过外公,娘究竟在矛盾什么?
    “好像是在秦琬彤十七岁还是十八岁那年,被秦世永许配给了邻村前峰村的一个富户之子,可到了拜堂成亲、洞房花烛夜时,秦琬彤发现那富户的儿子竟然是个傻子,如晴天霹雳,第二天就偷偷的跑回家哭诉,不想秦世永却默不作声,秦琬彤见父亲竟然对自己不理不睬,心都凉了,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倒也有血性,转身就离开了,不知道跑哪去了,是生是死都不知道,秦琬彤那时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所以这事闹的也是人尽皆知。”
    “什么嘛,怎么会有这么坏的爹啊?”
    这事不止琉璃听不下去,桌上的其他人也都听的愤愤不平,觉得秦世永太过无情了点,竟然忍心将女儿嫁给一个傻子,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将来该怎么过啊?
    “我听说是秦镇山偷偷帮助秦琬彤逃跑的,也有人说后来秦镇山提出和秦世永分家也是这个原因,因为当初秦镇山娶妻的彩礼钱有一部分是秦琬彤放羊赚的,所以兄弟姐妹中,秦镇山和秦琬彤关系最好;其实秦世永也有他的苦衷,想来他也不知道那富户的儿子是傻子,秦琬彤回来哭诉时,秦世永怕是早已经将彩礼钱花的差不多了,胳膊拧不过大腿、想退亲也没办法了,况且在老人的眼里,虽然嫁个傻子,但是也能一世衣食无忧,可能他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那么刚烈。”
    傅伯叹了一口气,在座的都是人中龙凤,怎么能理解那些小门小户的悲哀呢?微声的替秦世永解释了几句。
    傲辰没想到娘年轻时还有这么一段故事,难怪来信的措辞见充满了矛盾,本来还对自己外公心存不满,听到傅伯的话,难道这之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苦衷?不由好奇的追问道:“哦,傅伯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从那以后秦世永就一直郁郁寡欢,在秦镇海建城后没两年,秦世永如愿的建了秦家祠堂、祖宅后,就生了一场病,大夫诊断后说应该没有大问题,就在治的差不多时,秦世永却突然传出了死讯,据说是自杀的,如果他真是无情、贪财的人,怎么会在荣华富贵即将来临的时候自杀呢?”
    傅伯的一番话,说的在场的人心中都不是滋味,傲辰心中更是难受,不知道该怎么和母亲说这些事。
    谬伯若有所感的道:“所以大家都说秦琬彤是没福气的三小姐,若是再迟几年订亲,待得秦镇海展现峥嵘,那她的人生或许就不一样了。”
    傅伯则是感慨的道:“世事岂能尽如人意?”
    琉璃低着头,伤心的道:“我还是觉得秦琬彤很可怜、很无辜,年纪那么小,一个人孤零零的,也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除了正低头的琉璃,桌上的其他人都察觉到了傲辰脸色有点异样,却不好多问,天奇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故作随意的道:“不说了,饭菜都凉了,我们吃饭吧?”
    “那各位公子请慢用,我们过去那边吃。”
    巨大的身份差异,使得傅伯三人小心翼翼,说完傲辰想知道的,就准备起身离开。
    “不用,就在这一起吃吧!”
    傲辰为众人都满上了一杯酒,按了按手,示意三人不用离开,自己则率先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想着到了南荒该不该去见两位舅舅。
    吃过了饭,傲辰盘算着崔叔他们也应该快赶上了了,便叫人在船尾摆了茶几,和洪峰、洪愧、天奇边喝茶边等,唯独琉璃依旧苦着脸。
    傲辰以无奈的表情看着琉璃,她平时听故事都要挑结局美满的,若是自己不给她讲娘亲后来的事,怕要难过好几天吧?
    傲辰抬手在琉璃的脑袋上揉了揉,带着些许笑意的道:“你想不想听秦琬彤后来的故事?”
    琉璃听的眼睛一亮,一下子就抓着傲辰的衣袖,紧张的询问道:“辰哥你知道秦琬彤后来怎么样了?”
    “想听就帮我们沏茶。”
    “嗯,我来沏茶,辰哥你快说。”
    琉璃急着要听故事,马上就开始烫壶、置茶、温杯、高冲,琉璃虽然不喜欢饮茶,可是动作间倒是颇为熟练,想来是常给武帝泡茶吧?
    “嘿,这待遇可没几个人能享受,今天我可是沾了傲辰你的光了。”
    天奇调侃了一句,然后举起茶杯闻香,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其实暗里也在竖着耳朵,等着听傲辰说秦琬彤接下来的故事,如此刚烈的女子,真希望她能有个美满的人生。
    “当然,秦琬彤在秦镇山的帮助下,混在一艘前往中洲的商船中,来到了中洲,为了不惹麻烦,她女扮男装,在一个酒楼的厨房做帮工,她心灵手巧,没多久就学会了一手好厨艺。”
    傲辰说到这,故意顿了顿,装作饮茶的样子,看到琉璃嘴角微微扬起,显然是在为娘亲没死而高兴,琉璃为傲辰又倒了一杯茶,不停的催促着傲辰继续讲接下来的故事。
    “辰哥,继续说啊?”
    “但是经过了那一次的事,她明白了这世上唯一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她就去一家武馆学武,心思聪慧的她进步很快,只是动作间仍旧不如男子,扭扭捏捏的,被武馆中的其他弟子称为娘娘腔,所幸武馆的馆主夫人识破了秦琬彤的女扮男装,好心的教授她武功,日子就这么平平静静的过了几年,秦琬彤在一次从武馆回酒楼的路上救了一位昏迷的落魄公子,两人日久生情,秦琬彤壮着胆子表明心意,可是落难公子满门被灭、身负血海深仇,可是他幼年练功出了意外,经脉丹田俱损、武功全废,不愿连累秦琬彤,就拒绝了秦琬彤的告白,离开了。”
    “啊——”
    听到这琉璃刚刚扬起的嘴角又皱了下来,怎么又出事了啊?就不能好好的活着吗?那个谁也真是的,没事灭人满门干嘛?不然秦琬彤和那位公子就能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秦琬彤对那位公子,情深似海,坚信着他会回来找自己,就一直等待着,苍天有眼,一年多后,那位公子果然回来寻找秦琬彤,告诉她说自己在路上遇到了天下第一奇人,治好了自己的伤势,并传授了自己绝世武功,后来那位公子便带着秦琬彤四处报仇,在那位公子报了灭门之仇后,归隐江湖,秦琬彤还生了个儿子。”
    “哈——”
    “呵呵……”
    在场的都以为傲辰不过在哄琉璃开心才编出这么个美满的结局,都笑的有点牵强,都以为秦琬彤该是孤独终老,毕竟能治疗经脉丹田俱损的人,放眼天下,是少之又少。
    琉璃只是单纯,可不是傻,原本正替秦琬彤开心的她,见到大家那勉强的笑容,瞬间便意识到了什么,鼓着嘴巴道:“辰哥你不是为了哄我开心才编的故事吧?是不是秦琬彤后来很可怜,那个公子没有再回来了?”
    “那个公子真的回来了。”
    “我不信!”
    “真的,因为秦琬彤的儿子,叫君傲辰。”
    虽然傲辰信誓旦旦,可是琉璃眼中仍有一丝不信,无奈之下傲辰只能说出了秦琬彤是自己的娘亲,反正这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哈……秦琬彤是辰哥你的娘亲?”
    傲辰的话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不用说也知道,那位武林奇人就是皇甫前辈了,天奇则疑惑的问道:“那你刚才还询问傅伯他们你娘的事?”
    “我娘从来没和我提起她的出生来历,直到前不久我才收到她的来信,要我顺路的话就去看看秦镇山、秦镇海兄弟,说如果他们日子过的不好,就让我帮帮他们,没等我问,傅伯就说出了我两位舅舅的故事,所以我怀疑我娘也是后峰村的人,就随口问问,我现在正烦恼着回头该怎么和我娘说外公的事呢。”
    “这的确不好说,弄不好伯母会把你外公自杀的事归咎于自己。”
    天奇明白傲辰的难处,说不是、不说也不是,这种家务事是谁都帮不了的。
    “辰哥,那你这次去南荒,要不要和你两位舅舅、表哥他们相认?是的话,我帮你从船上找些撑场面的见面礼?保证风风光光的认亲!”
    洪峰关心的与天奇不同,觉得傲辰突然发觉自己有一大帮亲戚,应该会急着去见他们,到时自己就让兄弟们帮忙,弄出一个大场面,让傲辰风风光光的认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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