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记住,这件东西一切要随身携带,还有这一箱书册,其它的都是俗物,丢了也没什么。一路上要小心、小心再小心,除了你们的命,就是这东西最最重要,你们一定要亲手交给春秋阁主,并声明是君傲辰让我们寄存的!”
    靖阳对着一帮萧家人细心的吩咐,萧家和春秋阁时时都有生意来往,顺带送这些货倒也不算什么,可就那个不知底细的雕像,让靖阳有点不放心,虽然傲辰没说是什么,可在靖阳看来,傲辰看不懂的东西,能是普通货色吗?
    “明白,少主放心!”
    “小阴子,小阴子!”
    “哟,步少,你终于舍得出闺房了?”
    “去你的,你等会忙,跟我说说那死了该被碾成灰、磨成粉的家伙,长什么样?什么来历?你怎么抓到她的?”
    “一句问候都没有,还有小阴子是你叫的吗?叫萧少!”
    “萧少!”
    “我帅吗?”
    “帅!”
    步锦岚毫不犹豫上前帮靖阳捶肩膀,暂时把良心蒙起来了,有道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步锦岚的节操早十年前就和靖阳一起丢了喂狗,几句马屁而已,算得了什么。
    “嗯,顺耳,你们其实早该这么叫我的,什么小阴子,小阳子,一点规矩都没有!那姑娘长的不错,就是身世有点坎坷,曾被人强暴了,所以思想十分偏激,你不知道她有多扎手,全身都是暗器、毒药,要没有傲辰和晴空姐,我一人肯定吃不消。”
    靖阳爱得瑟的毛病又犯了,已经选择性的忘了从来都是他第一个给人取外号的,流利的说着昨晚就想好的词,还故意把步锦岚的注意力往那晚的战斗场面上引。
    步锦岚先是一阵点头,想了一会后,狐疑的望着靖阳道:“我怎么听着有点不信呢?被人强暴了,就偏激的去倒采花?这什么道理啊?该不是她长的跟大马猴似得,你不敢和我说吧?”
    “你要被大马猴搞,我开心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瞒着你?你有笑话我能不看?那人出自北蛮的大欢喜宫,那儿的功夫全是采补……对了,他弟弟也是死在我们手上,叫什么夺命鬼剑,就是苏家暖玉阁那回,还真是孽缘啊!我就这么侠肝义胆,邪魔歪道老是自行送上门,想不替天行道都不行。”
    靖阳神色不变的继续胡诌,谎言越说越溜,差点连他自己都信了,还猛的给自己脸上增光,最近怎么谎话说的这么溜?都是被麻子传染的,不是我的错,最后干脆把黑锅推给了大欢喜宫,反正他是打定主意将来要去大欢喜宫闹一闹,敢骑在男人头上,还有没有天理了?一定要教教他们什么叫夫字出头天!什么叫大丈夫顶天立地!
    “大欢喜宫,我记住你了!我这辈子跟你杠上了,有我没你!”
    “你们怎么找到她的?我还听琉璃说你被偷什么东西了?”
    “就是麻子给你炼的猛男神药,本来是多炼出来给我打探消息的,没想我得瑟过头,那人直接来我这偷,差点被偷成功了,不过错有错着,我们顺藤摸瓜才抓住她的。”
    “她真这么厉害?”
    “她跟三笑大盗混的,就是一只人形刺猬,临死还抛出两枚孔雀飞,麻子要是不会清风袖,我们这会肯定不能站着说话,知道吗?她死前出了次手,整个房子都被腐蚀垮了,反正我这辈子是不想遇到这种人了。”
    步锦岚看靖阳说的有板有眼,这才彻底信了,胡诌不能诌的这么详细吧?
    就在这时,一名萧家护卫一路飞奔的来到靖阳身前,低声的道:“少主,出事了!外边有个人扛着副冰棺材上门来,说是找君公子,看起来冷冰冰的,看着像是来找碴的。”
    “麻子最近是走什么运啊?不过话说回来,这些人三番两次上门找事,是不是太不把我们萧家放眼里了?”
    靖阳先是一脸嫌弃的吐槽一句,不过脚底下可不慢,风似得往萧家大门那边赶,这儿是萧家,他萧靖阳的兄弟要是都不能安生,那他就没脸当这个萧家少主了。
    “阁下什么来意,说吧!”
    来到大门前,萧家护卫都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那人果然一看就是来意不善的样子,面无表情不说,站的位置也很高明,不管是进攻还是撤退,都是最好的位置。
    这人身材很是高大,周围几名萧家护卫都算是高大了,可他居然还高出一个头,光背影就能遮住一个人,身上的肌肉如树根盘桓,看着和骆震天不相上下,穿着打扮不像中洲的风格,一身兽皮大氅,一脸的胡渣子,脖子、胸口、胳膊……凡是露出的地方,都有伤疤,让人忍不住好奇他究竟有怎么样的过去,同时也分不清他的具体年纪,只能从手臂、脖子等地方判断约莫没超过五十岁,而他肩上扛着的那个冰棺可以模糊的看出里面有个年轻女子,淡青色的衣裙,生死不明。
    扛着副棺材上门找人,能有好事吗?靖阳也不解释身份,直接就语气不善的道:“这儿是我的地方,不管你想干什么,都要先过我这关。”
    靖阳的恶意似乎触怒了他,眼神瞬间锐利的像是一只正要展翅捕食的鹰,可思虑了一会,不愿结仇,后退了一步,伸手入怀,拿出了一张折叠好的白纸递给靖阳。
    “有人给了我这张纸,让我来找君傲辰。”
    这人的声音沙哑,说话的时候语气生硬,对谁都心怀戒备,不去靠近人,也不让其他人靠近。
    白纸这人贴身收藏,又是赤手拿出,应该没有毒,靖阳上前接过,张开一看,白纸上赫然是一副小孩涂鸦似的画,而画的东西居然是鬼谷求字令,连个正经的签名都没有,靖阳的额角跳的好像有只虫子要蹦出来一样,暗道这家伙摆这么大的阵势,是来跟自己开玩笑的吗?
    “哥们,你这么玩,是想干嘛啊?知道你脚下站的是什么地方吗?”
    “我没有恶意!”
    靖阳听的气不打一处来,没恶意就拿着张信手涂鸦的纸张,扛副棺材上门找人,那么有恶意的话又是怎么样的?想着靖阳就一个箭步上前逼迫道:“可我有,放下棺材,打赢我再谈!”
    “这不是棺材!”
    靖阳的话刺痛了这人,浑身气劲一鼓,就听“嘭”的一声,两人的护体真气撞在了一块,各自连退两步,看不出谁强谁弱。
    “打赢你就能见到君傲辰?”
    “是!”
    听到靖阳确定的回答,这人脸色一缓,不自觉的紧了紧肩上扛的冰棺,然后走到一处阴凉的地方,轻轻的放下冰棺,眼底深处流过一抹温柔,满是粗茧的手在冰棺上来回抚摸了几下,接着昂然回身,顿时整个人充满战意,紧接着两拳相撞,两手的护臂弹出一对爪刀,寒气逼人,令人望而生畏。
    靖阳不敢托大,敢找麻子麻烦的,自然不会是无能之辈,飞身一式飞鸟投林,手中折扇气芒吞吐,看上去就像一柄短剑,向这人当胸刺去,快如流星,势如惊龙,正是当初在山腹隐阁练来对付傲辰,后来出师未捷身先死的那招。
    这人显然是个久经沙场的人,两臂爪刀交叉,如蛮牛顶角,生生的截下了靖阳的这一式,看似波澜不惊,可脚下连连破碎的石砖,还有如风暴般炸开的气劲瞒不了人,观战的众人甚至都能看到一尺厚的石砖下的黄土地,纷纷咋舌不已。
    乍一交手,靖阳就肯定这人是跟骆震天一样的炼体者,不再硬拼,继续施展后招,速度爆发开来,快的好像整个人一下子化成烟、化成雾,连带周遭的地方好像也在扭曲,只见他时而在前、时而在后,指左打右、指上打下,受招者如被十面围攻。
    要是当时傲辰不是先发制人,用紫龙劫出其不意的制住靖阳,要接下靖阳这一招怕也不容易啊。
    “嗬——”
    既然看不清,这人就索性不看,从小在斗兽营长大的他,这种生死之间的搏杀如饮水吃饭,皮肤对兵锋、气劲敏感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往往靖阳刚出手,这人的爪刀就迎了上来,两兵相接,砸的乒乓作响。
    “穿心钻!”
    不一会靖阳的真气就开始疲弱了,这一招攻不下他,后患就开始出现了,被这人抓住一个破绽,两手飞速连续旋转,令人心悸的爪刀,仿佛化成洪荒巨兽的獠牙,出手狠辣,每一下都豁尽全力,绝不留情。
    身法敏捷是靖阳最大的优势,一式颇为常见的脱袍换位身法,手中折扇旋转如轮,且战且退,而被卸到四周的气劲,像一道道利刃,将四周的东西切的乱七八糟,最为骇人的莫过于两人脚下的石砖,看上去就像一块被人乱刀剁过的豆腐,凡是他们经过的地方,就没有一块石砖是完好的,不是成一片片,就是成了碎末,周围的墙壁、树木、石块,倒的倒,塌的塌,没一会原本很显豪气的萧家大门前就成了灾难现场,观战的人也惊呼连连的四处躲闪,慢慢的越跑越远。
    “蛇咬雕!”
    这人出手当真是狠辣,招招不离要害,趁着靖阳疲于防御的时候,这人趁热打铁,两臂几下不规则的起伏,然后两手爪刀左右合并,气劲隐隐呈现出一个巨大的蛇头,气势汹汹的向靖阳腰间咬去,这一下要是落到实处,靖阳怕是不死也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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