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我想喝水。”
    “好,我让人拿水来,你先把外面的蛊虫收回来。”
    “嗯!”
    小姑娘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那声不比蚊蝇声大多少,抬手用腰间的小铃铛有规律的晃动几下,不见什么动静,傲辰却能感觉到几只比蚊子还小的小飞虫飞回到小姑娘的身上。
    “这儿太闷,我抱你到外面去。”
    傲辰把小姑娘横抱在胸,出来后脸色有点难看,如果那个张皓轩再清醒一些,就会知道自己上错床,那么这小姑娘就不会这么可怜了,练武之人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睛,居然喝那么醉?
    “你们谁有带水?”
    “我!”
    “我这儿有!”
    傲辰刚出声,就有好几个人递上了水,都借机偷看傲辰怀里的小姑娘,都偷偷骂了句禽兽,也不知是骂谁。
    “把洞口的狼尸和金钱豹烧了,不要留下害人。”
    “是!”
    小姑娘悲惨的样子,引发了在场人的同情心,尤其是琉璃等几位,齐齐的对着张秋菱瞪了一眼,好像害小姑娘的是张秋菱一样。
    原本心里还愤愤不平的张秋菱这下也心虚的低下了头,当她看到洞口的狼尸和金钱豹时,就已经想象出这些天,小姑娘是有多难过,也埋怨起哥哥没事去什么青楼,惹出这么大的事。
    小姑娘喝了水,吃了些东西,精神头好了一些,狼和金钱豹的尸体也都烧掉了,洪家的人还贴心的找来一辆马车。
    张家一家老小,把脖子都盼长了,终于看到傲辰等人带着一个姑娘回来,回来就好,人没事,一切就好谈。
    靖阳和洪峰也不顾张皓轩还在休养,径自闯入房间,异口同声的骂了一句畜牲,张皓轩都没明白自己为什么挨骂。
    “那么小的姑娘你也下的去手,丧尽天良!”
    “你知不知道那小姑娘有多可怜,和你一样一直吐血,被老鸨让人扔到荒山野岭里,重伤之身还要与野兽搏斗,骂你是畜牲都抬举你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把事情说清楚,云烟阁几百个女人,哪个不好睡,你偏睡最不能睡的,活该。
    “我也很冤好不好,云烟阁风评一向不错,谁知道那老鸨还敢干逼良为娼的勾当。”
    洪峰洁身自好,张皓轩没资格说,可靖阳就不一样了,无耻的大义凌然,好像从没去过青楼一样,去那地方的都是找乐子,谁能想到会遇上这种要命的事?
    …………
    摆平了入骨相思,其余的对傲辰来说都不是问题,两人在傲辰精心调养下,气色一天比一天好,不过十多天,就都恢复的差不多了,这些天里那小姑娘一见到傲辰,就拉着不撒手,看的琉璃都有点嫉妒了,看在她是病人的面子上才作罢。
    “你一个小姑娘,出来干嘛?”
    傲辰坐在床边,削着一个苹果,眼睛不看苹果,却还能把苹果皮削的薄而不断裂,一心二用似乎已经成了一种生活技能。
    “姑姑出山买东西老不带我,一气之下我就一个人跑出来玩了!”
    小姑娘声音糯糯的,还有股特别的腔调,听着很舒服,可是越说越心虚,说到最后整个人连脑袋都缩进被子里了,没想到外边的人这么坏,都是害人精、撒谎精。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
    “我叫子车桐,梧桐的桐。”
    子车桐跟做贼似得,探出半个脑袋,偷看着傲辰,很认真的说出自己的名字,对傲辰这个将她从死亡深渊里拉出来的人,充满了好感。
    “我叫君傲辰,一切都是误会,害你的人我都让人抓起来了。”
    傲辰倒没多想,他对善良单纯的人都有好感,只是对于子车桐这个强大的出山理由,感到万分的无力。
    “他!他你没抓起来,他乱闯我房间,还把我……”
    傲辰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子车桐就满腹委屈,从深山里出来的她,自然不知道什么是青楼,什么是买欢,只觉得自己去酒楼吃个东西就被害了,委屈的无法用语言表示,指着手无足措的站在一旁的张皓轩,哭得可伤心了。
    傲辰朝靖阳眨了一下眼睛,一个指头就戳在张皓轩脑门上,然后语气凶狠的道:“这简单,靖阳拉出去,先打个七分死!”
    张皓轩想说这错误该是对半开的,可连张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洪峰和靖阳架出去了,没一会外面就传来惨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连屋瓦都震动了。
    “我查过了,那天他是喝醉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看这事情都成定局了,也没办法回头了。”
    傲辰现在感觉自己很像人牙子,可是不哄又能怎么办?告诉她是你傻,被人骗去妓院卖了?这话他要是说出口,怕就要再死一次了。
    “可是……可是他好凶!”
    豆蔻年华的小姑娘,哪个不憧憬美好的爱情?子车桐很想说她想象中的丈夫不该是像张皓轩那样的,那个晚上她虽然也醉了,可是没有醉的张皓轩那么厉害,力气好大,怎么推都推不开他,记忆中除了痛苦还是痛苦。
    “我们这么多人呢!他凶,我们揍他;他对你不好,我们揍他;他不听话,我们还是揍他!”
    “……”
    子车桐低着头,两手食指不断的对撞着,她说不出拒绝的话,可也说不出同意的话,在自幼的教导中,入骨相思是不能交给除了丈夫以外的人,否则只有死才能洗清清白,她死过了一次,不想再死了。
    “其实他不错的,是江湖上有名的年轻俊彦,日子先过着试试。”
    傲辰一边柔声安抚,一边传音靖阳可以把张皓轩拉进来,为了逼真也为了出气,洪峰和靖阳可是一点都没留情,张皓轩鼻青脸肿的简直不像人头了。
    张皓轩觉得很委屈,以他的风采武功,什么时候泡妞需要演苦肉计了?不就上个青楼吗?差点没命不说,还把自己一辈子都搭进去了,从此和天下美女无缘。
    靖阳一手搭着张皓轩的肩膀,嘴皮微动,传音道:“别说我们不给你机会,三个选择,一是好,二是行,三是我愿意。”
    张皓轩连白眼都懒得翻,权当没听到,一心在那儿扮死人。
    “那你们聊一下,我们先出去走走!”
    能帮的都帮了,久经风月的张皓轩要是连一个小姑娘都哄不来,那就是笑话了。
    三人房间没几步,孤拐翁就迎面走来,洪峰和靖阳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刚才暴打张皓轩都被他看在眼底了吧?
    “多谢君公子仗义出手,老夫铭感五内,没齿难忘!”
    相对张皓轩的委屈,孤拐翁倒不觉得有什么,说到底也是自己孙子醉酒上错床,虽然以后只能有一个孙媳妇,但总比连孙子都没有强。
    “哪里,只是适逢其会而已,没帮到什么的。”
    傲辰没有说出其中也有因为南宫柏的原因,张秋菱那么凶,南宫柏敢不敢认这个未婚妻还两说呢!
    “辰哥,辰哥,打起来了!张秋菱和南宫柏打起来了!”
    孤拐翁还想再说什么,江湖人欠债还债、欠命还命,如果不是他及时看出轩儿中的是入骨相思,这会儿灵堂都该准备了,可话没出口,就被琉璃慌慌张张的话打断了。
    “为什么打起来啊?”
    “竹竿他们说南宫柏有张秋菱这么个未婚妻,算是亏大了,他们还打赌南宫柏不敢自曝身份……没想到这些话都被张秋菱听到了!”
    孤拐翁不解的看着傲辰,菱儿是有婚约在身,可不是姓南宫,疑惑的道:“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南宫柏是烨叔叔的独生子!”
    傲辰没有多说其他,因为南宫烨到了南荒后换了姓氏,相信孤拐翁这种老江湖能听明白他话里的暗喻。
    “走,我们去看看!”
    孤拐翁一听这话,表现的比琉璃还急,运起轻功,一阵风似得往前院赶。
    到了前院,没想到事情闹得连张皓轩父母都惊动了,他们还不太懂发生什么事了,毕竟他们这个女儿,三不五时就和人打架,都已经气的没气了,只当自己夫妻是生了两个儿子。
    “道衡,他是烨儿的孩子,南宫柏!”
    孤拐翁很是磊落大气,也不打听南宫烨近些年混得如何,直接就将知道的告诉了自己儿子。
    “菱儿,给我住手!”
    张道衡如遭雷击,怒火万丈的喝骂自己的女儿,说完就要上去拦住张秋菱,不是托妻付子的交情,不会干指腹为婚的事,师兄数十年没有消息,他的儿子刚上门就被自己女儿打伤了,这是人做的事吗?
    “我张秋菱绝不嫁给打不过我的人!”
    张秋菱也是倔性子,见父亲好像要阻拦她,出手更快,手里的梨花枪,舞动的如同一帘水幕,惑住了南宫柏,然后出其不意的一式裙底脚,将南宫柏踢飞了。
    张道衡和孤拐翁因为南宫烨多年没有消息,也就有意纵容张秋菱胡闹,从不催促她的婚事,才养成了她这烈火一样的性子。
    张道衡飞身一把接住了南宫柏,转头对张秋菱厉声喝道:“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岂能由你任性胡为!”
    张秋菱气的快要哭了,她不懂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冒出一个未婚夫来,还是那个君傲辰身边的跟屁虫,她张秋菱要嫁就嫁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绝不跟别人身边畏畏缩缩的跟屁虫过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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