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辰悠哉悠哉的吃着小菜、喝着小酒,十分的惬意,突然看到早上被他废了爪子的鹰帅带伤在街上指挥属下善后,伤者的呻吟声此起彼伏,还有满街的血迹与尸体,看着这些,傲辰心中的得意之情消散了许多,这一战虽然已经尽力避免伤害无辜,但是还是死了不少人,立场不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们要不上来,我也不会杀你们,傲辰安慰了自己一句,然后倒了杯酒洒在了地上,算是告慰死者。
    人命和时间一样,逝去了就不会再回来。
    “来人!”
    “公子您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傲辰财大气粗,出手阔绰,小二一直在包厢外候着,指望能讨点赏钱,听到叫声,点头哈腰的就进来了。
    “这谁啊?看起来好了不起的样子?”
    “这位是白虎盟的鹰帅,是单盟主最得意的儿子。”
    “得意?得意的手都成那样,那不得意的是不是都已经死光了?”
    小二一脸夸张的神色,让傲辰别说,自己却滔滔不绝的道:“哎哟喂,公子爷,这话可不能说,白虎堂这一战打的可惨烈了,听说鹰帅的手伤的很严重,把四面八方有名望的大夫都请来了,都治不了,心情正坏着呢,要是被他听到了,找你麻烦可不得了。”
    “哦!”
    傲辰明白这是小二想讨点封口费,随手丢出了一锭银子,心里琢磨着山里正当穿山甲的两位圆满,不知道单勒本事怎么样,别是像何敬秋那样只会背地里谋算人。
    “谢公子爷赏,有事您再叫我。”
    得了赏的小二乐的眼睛都笑没了,心中连连夸着傲辰上道,为傲辰添了一杯酒,点头哈腰的下去了。
    “现在就有事,你下去告诉这个鹰帅,我可以让他的双手在三个时辰内复原如初,不二价,十万两黄金。”
    傲辰寻思了一下,最近花费这么多,这么辛苦,还是找白虎堂要一点出场费比较好,顺便还能让两边打的更热闹一些,这才不枉自己来这么一趟。
    “公子爷,您没开玩笑吧?”
    小二有点被吓住了,站在那儿结结巴巴的道,十万两?还是黄金?敢找鹰帅开这么高的价码,这人是想黄金想疯了吧?
    “你看我像开玩笑吗?”
    “我…我不敢!”
    小二不知是真不敢还是想趁机再讨点赏钱,不过不管是哪种,傲辰都不会再让他如愿,只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
    “没人治得好的手,你找到人帮他治好,这是什么功劳?”
    “咕噜,我去!”
    小二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转身就飞奔下楼,传个话而已,鹰帅就算不满这个价格,也应该不会拿自己撒气吧?
    小二的动作快,鹰帅的动作更快,才一杯酒的功夫就来了,也不敲门,直接就推门进来。
    “小二说你能治好我的手?”
    “是!”
    “不用看看我的手再说话?”
    “不用!”
    “让我失望的人,一般都没有好下场!”
    鹰帅双目布满寒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傲辰,十万两黄金虽然贵,可比不上他一根手指头,如果自己这双手废了,他都不敢想象下半生会过的怎么样。
    “在医术上,我还没让人失望过。”
    傲辰浑不在意的自斟自饮,摆足了愿者上钩的姿态,他不相信鹰帅能识破自己,千面人在这方面的本事,还没出过差错。
    “好,帮我治疗吧!”
    “现金交易,你们白虎堂的名声可不怎么好。”
    傲辰眼都不斜一下,依旧在吃喝,一点都不怵鹰帅的那张冷脸。
    “单竭,去我庄上取十万两金票来!”
    “是!”
    鹰帅一声令下,门外立时就有人应声,就听嘀嗒两声,破风声远去,是一个不走寻常路的。
    “阁下很面生啊!”
    鹰帅坐了下来,傲辰倒是不失礼节的为他倒了一杯酒,可惜鹰帅双手不便,无福消受。
    “来了有段日子了,打算买些药材,只是你们这儿开价狠了点,没谈妥多少桩生意。”
    “你说我们开价狠?”
    鹰帅觉得傲辰是他这辈子见过最不要脸的人,要知道十万两黄金对他这样的人来说都是一个挺大的数目,这样狮子大开口的人居然说的出他们白虎堂开价狠的话来。
    “我开价十万两是物有所值,等治疗时你就知道了。”
    “希望如此!”
    不一会,一名看起来大概六十左右、一脸横肉的中年人便进来了,从怀里掏出一叠金票,整整齐齐的放在傲辰身前,然后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意思很明显,钱给了,治不好怕是得把命留下。
    “摘掉绷带,把手上的药洗了!”
    中年人很会做事,绝对是心腹级的,不用鹰帅开口,就已经对外面吩咐道:“来人,端盆水来!”
    鹰帅十分配合,表现的比最听话的小孩还听话,一句废话都不讲,清洗完毕后,鹰帅把双手递到傲辰身前,这时眼神中才出现了一丝波动,手和他的命一样重要,他无法不在乎。
    傲辰假装查看伤势,在鹰帅的双手上几下揉捏,悄然恢复了几条主要经脉,然后从怀里一个玉瓶,倒出乳白色的液体,轻柔的抹在鹰帅的双手上,非常的仔细,同时还输入一股温热的真气滋养鹰帅的双手经脉,利用真气属性不同的这个江湖常识,把他和面具人彻底分开,毕竟刚打断手就有人来治,是太巧了一些。
    鹰帅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双手火辣的疼痛感逐渐减弱,手变得温热起来,感觉就像冰天雪地里泡温泉一样。
    “你的手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这瓶药应该还能抹两次,一个时辰一次,就能恢复如初,这药不好得,如果你的手不急着恢复,药可以留着以后有备无患。”
    “多谢,日后需要购买药材,你可报上我的名号!”
    鹰帅悬着的心放下了,目光变得柔和,就这么一会,十指动弹已经不觉得痛入骨髓,要价十万两黄金确实物有所值。
    是该多谢,多谢眼前这个人大闹白虎堂,多谢他废了你的双手,多谢他拿了你十万两黄金,多谢他给你们白虎堂招惹了两名圆满境高手……多单纯的孩子,怎么就遇上傲辰这货呢?
    …………
    白虎堂——
    “怎么回事?不是一再的吩咐你们要看好杨奎,不能离开我们的视线吗?”
    单勒回来了,却被属下告知杨奎死了,刘一坚和丁甸不见人影,第一个想法也是一样,认定神功已经被他们两人逼问出来了,如果是其他人半路摘桃子,应该是劫走杨奎才对。
    “刺客功夫虽然强,但我还是有信心杀了他的,可是丁甸不让,我这双手就是那时候不小心被废的,堂里的大夫说废我手的手法很高明,他们不敢下手正骨,怕越弄越坏,靠慢慢复健比较保险。”
    鹰帅的双手依旧包扎着,没有说双手已经痊愈在望,只是说他所看到的,没有愤怒,也没有哭诉,单勒奉行的是秃鹫教育,你休想在他身上看到半点慈父的关爱,小时候鹰帅只要显露出哪怕半点软弱,就会迎来更惨痛的教训。
    “知道他们现在去哪儿了吗?”
    单勒紧握的拳头啪嗒的一声脆响,周身劲气肆虐,迫得大家连连后退,可恶,千防万防还是没防到他们调虎离山,功亏一篑。
    “我没追上,只知道他们朝深山里去了!”
    鹰帅面无表情的道,比起那戴面具的,他更想杀丁甸,没有人可以威胁他而不付出代价。
    “你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事情我来处理!”
    单勒的话很平静,有生以来,休息两个字是鹰帅最想听,但也是最害怕听到的,因为这两个字代表了太多的意思,可以是好也可以是坏,他现在就想知道单勒是哪种意思,这也是他依旧包扎双手的目的所在。
    “所有的事情都先放下,去请最好的太夫治疗你的手。”
    单勒就像猜到了鹰帅所想的,又叮嘱了一句,惴惴不安的鹰帅像一只被抚顺羽毛的猎鹰,安静的站立在主人的肩膀上,算是一种很奇异的父子交流,他们之间极度缺乏一种叫信任的东西。
    “来人,去请阴阳双煞,拿了我这么多的东西,也该干活了,另外全面通缉刘一坚和丁甸,凡是提供消息的,重重有赏!”
    “是!”
    应声进来的黑衣人听了命令,点头又出去了,由始至终眼里只有单勒,深明在人手下做事的道理,不多说、不多看、不多问。
    “阴阳双煞不是他们的对手。”
    鹰帅表情依旧冷漠,但说出的话却让人觉得他只是一个想要父亲关心,想在父亲面前表现自己的孩子。
    “重要的不是他们是不是对手,而是他们该干活了,养狗不能饿着,但也不能吃饱了不干活,那样只会把狗养废。”
    鹰帅静静的听着,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他深知父亲从不需要别人的看法,要的只是遵循。
    “刘一坚和丁甸必须死,而且要马上死,一旦纵虎归山,将来死的就是我们了!”
    先是杨奎,现在又是阴阳双煞,这么大的南荒,小起来的时候还真是哪儿都能遇到,不知会不会致使傲辰苦心安排的好戏出现变故?
    “秦歌那边怎么样了?”
    “失败了,打入的楔儿全都被拔了,小弟也被擒了。”
    提起小弟,鹰帅的眼底闪过一丝蔑视,一点也不关心,秃鹫和秃鹫之间从来都不会亲近的。
    “秦歌居然敢反抗,看来他是真的有倚仗。”
    “或许是倚仗秦镇海,觉得我们不敢彻底和他翻脸。”
    “应该不是,他们两家私下已经很久没有来往了。”
    “那就是帮他们灭了祁家的人,阴阳双煞说那个年轻很可怕,而且背景惊人,不过也有可能是在虚张声势,那样的人秦歌指挥不动。”
    “秦家再放放,碗里的肉烂不了,现在首要任务是除掉刘一坚和丁甸,居然敢抢在我之前下手,可惜杨奎的儿子不知所踪,我相信他手里还有一份秘籍。”
    单勒现在感觉如芒在背,他怎么都没想到那两人居然联手踢自己出局,一定要赶在他们练成神功之前除掉他们。
    “那小弟呢?”
    “让他吃吃苦头,过上几个月再去要人。”
    单勒对自己很有信心,只要自己不出事,秦歌绝不敢动他儿子,可他真的不会出事吗?
    “单勒,给我死来!”
    刘一坚一刀从高空斩下,轰塌了整栋房子,獠牙刀所到之处无一完好,此时的他像一把燎原的烈火,所有靠近他的东西都会被焚烧成灰烬。
    如果不是碰巧躲到拐角,有了喘息的空间,他们肯定会被活活压死在山洞里,两人轮流用獠牙刀挖土,速度比穿山甲还快,从山里爬出来,他气都不多喘一口,红着眼杀到白虎堂来,他这一辈子何时这么狼狈过?
    从天而降的刀芒,被单勒一手抓散,显然他比刘一坚强的不止是一星半点,屹立如高山悬崖的站在刘一坚面前,冷酷如九幽寒冰的道:“你还敢来找我!”
    “你的走狗呢?让他出来,今天刘爷送你们一并上路。”
    刘一坚感觉自己快要被气疯了,居然被人一路那么耍着玩,信以为真不说,还自己跳进陷阱,真是三十年老娘倒绷了孩儿。
    “交出秘籍,我可以当今天这事没发生过!”
    单勒打量着眼前灰头土脸的刘一坚,揣测着是不是两人分赃不均,起内讧了,便侧面打听秘籍究竟在谁手里。
    “秘籍,秘籍?你还有脸向我要秘籍……”
    刘一坚挥刀就要动手,单勒现在还装傻,简直是在侮辱他们的智慧。
    单勒皱着眉头,意识到刘一坚来的蹊跷,反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丁甸也从天而降,赶了上来,怒不可遏的道:“哼,什么意思?别装傻了,杨奎的儿子一直都在你手里吧?假惺惺的亲自去找,其实是派人杀了杨奎灭口,又把我们引到山里坑杀,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们大难不死,差那么一点你就成功了!一直暗传你手底下有千门黑道的人效命,某家还不以为然,这次算是领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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