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先生进去了!”
    “君公子父母也进去了!”
    “牧野宫主也进去了!”
    牧野晴空像狂风一样卷进去,连门都等不及敲,嘭的一声,破门而入,原本就够紧张的护卫被这么一吓,差点没瘫倒,这都砸门了,肯定出大事了。
    “尊上也进去了……”
    “夫…夫人也进去了!”
    武帝如流星天降,与牧野晴空几乎不分先后冲进傲辰所在的别院,后面紧跟着琉璃的娘亲,她没法接受一个吃人的女婿。
    护卫们看到一个接着一个大人物往傲辰住的别院跑,从开始的看稀奇变成惊恐,议论纷纷。
    “怎么都往君公子的别院跑啊?”
    “尊上的神情好凝重啊!”
    “皇甫先生那样子急得像是要杀人,我刚才拦都不敢拦。”
    “牧野宫主都急的直接破门了。”
    “别是外出办事的骁龙卫兄弟出事了吧?”
    “他们出事惊动不了皇甫先生和牧野宫主吧?”
    “那就是哪儿又发生江湖大惨案了,一定比蛇化龙还严重呢。”
    “我刚看到萧公子在那边拿头撞树,是不是萧家出什么事啦?”
    “应该不是吧,萧家出事萧公子自个就去找君公子,他们俩什么关系,犯不着躲外面。”
    “别瞎想了,该让我们知道的尊上自然会让我们知道,干好自己的事,都回自己的位置去。”
    平日难得一见的大人物全都往傲辰住的别院跑,他们的集体出现好像抽空了皇城的空气,让皇宫的气氛莫名的紧张起来,很多护卫的神经都绷到极限。
    ……
    皇城百晓楼地下,传讯阵来来回回的传送消息,一刻不停,因为各地的传讯阵只能和百晓总楼联系,所以三方都忙的没时间喘气,不知道有多少人跑断腿,又有多少人被查了祖宗十八代。
    紫祺与大嘴他们连让人送资料的时间都等不了,直接传讯阵旁边摆了几张桌子,各种资料堆的比人还高,纸上记录的消息繁杂之极,大到“复活的司徒鑫”出没的时间地点,小到这位司徒鑫的武功招式、身高相貌,甚至说话时的口气、动作,详细的紫祺都能凭空在脑海里想象出这个人来,就连这个人出没最多的四绝宗弟子情况、门派资源,掌门长老的武功境界,平日的言行举止,是否心怀叵测,反正只要有一丝可能用得到,紫祺就都不会放过,试图从各种方向侦查出这位“司徒鑫”的身份,不管你是谁,只要你不是我家公子就好。
    “为什么会不知道?他们全是傻子废物吗?死了那么多四绝宗弟子,居然还对凶手的身份一无所知?”
    “他们说不确定凶手是隐匿在宗门内部的弟子还是从外面闯进来的。”
    “那有没有少了什么人也不知道?”
    “他们说死者大多都成干尸,有的尸体还被毁坏了,难以分辨身份。”
    “差劲,废物,没用,烂门派,破门派,让他们赶紧解散吧!”
    紫祺气的差点没把桌子掀了,做为和“复活的司徒鑫”接触最多的门派居然对对手一无所知,紫祺真的快要气炸了。
    “这我们说的也不算啊!”
    一个直肠子的青年嘟囔了一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后边的人捂住嘴巴,拉到后面去了,这都什么时候,你还敢不长眼的撩火。
    “呼——”
    紫祺感觉身上像是压了千斤重担,查了这么久连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查不出来,越是如此紫祺就越害怕,因为自家公子做事一向就滴水不漏。
    “让那边再调一批人去查过去司徒鑫有没有在四绝宗附近出现过,记住,包括诗剑情萧姬绍钧这个身份。”
    平时温柔如水的紫祺此时板着一张俏脸,化身暴走女王大发雷霆,训的一帮百晓楼人员战战兢兢,腰杆都不敢挺直,仿佛他们是四绝宗的人一般。
    “遵命,紫祺小姐。”
    几个人如逢大赦,逃难似的跑了。
    大嘴拿着两张纸对比着时间,笃定的道:“紫祺小姐,四绝宗的长老们肯定心怀不轨,他们的弟子惨遭杀戮,这个消息他们封锁了近一个月才向外界透露,分明是觊觎血神大法。”
    “他们是疯的吗?这么可怕的武功也敢修炼?”
    “又是一帮没人性的,弟子死了那么多,居然还有心思打血神大法这等邪道功法的主意。”
    兔耳好一通吐槽,他最讨厌这类视人命如草芥的师长,不配当人师父。
    紫祺不太想听这些,现在她只关心傲辰的清白,四绝宗就算是段弘毅第二、竹叶青复生她都不关心,微皱眉头,总觉得自己像是忽略了什么。
    “紫祺小姐你是想到什么了吗?”
    鹰眼一贯最擅于察颜观色,看紫祺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问出口。
    紫祺重重的一拍桌子,纸张哗啦啦的往下掉,欣喜若狂的道:“这个司徒鑫一开始是吸噬四绝宗的普通弟子,然后内门弟子、亲传弟子,最近甚至开始打长老的主意,依实力递增,假设凶手是公子,以公子的武功怎么看得上那些普通弟子的血气?应该吸都懒得吸才对,怎么会吸噬那么多人?”
    “对,对,要是公子,一定就直接找那些掌门和长老。”
    “更不会只找四绝宗的人,这位‘司徒鑫’似乎特别仇视四绝宗的人。”
    紫祺挖出一个线头,大嘴他们使劲扯,越扯越多,越扯越开心,感觉自己像是在挖金矿。
    “可是这只是猜测,算不得证据,我们继续查。”
    紫祺终于找到第一缕曙光,露出了进百晓楼后的第一个笑容,不是公子,一定不是公子。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
    “好,好,我们继续查。”
    …………
    “不要再问了,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受到集体逼供的傲辰可怜兮兮的蜷缩在墙角,双手抱着头,声音里甚至带了点哭声,那样子无助的让人心疼,他真的快崩溃了,刚看过血神大法没多久,就有了司徒鑫复活的事,不是他干的还能是谁干的。
    “没事,是你干的也没事,谁一辈子没做过错事。”
    武帝经历过心神劫,清楚那种失控的感觉,几千的人命而已,算得了什么。
    “别慌,不一定,辰儿你体内的气血没有怨气,应该不是你干的。”
    鬼谷的门规不多,但每一条都是底线,没滥杀、没胡来,就造个史上第一美的机关人都得拉回鬼谷烧掉,假设傲辰修炼魔功、吸噬人的气血,按照鬼谷门规,就算法外留情不清理门户,至少也得囚禁鬼谷一辈子,所以皇甫谨由衷的希望不是傲辰干的。
    “说不定怨气也被我炼化了呢?”
    傲辰抬起头,弱弱的回应了一句,鬼谷心经配合真元,应该是可以炼化怨气的吧?
    “你……”
    皇甫谨被气的浑身哆嗦,我都不急着追责,你居然还一个劲的给自己揽责任,就这么想我执行门规吗?
    “不是公子,不是公子!”
    紫祺一路大呼小叫,都顾不得规矩,顾不得这一屋子的大人物,一把推开房门,连气都不多喘,一口气道:“那个重生的司徒鑫有三次出现的时间和公子对不上,两次是白天,那会公子都和我们在一起,还有一次出现是韵蕊离开的那天,大鹏被韵蕊乘走,那日公子是无法在短时间内来回四绝宗与皇城的。”
    “真的不是我?”
    傲辰的眼睛亮的堪比抢玉颜丹时的骆晴空,可转瞬又担心这是紫祺替自己辩护。
    “真的,真的不是公子你,四绝宗长老曾说那个人小腹曾被他划了一尺多长的伤口,那长老只是合道巅峰,用的也不是顶级神兵利器,根本伤不了公子的。”
    紫祺拼命的点头,惟恐有人不信她的话,迫不及待的说出第二个证据,
    “我去灭了他!”
    傲辰嗖的一下站了起来,如获新生,不是自己干的就好,居然在这节骨眼搞事情,差点就给你背锅了,王八羔子,司徒鑫复活是吧?正好我再杀你一次。
    “辰儿,一定要处理清楚!”
    武帝悬着的心也放下了,抬手隔空拉住傲辰,神情严肃的叮嘱道,血神大法另有传人,于公于私都得灭口。
    “我连渣子都不会给他留下。”
    ……
    傲辰刚跑出院子,靖阳就从天而降,冲着傲辰的脸就是一拳,同时还用脚踹,扑上去像疯子一样与傲辰撕扯扭打,掐脖、锁喉、过肩摔……在等待消息的这大半天里,他就跟受刑似的,直到听到紫祺的喊话,他才把心放进肚子里,娘的,见过抢钱没见过抢黑锅的,不打你一顿,我得郁闷死。
    傲辰问心有愧,一直都没有还手,老实的挨打。
    “你个傻货,你个蠢蛋,没事乱往自己身上揽事,很好玩吗?”
    “我杀你的心都有了。”
    靖阳打了一刻多钟才解气,浑身脏的不像样子,靠在花坛边上,双眼通红,傲辰也好不了多少,好好的一身衣服被撕成了条条装。
    “你个混蛋,是在建浮空阵那时候跑出去的吧?就觉得不对劲,你真是鬼变的。”
    一想到眼前这个家伙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玩瞒天过海,靖阳就有过去再揍他一顿的冲动,可是却没力气了,一半是打累了,一半是吓得。
    “我是一个为你们趟路的鬼。”
    别说靖阳,傲辰自己也吓的够呛,他无法接受有另一个不受控的自己,有那么一刹那他甚至都感觉自己身边有冤魂在哭诉,要是紫祺再晚来几天,他很可能会疯掉。
    “你趟屁啊,我看你就是被司徒鑫迷了心窍。”
    靖阳余怒未消,朝着傲辰的方向蹬了一脚,但两人距离一丈远,根本踹不到。
    尽管刚挨了打,可傲辰心里满满都是感动,半撑起身子,靠在花坛的另一头,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话,从黄金血到封神台,再到鬼谷子向死而生获得先天之气,以及心神劫、黄金血,神体双变之后真人境的猜测,如竹筒倒豆子,把一切全都说了,震的靖阳如鸭子听雷,半晌说不出话,你这是想拐我去修仙么?
    “……未来尽在掌握之中,这个世界迟早是我们的。”
    傲辰望着靖阳的眼睛,说的霸气、认真、坚定,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
    “封神台真的全是用金子建成的?”
    心神劫、黄金血离靖阳还有一百年的距离,真人境就更不用说了,先天之气?不就是鸿蒙紫气嘛,从小听师父念叨到大的,早免疫了,说不定本少爷阴阳双修修着修着就悟了,所以靖阳问出他认为最重要最实际的问题。
    “嗯!”
    “你要不免费帮我建一座仙剑乐园我就掐死你。”
    “花了。”
    财迷心窍的靖阳朝傲辰扑上来,双手掐向脖子,可是这次傲辰就不客气了,抬脚就给踹飞出去了。
    靖阳掉进花坛里,摔了个滚地葫芦,压坏一大片的花,脑子突然清醒了过来,望着傲辰道:“这次的事会不会就是因为那个蜡人?司徒鑫蜡像、司徒鑫复活,这两者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封神台、四绝宗,一南一北,相差十万八千里呢。”
    “那金甲、银甲,你真就那么送给司徒蕾了?”
    靖阳觉得傲辰的神经大条的能跑马,那一百零八个悍不畏死的杀才能在一流世家杀八个来回,就那么送人了?他小时候做梦都想身后带一群听话的保镖,看谁不爽,一挥手,一拥而上,打的他们喊爹叫娘。
    “都是可怜人,你看着不心烦?”
    “也是……你真把那金山花光了?”
    “嗯!”
    “混蛋,你吃金子长大的吗?我都没过过瘾呢,你就不知道给我留着吗?”
    丛山之中,宝地之巅,黄金封神台……那是得多过瘾啊,靖阳今天不知道第几次想掐死傲辰,有你这么花钱的吗?丧心病狂!壕无人性!你就该遭……算了,别骂了,万一灵验呢!
    “你确定这事跟司徒蕾没有关系?”
    兴许是今天受到的打击太大,靖阳想事情一跳一跳的。
    “她能不能从我这偷看到血神大法另说,将心比心,司徒蕾已经获取我的信任,不管她想要什么我都能给她,弄出个司徒鑫复活做什么?”
    尽管傲辰今天差点疯掉,看想事情还是能精准的切中要害,一如既往的犀利。
    靖阳看着傲辰,沉默不语,宁愿怀疑自己也不愿怀疑身边的人,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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