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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切都是在为孟氏一步步吃掉天舒做奠基,只有吞并天舒,孟氏所有的投资才都能变成属于自己的收益。
    可是到头来孟星河却告诉他,他所有的投入,只是为舒家做了嫁衣,而孟氏,只得到了一个小小的合资公司,且充其量是一只港股的空壳。
    从联姻的一开始,孟星河根本就没打算帮孟氏拿下天舒,孟宗辉纵横商场这么多年,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被这个软弱温吞毫无威胁力的私生子摆了一道。
    倒是小看他了,披着绵羊外皮的原来是最有耐心的猎手。
    “你当我是做慈善的吗?”孟宗辉怒极反笑,手杖伫地,冷笑着道:“想都不要想,孟氏不会放弃这块肥肉的。”
    孟宗辉的反应似乎正在意料之中,孟星河神色淡淡,朝二楼的方向望了眼,而后散漫地笑起:“大哥与夏总的合作超出了约定范畴,您曾向我保证不会在节骨眼上动舒家,您忘记了吗?”
    揣着明白装糊涂,在这里显然是行不通的,孟宗辉面色微变,他早有耳闻长子孟辰瀚与大通置业老总夏文邦私下接触密切,不想这混账儿子居然真的伙同夏文邦半路出来搅局。
    话音未落,只听一阵跑动的脚步踩过敦实的红橡木楼梯,孟辰瀚三步并两步从二楼走下来,弹射出的炮弹一般冲到沙发处,脸上却是竭力掩饰的仓惶:“爸,你别听他胡说,我......我跟夏总都是正规合作的!”
    此地无银三百两。
    是以孟宗辉总算明白孟星河为何敢明目张胆地拿股权来威胁他,原是手中还握着孟辰瀚的把柄。
    孟宗辉手掌在杖头敲击着,被丝毫沉不住气的长子气到没脾气,一点稳重的魄力都没有,可这又能怎么办呢,还不是得他这个当爹的出来替他擦屁股。
    朝长子摆了摆手示意他滚回楼上去,孟宗辉适当缓和了一下自己得表情,有些复杂地望向对座中看上去清隽温润却如跗骨之蛆的次子:“既然你要做交易,那我们就撇开父子情面来公事公办,你手中天舒的干股,我可以原始股价收购,再多的,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除此之外,你即日起卸任ms所有职位,回归前海投资出任业务顾问,注意,是免费的,义务顾问。”
    足见是他近些年心慈手软,才会让这毛头小子爬上来撒野,孟宗辉语声沉沉,似在忖度着是不是罚的太轻,却是一旁的孟辰瀚沉不住气了:“爸,您不能让他回前海,我这才刚刚上手......”
    孟星河自回国后在孟氏旗下多家子公司历练,从基层业务一点点做起,在前海的五年间几乎已经成为业务条线的一把手,带领前海投资在一级市场混的如鱼得水,除却六年前他刚刚回国替自己背了一次黑锅,此后再没能扯出什么关于他的黑料,此人在业务上面的能力几乎碾压孟辰瀚。
    这一点孟辰瀚自己也心知肚明,好不容易等他被调去ms,孟辰瀚花费一整年的时间才将原先的业务部门肃清,替换成自己手下的几员大将,这时节老爹却要将他调回来,岂不是放虎归山,祸患无穷。
    “你慌什么。”孟宗辉怒目瞪了长子一眼,神情中极为恨铁不成钢:“不成器的东西,做大哥的却连兄弟都不如,公司管理的一塌糊涂,也正好让你历练历练,就让他去你部门吧。”
    “爸!”孟辰瀚反倒被这话激得险些要跳将起来,急吼吼地迈步过来,他气结语塞,握成拳的手指伸了一根食指出来,指指自己,又指指孟星河:“他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野种,也配跟我称兄道弟。”
    “跟他亲娘一样的狐狸精像,一身骚气,勾引完舒泽又去勾引舒窈,连自己亲舅舅也不放过,这种万人骑的贱胚,我自然是不如他的,也让爸你失望了。”
    本就在气头上的孟宗辉满脸都写着头大二字,握着手杖的手背绷起紫筋,几乎按耐不住要去掌掴这逆子的冲动。
    对座的沙发里,一直默不作声的人好像在看戏一般,偶尔偏头浅咳两声也是掩了唇声音低闷,孟辰瀚气急败坏的咒骂如穿堂风过耳不入,丝毫不显愠怒,甚至唇角带着些许浅淡的弧度,这让孟辰瀚大为光火:“你tmd笑什么,你只要敢回来,老子就敢弄死你。”
    谁知他反倒从善如流地笑了笑,慢条斯理地将起初被孟宗辉摔过来的文件一页一页捡起,十分友好:“说到我那位舅舅,忘了提醒大哥,国际刑警已经查到了他的线,大哥如果不想被上门查水表,还是尽快摘清楚比较好。”
    “什么国际刑警?”孟辰瀚眉心急跳,狠狠皱起:“你tm还跟条子搞上了?”说罢,倒是他自己先慌张起来,急匆匆转向孟宗辉:“爸,你别听他胡说,我什么都没做的,我跟刘易斯没有关系!”
    尽管刘易斯曾作为table组织的一员在北美有着不小的势力范围,甚至曾经是孟宗辉开拓北美市场时的合作伙伴,然而贩毒致人死亡外加纵火罪等数项罪名加身,十年牢狱之灾过后,他早就被table除名,即便他有些能耐,也很难在到达中国的数月内即可无孔不入地兴风作浪。
    能够让他达成这一系列匿名信件的,一定是背后对于孟星河以及舒家相对熟悉并且有一定势力范围的人,这个靠山可以是夏文邦,也可以是孟辰瀚,甚至可以是孟宗辉本人。
    刚才的那句话,其实只是一句试探,人在愤怒时往往会做出下意识的回答或反驳,加之孟星河出其不意的盘问,登时就将亢奋状态下的孟辰瀚绕了进去,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孟辰瀚至少是知情者。
    此时的孟辰瀚,显然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然而已经掉进的坑里,未必那么容易就爬的上来。
    “是老子又怎么样。”孟辰瀚嗤笑一声,悠然弯下腰去,不屑地抬手拍了拍孟星河略显冰凉的面庞:“这次又带了什么高科技的录音机?拿出来让大哥我见识见识呀?”
    沙发里坐着的人始终不动,润白的面容上微微汗湿,却是镇静的可怕,孟辰瀚避开他平静的视线,嫌恶地将手掌在他肩头抹掉汗渍,继续嘲讽道:“就凭你这副德行,还想今儿给这个报仇明儿给那个报仇,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那副丧门星的鬼样子。老子就坦白告诉你,刘易斯是我在罩着,你又能怎么办?你去告我呀?你看警察敢不敢来抓?”
    “辰瀚。”孟宗辉严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胡闹什么,上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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