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沉默让许倩气红了眼,控制不住屈声控诉道:“相爷,不是奴婢说你,你乃朝廷一品大官万人之上,论相貌论才学都是上乘之最。怎么能被上官火儿操控心思?上官火儿她一介卑微的平民实在是配不上你呀。”
    “胡说!”白萧然低喝出声,冷言反驳,“何来的相配与否?在我心里人人平等,火儿不比任何人的身份卑微!”
    见他听不进去劝许倩也火了,不管不顾地大声指责,“可是即便你不在乎她的身份,她的人品您也不在乎吗?她表面天真烂漫纯洁善良,内心却是蛇蝎心肠,她对我做的那些事您也看到了。她不但恶毒她还会伪装,在我面前百般侮辱百般虐待,到您面前却哭得像朵花,不止不承认她对我做的恶行,还反咬一口说我诬赖她。相爷,像她这般城府深心机重又歹毒的女子难道您还在牵挂她吗?”
    “放肆!”白萧然“砰”地一声拍案而起,火冒三丈地扬手朝她扇了过去。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自许倩脸颊传来。
    许倩大惊失色,顾不得脸颊上的疼痛,诚惶诚恐地跪了下去,“相爷,我……”
    白萧然气得双目赤红浑身发抖,怒不可遏地指着她高声斥责,“贱人,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当着我的面说火儿的坏话?你有什么资格?”
    “相爷息怒。”许倩赶紧连磕几个头,胆战心惊地求饶,“相爷息怒,奴婢不敢了,奴婢不敢了,求相爷饶恕。”
    白萧然暴怒依旧,“我当初收留你是看你父母双亡无家可归,故才可怜你给你份差事和容身之所。但你竟然如此不懂规矩,火儿都走了你还这么说她,你是何居心?不想待下去给我滚!”
    许倩脸都白了,拼了命地磕头求饶,“不要相爷,奴婢错了,怪奴婢心胸狭窄,求相爷不要赶奴婢走。都怪奴婢不好,那几日被火儿姑娘折磨惨了,心里还有些不痛快,这才忍不住吐槽一番的。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后忘了曾经受过了伤,我原谅火儿姑娘,我再也不说她了,求白公子原谅。”
    “别把话说得这么委屈,之前发生的种种我并未完全信你,我会好好调查。最好别让我查出什么,否则……”白萧然冷声警告。
    听他这么说许倩心里的恨意翻江倒海,但表面却不敢表现出来,委屈巴巴地说道:“白公子不信奴婢奴婢也理解,毕竟火儿姑娘跟在你身边的时间长,您不相信她是这种人也正常。相爷您要查就去查吧,奴婢身正不怕影子歪。”
    “哼!”白萧然冷哼,起身拂袖离去。
    他一离去许倩表情瞬间变得阴狠,心中暴怒不已。
    好个白萧然,还口口声声说不喜欢那个野丫头,都这个地步了竟然还袒护她。还为了她打自己?还要调查?
    哼,她不会给他机会让他调查的,只要她用计上了他的床就不愁他不接受她。他敢不负责她就把事情闹得满城风雨,让他身败名裂!等着吧!
    白萧然出了书房直奔后花园,像只无头苍蝇般漫无目地行走着。这后花园繁花似锦景色如画,在他看来却是灰暗得没有一丝色彩。
    他正走着忽听得一声苍老的叹息声,寻声看去,只见府内年迈的管家正在前方不远处的大石头上坐着,枯树般的手一下下地捶着自己的腿,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痛苦。
    白萧然见况走了过去,喊道:“王伯。”
    “相爷?”王伯一愣赶紧起身欲要行礼。
    “别,快坐下。”白萧然忙阻止,扶着他重新坐下,“王叔我说过很多遍了,以后见了我不用行礼,大家都是一家人。”
    “哎,我知道了,谢谢公子,唉!”王伯低头又是一声叹息。
    白萧然关怀问道:“怎么了王伯?为何叹息?可是有什么事?”
    王伯捶着腿愁眉苦脸地回答:“没什么事,就是年龄大了,身体都老化了,年轻时落下的腿疾现在动不动就疼。这不刚才我就扫了一会儿地,也没干什么重活,就疼得站不住了,只好坐下歇歇了。”
    “腿疼就别干什么活了,府里又不是没有别的下人,您年龄大了,坐在那里指挥他们就行了。”白萧然说着蹲下为他轻轻按摩膝盖。
    “对了王伯,怎么之前不见你喊腿疼?如果早说我就能早点为你诊治一下了。”
    “以前……以前也不怎么疼啊。”
    “以前不怎么疼?你不是说这腿疼病年轻时就落下了吗?”白萧然疑惑。
    “是啊,可以前有火儿在啊,那丫头手巧得很,也不知哪学来的手法,一天三遍给我这老腿按摩。你还别说,经她这么一按我这腿还真就不疼了,比针灸都管用。而且那臭丫头还鬼精鬼精的,什么活都不让我干,但也不让我闲着,非逼着我做运动锻炼身体。呵呵,你说我都一大把年纪了,她让我做运动,真是太淘气了。我数次反对都没用,躲墙角里她都能把我揪出来,呵呵呵。”
    王伯满脸慈爱地念叨着,回忆好像回到了上官火儿在的时候,笑着喃着,笑出满眼泪水。
    听了他的话白萧然失落地低下头,强颜欢笑地扯扯嘴角,“呵呵,是吗?火儿还给你按摩呀?”
    “唉,我这一辈子无儿无女,老伴又去世得早,是火儿的出现才让我重新找回了家的感觉。丫头天天嘻嘻哈哈地在我面前蹦跶,就跟我女儿一样。只是现在啊,我女儿走了,我又回到了之前孤苦伶仃的日子,这辈子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完了吧。”
    王伯眼眶越来越红,一滴浊泪自他悲伤的脸上滑落。
    见此情景白萧然也忍不住喉头发硬,愧疚万分地微微哽咽,“对不起王伯,是我对不起火儿,我差点害死她,我也很自责。等火儿消气我会上门负荆请罪,我把她请回来好不好?”
    “请回来……以什么理由?又让她以什么身份回到你府?”王伯质问。
    “我……”白萧然语塞。
    “你如果不能接受她还是别再去招惹她了,放过她吧。她把一生中最好的年华已经浪费在你身上了,你又何必要继续再耽误她的青春?”
    “我……王伯,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回答不出他的话,白萧然懦弱地选择逃避。
    “公子等一下。”王伯叫住他,将话题移开,“忘了跟您说一下,前几日账房丢了一笔银子,一千两,有人曾在案发前见到许倩鬼鬼祟祟地出现在账房附近。”
    “什么?还有这种事?”白萧然惊诧,“你的意思是银子是许倩所盗?不太可能吧?她孤身一人要这么多银子干什么?”
    “这只是我的猜测,没有具体的证据,至于她是不是这种人……”王伯顿了一下,看着他认真质问,“火儿跟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真以为那些事是她做的?”
    白萧然哑然,低下头不说话。
    “唉,且行且珍惜吧。”王伯摇摇头,起身步履蹒跚地离开。
    日落西山月挂梢,夜幕又一次降临。白萧然如往日一样出现在王府一间房子的房顶上,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上官火儿所在的房间。虽然她仍不肯见他,但就这么偷偷看着她,也好过自己一人在家孤独地度过冰冷的长夜。
    初夏的时节有些闷热,上官火儿房间的窗户大开着迎接凉风,也正因如此他能透过窗户把房间内的景象一览无余。
    只见此刻屋内昏黄的烛光下,那女子正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纤细的葱指持着毛笔不知在写着些什么?她此刻的状态似乎不太好,面容和嘴唇苍白无比,时不时还会发出咳嗽声,带动瘦弱的肩膀抖动两下。
    她的额头上至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在那伤口处似乎还泛着淡淡的殷红,整个人显得是那样得憔悴不堪。
    白萧然越看越心疼,越看越愧疚,紧握住拳头才控制住想立刻冲到她身边的冲动。他知道她现在很恨自己,还没有原谅自己,他不能让她更加讨厌他。
    过了一会儿,屋里上官火儿放下手中的笔,呆呆看着纸张上刚写的内容。措不及防地,一滴泪珠自她眼睑滑落,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重重砸落到纸张上。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那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断掉落。
    白萧然远远看着这一幕只觉心都要碎成了碎片,那一滴滴泪珠仿若滚烫的岩浆一样烫到他心里,直烫得他眼前一片模糊。
    “火儿……”他轻喃,喉咙硬得发疼。
    这时白幼清端着汤药推开了门,把手中的碗放到桌上,迈步走到她身边柔声关怀,“火儿,你好些了没有?我来给你送药了。”
    上官火儿擦擦眼泪,转身看着她摇头。
    眼尖的白幼清自然发现了她通红的眼睛,心疼地拉住她的手,“火儿,你又哭了?”
    上官火儿倔强地抬手拭去脸上的水痕,“幼清,我没事,你不必挂牵我。”
    “唉,在我面前你就不要嘴硬了,你口口声声说要放下,‘放下’二字又岂是说说那么容易的?”
    上官火儿心如刀绞地叹息,“慢慢来吧,三年来我一步步陷得太深了,如今即便爬出来也是满身泥泞。但时间是个好东西啊,它总会冲淡一切的,我慢慢等,等到彻底把他忘记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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