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阿荔为什么叫阿荔,完全是因为喜欢吃荔枝。
    在那个饭都没得吃的战乱年代,她却记得小时候吃过的荔枝的味道。
    外壳有鳞斑状的凸起,剥开红色的软皮外壳,是半透明凝脂状的果肉。
    指甲一掐,就流出清甜的汁液。
    吃到嘴里,这么大个圆坨,却不全是果肉,果肉包裹的中间是一个暗红色的原核,是它的种子,那是不能吃的。
    她已经十六岁了,成为了一个合格的杀手。
    在一堆小孩子里,杀到了最后,活到了最后。
    她从十四岁开始执行任务,杀过很多个高官贵胄,却没有在那些人家里翻到过荔枝。
    她想,这些人真可怜,贪了那么多钱,却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水果。
    她跟同伴说起这个水果,大家都笑她……
    谁能懂呢?她对荔枝的执念。
    当然,她有时候也怀疑,这个水果可能是她饿极了杜撰出来的。
    可是说书的那个少年跟她说了,东洋那边的确有这么个水果,那少年读书多,不会骗她。
    暗门的人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不信她,比如督主,就会细细地问她,那水果长什么样呀……
    她想,丞相家的小姐真幸福啊,不过是她随口一说特别好吃的水果,督主就会问个清楚,然后去找到,献给那位小姐。
    至于之后督主是否真的找到了那东西,她确是不知的。
    这次的新任务,希望能在生日前完成。
    要刺杀风头正盛的国师。
    是个和尚,长得极俊,神仙下凡似的。
    听说能通天文也晓地理,博学得很,最厉害的是算卦准。
    这么完美的一个人,唯有一个缺点。
    好色!
    真是太奇怪了,他是个和尚,却是个花和尚,爱逛青楼酒肆,荤腥不忌。
    不然也不会派阿荔去。
    暗门姑娘也不少,想睡那国师的人更多。
    但阿荔好看,媚态天成,是再适合不过的人选。
    阿荔是暗门的媚骨,专门培养的媚骨。
    “阿荔,督主唤你!”
    “好。”
    又要去泡那药了。
    阿荔换好她的轻纱衣。
    虽然最后也是要脱的,可她却不愿赤身裸体地来回。
    暗门是个大宅院,宅院下尽是密道,宅院上走廊也多,弯弯绕绕的,迷宫似的。
    她从小在这里长大,倒是熟悉得很。
    这个时辰,院里一个人也没有。
    她踏着一地的月光的清辉,缓步前去,纱裙尾巴长长地拖在草地上,像个赴宴的精灵。
    最里头那间,被高高的竹子掩盖包围起来的,便是督主的房间。
    他真注重隐私。
    阿荔不止一次这么猜想。
    烛火摇曳,她推开门,浴池里的汤药早就准备妥当了。
    督主在等她。
    这督主叁十多岁了,不大看得出来,长得年轻,不丑,但是也不爱笑,身上常年一股血腥气,感觉跟个杀人如麻的恶鬼似的。
    暗门的人都不喜欢他,因为他太年轻了。
    杀了老督主才继承的这位子。
    能杀了老督主,自然是有本事的,尽管他年轻,阿荔却服他。
    所以在他选中阿荔,想要培养她成媚骨时,她一点怨言也无。
    师傅说了,杀手的美色也是一把刀。
    这督主真有眼光,一眼就瞧准了她的刀。
    那督主不爱说话,可她却是个话唠。
    “督主,今日的汤药真烫诶。”
    她仿若无人似的脱下纱衣,鱼儿似的往那浴池里头跳。
    嫩白的皮肤转瞬便被烫红了。
    这浴池长七尺,高宽两尺多,每回泡汤药,阿荔都觉得很浪费水。
    慢慢的,她欢快不起来了,蹲着闭上了眼努力压制那股熟悉的情潮。
    这汤药里除了可以养她的肌肤,还掺了春药,为了训练她日后不要中春毒。
    穴口酥酥麻麻的,她微微颤抖起来,好想用手指戳进去止痒。
    但督主看着她,用了手,要罚的。
    “督主……今日的药好烈啊,嗯…啊……”
    她一边抱怨,一边难以自持地呻吟出声。
    声音又甜又软,教人恨不得立刻进入了她,引她更多的娇吟。
    那督主坐在汤池不远处的椅子上看她,桌边一盏清茶细细地煮,他眼神似乎一点变化也无,专注地看着她水波漾开的远山似的锁骨。
    她闭着眼,蛾眉紧蹙,桃腮带红,美艳不可方物。
    胸脯在水面上沉沉浮浮的……
    阿荔说不出话来,只能拱起身子,不住地喘,不住地叫。
    发春的猫儿似的。
    她好想有一双手来摸她,想有个什么东西入她……
    呜呜呜,太难受了……
    蚂蚁在啃噬她的心,在啃噬她的下体,却偏偏就不给她痛快。
    “呜呜呜,督主……”
    她被憋得流了泪,可怜巴巴地浮到岸边,仰头看着那个气定神闲的人。
    督主穿着青色的袍子,比往常那身暗色的好看许多……是新衣服吧。
    阿荔不敢看他的脸,只能傻瞧着他的衣服。
    穿了新衣服的人,心情会好一些。
    阿荔迷迷糊糊地想。
    “嗯?”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但是太低了,不注意听就会错过。
    “难受……”
    她又哭,眼巴巴地瞧着他,美目流盼,睫毛颤动着的,都是娇媚。
    “今日才一刻钟都不到,就受不住了?”
    那男人嗤笑她,一边慢条斯理地脱衣服。
    “督主……”
    她只能撒娇,没办法,这次的春药真的比上一回的烈多了。
    紧实的肌肉硬邦邦的,阿荔借着烛火瞧他,都是伤。
    他褪得只剩下遮羞的底裤,也入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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