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这个人所期望的那样。
    这一回,季榆听明白了曲长歌的话,面上立时露出一个笑容来:“对啊!”
    无论何时,百里承在他这里,都是摆在所有的事情前头的。
    听到这没有丝毫迟疑与犹豫的回答,曲长歌突地有点想笑。
    他一直以为,百里承才是那个他需要防备的人,可到头来,他自己却是那个被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人。
    那些友善,那些亲近,那些安慰——那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这个人,为了达成目的,而创造出来的假象。
    而他,深陷其中。
    看着这个坐在自己的怀里,依旧对于此刻发生的事情一无所觉的少年,曲长歌的手指一颤,终是没忍住,带着些许怒气地低下头,咬上了那双红润的唇。
    “长……哼……”曲长歌的动作惊了一下,季榆下意识地张口想要说话,但他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那尚未出口的话语,就化为了一声吃痛的闷哼。
    毫不留情地在季榆的双唇上重重地咬了一口,曲长歌的口中甚至能品尝到些微不明显的血腥味。
    伸手按住了想要逃离的人,曲长歌将人牢牢地圈在了自己的怀里,不留丝毫余地地吻了上去。
    舌尖细细地自那柔软的唇瓣上舔舐而过,那一丝血腥味变得鲜明起来,带起些许异样的兴奋。
    感受到怀里的人由于疼痛而不自觉地颤动的双唇,曲长歌只感到胸中那积蓄着的怒火,都尽数转化为了深沉的欲望,让他克制不住地想要将这个人,一点一点地吞入腹中。
    灵活的舌探入并未闭合的唇齿之间,近乎贪婪地舔舐着口腔内的每一处角落,曲长歌望入那双还带着些许迷茫的双眼当中,只觉得自己的指尖,都控制不住地因为这个亲吻而颤栗起来。
    “……嗯……”还有些未能从这突发状况当中回过神来,季榆无意识地抬起手,攥住了曲长歌的衣袖,那稍显无措的表现,对于曲长歌来说,有种近乎天然的诱惑力。
    将怀里的人用力地压向自己,让两人的身体贴合得更加紧密,曲长歌勾缠上了那不知所措的软舌,用扯得对方生疼的力道吮吸起来。
    唇舌勾缠间,透明的津液自无法闭合的嘴角滑落,被月光染成淫靡的色彩。
    直到这令人面红耳赤的深吻几乎耗光了两人肺中的空气,曲长歌才总算放开了怀里的人。
    季榆的双唇被他吮吸得红肿了起来,泛着诱人的水光,那双有如润泽的黑珍珠一般的眸子里满是迷蒙的神色,似是还有些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曲长歌用指腹抹去对方唇边的水渍,眼中暗沉的神色,有如择人而噬的野兽。
    “你知道我在干什么吗?”垂下头在季榆被自己咬出的伤口上落下一记轻吻,曲长歌用有些沙哑的嗓音问道。
    “你在告诉我……”有些愣怔地和曲长歌对视了好半晌,季榆才有些艰难地转动起自己满是迷糊的脑子,带着些许不确定地开口,“……之前那个吻的意义?”
    听到季榆的回答,曲长歌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
    这个人,不管什么时候,总是能够做出出乎他的意料的事情来。
    被曲长歌的笑声给弄得一愣,季榆眨了眨眼睛,有些困惑:“我说错什……唔……”
    将季榆没能说完的话给堵了回去,曲长歌细细地吮吻着那柔软的唇瓣,原先按在对方后背的手也缓缓地向下滑去。
    “我竟不知道,曲大夫竟有这样的爱好。”然而,还没等他继续做些什么,他便感到手中一空,而后一个带着冰冷与怒气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只一瞬间,曲长歌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转过头去,看着被另一人护在怀中的少年,蓦地感到有些讽刺。
    他原先与这两个人之间,并无太大的干戈,但只是由于那个少年一次无意间的误会,便被硬生生地牵扯进这两个人之间的纠葛当中。
    ——既然如此,他又怎么能就这样,将自己好不容易才弄明白的想要的东西,轻易地拱手相让?
    低低地笑了两声,曲长歌没有去理会百里承刚才的问题,只是整了整身上因着先前的动作,而显得有些凌乱的衣襟,站起身来。
    “百里将军可还记得,”像是没有看到百里承面上那戒备提防的神情似的,曲长歌好整以暇地看向对方,笑着问道,“你曾经说过,你欠在下一条命?”
    这个人从来都不是那种知恩不报的小人之流,即便对方从未将这种话成天挂在嘴边,曲长歌也知道,倘若他真的有什么需要百里承帮忙的地方,对方肯定不会有任何的推辞。
    不明白曲长歌突然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做什么,百里承的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心中生出了些许不好的预感。
    “都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而下一刻,曲长歌的话,便让百里承的那种预感,得到了证实,“不如将季榆给我,如何?”
    ——他可以将这算作是,这个少年无故将他拖入泥淖的补偿。
    “不可能。”然而,听到曲长歌的话之后,百里承甚至连片刻的考虑都没有,就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他欠下的债,自然该由他自己来偿还,又怎么能够拖累这个孩子?更何况,季榆本就不是能够由他肆意交易的物品。
    见到眼前的人面上那了然与嘲讽的神色,他停顿了一下,再次开口:“除此之外,任何我所能做到的事情,都听凭你的吩咐。”
    “‘任何事情’?”语气古怪地将百里承的话重复了一遍,曲长歌眼中的嘲讽之色越发浓厚,“那么,如果我要你把欠我的命,给还回来呢?”
    如果,他要眼前的这个人,将被他救下的性命,交回来呢?
    看到百里承愣怔的神情,曲长歌唇边的笑容更深,眼中却不见丝毫的笑意。
    第90章 第四穿(二十三)
    曲长歌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也很明白这些话所代表的意义——然而他胸中那不停翻腾的、令他自己都感到厌恶的剧烈情绪,却让他不愿去思考那些无谓的东西。
    ——若是这世上,没有了那个名叫百里承的人, 此时在对方怀中的那个少年, 眼中是否就会有的他的存在了?
    曲长歌的心中,不可抑制地生出这样荒谬至极的想法来。
    即便理智一遍遍地告诉他, 这样的念头究竟有多愚蠢多不现实, 但他却仍旧不受控制地怀抱着那一丝缥缈的希望。
    “那么, ”然而, 下一刻, 百里承的话却让他倏地愣住了,“你会这么做吗?”
    似是有些无法理解百里承话中的意思,曲长歌看着面前这个神色忽地变得认真起来的人,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对方的问题,那呆愣的模样,看着有几分说不上来的滑稽。
    季榆突然就忍不住笑了起来,纵然换了个时间,换了个地点, 小说中那对于剧情来说, 极为重要的一幕, 却仍旧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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