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再无前戏,手指勾住她兜衣的系带,用力一扯......
    沈枝惊叫出声。
    屋外,铃铛愤怒地瞪着张嬷嬷,“姑爷会不会伤了小姐?!”
    张嬷嬷也不曾想,老齐的补品后劲儿这么大,心一横,大力推开门,小跑进去。
    临到闭合的隔扇前,张嬷嬷犹豫了,于是将耳朵贴在隔扇上偷听。
    铃铛跑进来,不管不顾地拍门,“小姐!”
    内寝,沈枝哭的撕心裂肺,彻彻底底拉回了苏黎安的意识。
    他看着身下衣衫凌乱的姑娘,手撑床板坐起身,捏了一下眉骨。
    沈枝的手始终没离开裤子上缘,那是她最后的防护。
    苏黎安抹把脸,伸手去碰她,被她躲开。
    铃铛还在拍门,扯着大嗓门喊沈枝。
    苏黎安烦躁,整理好衣衫,捂着脖子上的伤口去往湢浴,没顾及伤势,将一盆凉水浇在自己身上。
    湢浴外,铃铛拉开隔扇,冲向架子床,当看见狼狈不堪的沈枝时,脑子嗡嗡响,扯过被子将沈枝裹住,心里自责不已。
    她是真的以为,小姐和姑爷圆了房,但姑爷那方面不行,才跟着张嬷嬷胡闹的。
    张嬷嬷杵在隔扇外,又着急又心虚。
    苏黎安走出来时,眼里带煞,面如冰霜,向来温和的男子,当晚惩罚了两个始作俑者——张嬷嬷和老齐。
    老齐揉着腚,吱吱呀呀道:“老子这几棍子,是为小主子挨的!”
    张嬷嬷也没好到哪里去,即便没受皮肉之苦,但她被苏黎安禁足,一个月不准外出,这得憋疯她。
    正房内,沈枝哭够了,揉揉眼睛,哑着嗓子道:“我要回家。”
    说出“回家”二字时,眼泪又止不住流了下来。
    或许,只有娘家,才是每个人的避风港吧。
    铃铛不敢说什么,连夜收拾细软,扛在肩头,半搂着沈枝往外走。
    张嬷嬷急了,堵在门口,大义凛然道:“你们要走,就从老身的身上踏过去吧!”
    老齐也急了,顾不得伤,跪地道:“一切都是我跟张嬷嬷谋划的,夫人别怪主子!”
    府里仆人全部跪了下来。
    苏茵茵被动静吵醒,连跑带颠来到二进院,一见这架势,赶忙跑进书房,“哥哥,嫂嫂要走,呜呜呜,她不要我们了!”
    只听苏黎安低吼一声:“出去!”
    苏茵茵懵了。
    从小到大,苏黎安从未吼过她,甚至从未对她发过火,这会儿是怎么了??
    苏茵茵脚步虚浮地走出书房,呜哇一声哭了出来。
    张嬷嬷头大,既心疼,又觉得小姐在添乱。
    苏茵茵的哭声,可比沈枝动静大多了,甚至惊动了客院的裴乐野。
    裴乐野哈气连连地走过来,看见满院子的仆人跪在地上,“诶呀”一声,走到苏茵茵面前,“茵茵这是怎么了?”
    苏茵茵边哭边解释:“嫂嫂不要我跟哥哥了,所以,哥哥不要我了。”
    “......”
    ......逻辑好像不太对。
    裴乐野笑呵呵走到沈枝面前,“是不是苏子蕴欺负你了?有表哥在,一定替你做主!但大半夜的,咱先冷静冷静,明儿再说。”
    沈枝缄默。
    裴乐野给铃铛使眼色,“愣着干嘛,带你家小姐回房!”
    铃铛纠结,却又觉得今日之事不能全怪姑爷,于是挽住沈枝的手臂,“小姐,现在回侯府,会让老爷夫人担忧的。”
    张嬷嬷走到沈枝面前,双膝一弯,作势要跪,被沈枝扶住。
    张嬷嬷是苏黎安和苏茵茵的奶娘,兄妹二人失去双亲后,一直由她照顾着,不离不弃,她有恩于苏家兄妹,这一跪,沈枝自认受不起。
    苏府的动静惊动了邻里,沈枝不想将这事儿传出去,摆摆手,“散了吧。”
    仆人们依然堵在门口。
    沈枝心累,不想再消耗体力,带着铃铛回了正房。
    众人齐齐松口气。
    翌日,苏黎安眼底青黛,面无血色,昨晚被补品折磨,险些要了性命,这会儿只觉困顿。
    待他换上官袍,威严感油然而生,那点困顿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走出书房,往正房的方向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去上早朝了。
    沈枝一夜未睡,裹着被子坐到天亮,听见外面的动静时,知道男人走了。
    她照常洗漱用膳,表现的跟没事人似的。
    张嬷嬷过来道了两次歉,苏茵茵又跑过来,冒着鼻涕泡求她别不要他们兄妹。
    沈枝揉揉苏茵茵的头发,觉得这个小姑娘特别没有安全感。
    金乌西坠,苏黎安回到府上,碍于脸面,没上赶子去讨嫌,闷声回到书房。
    晚膳时分,沈枝端着托盘走进书房,“能进吗?”
    苏黎安诧异她能主动来跟自己讲话,“请。”
    沈枝将托盘放在茶水桌上,低头摆放食具,“该换药了。”
    面对她的关心,苏黎安竟生出一种不安,他走过去坐在桌前,“一起用膳吧。”
    沈枝坐下,掏出药,“要我帮你吗?”
    苏黎安点点头,“劳烦了。”
    沈枝细致地为他换药,苏黎安全程盯着她的脸,没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她并没有一丝的心疼他,只是在尽一个妻子的义务。
    沈枝抬眸,与他视线交汇,“好了。”
    “多谢。”
    苏黎安用左手拿起筷箸,夹了一筷子菜放进碗里,没什么胃口。
    沈枝闷头吃饭,因为没有公筷,谁也没跟谁客气。
    一顿饭,吃得极为安静。
    安静中又透着浓浓的疏离。
    用膳后,沈枝将一封和离书放在了他的面前……
    第25章 吻住
    看着和离书, 苏黎安眼眸渐深,“圣旨赐婚,岂是你我想散就散的。”
    “但你娶我的目的不纯。”沈枝面色平平, “我们可以先和离,等时机到了, 我自会去陛下那里领罚。”
    苏黎安笑了下,“什么时机?”
    沈枝觉得他的笑充满嘲讽, 心里有些不舒坦,“你明白的,何必让我说出来。”
    她指的时机, 自然是他收集到足够的证据,能证明她的皇族身份。
    她拎得清楚,让他挑不出错。
    苏黎安将和离书卷好, 放进抽屉里, “我不会和离。”
    “那你休了我吧。”
    “沈枝!”苏黎安站起身, 走到她面前。
    沈枝感到压迫感,向后退了一步, 坚定道:“我们不适合, 求你放过我吧。”
    苏黎安胸口发闷, 拽住她手臂,将她拉近自己,俯身道:“你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好, 我可以改。”
    沈枝愣愣看着他,看他眸中氤氲的认真,道:“苏黎安,我不喜欢你,仅此而已, 与你做什么无关。”
    苏黎安眉间凝着阴郁,不自觉加重了握她手臂的力道。
    沈枝嫌疼,哼唧一声,苏黎安松开她,垂眸道:“给我个机会。”
    沈枝被他的话愕到,“给你什么机会?”
    苏黎安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僵持半饷,认真道:“昨晚是我不对,抱歉。”
    沈枝握紧拳头,冷笑道:“我不接受呢?”
    苏黎安没接话茬,但表达的意思很明确,他不和离,也不会休妻。
    夜里,苏黎安又发热了。
    张嬷嬷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怕侍医医术不行,连夜去往太医院请人。
    陈远澈背着药箱赶来,替苏黎安检查了手上的伤口,开药后叮嘱沈枝:“苏大人的伤,绝不可再碰水了。”
    陈远澈熬好药离开,沈枝端着药碗犯愁,又要喂药了。
    男人依旧不配合。
    沈枝掐开他的嘴,往他嘴里灌。
    苏黎安半睁开眼,静静看着她。
    沈枝察觉到他醒了,把药碗放在一旁,“你自己喝。”
    苏黎安坐起来,他肤色本就白,因伤口发炎,脸色苍白的几近透明,唇瓣却红润潋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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