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关于明英姑娘的死……怎么说呢,如果说完全和太子没关系,我觉得可能会有点受害者有罪论的倾向。毕竟太子是导火索嘛,该担的责任还是得担,该背的锅也还是得背,没什么好同情的。但要是大家觉得这事儿就该全怪太子,那我可得不乐意了。
    至于这事跟情节有什么关系,大家也该看出来一点了,剩下的在文里写好了。
    ——以及,东笙是我亲儿子,不会真的欺负他的。】
    第144章缘分(初吻预警)
    李崇文辞官辞得很坚决,为了避免被人家劝阻,跟谁也没说,甚至是连东笙都不知道。最后东笙还是从女皇那儿得知的,可那个时候李崇文已经把内阁官印给还回去了。
    东笙明白,这是拦也拦不住的。
    其实话说到头,这也算是人之常情,所有人登上仕途的时候都凭的是一腔热血,解褐为官,协君治国平天下——而等到十几二十年以后呢?这股热血凉了下去,曾经的抱负成为一种原则与责任,而支撑着这个人承担起
    这份责任的,一定还是这人视为归处的地方。
    现在李崇文的家里空了,便再也扛不住了。
    这种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一样,所有人都会有真正累了的时候,东笙所能为他做的最好的,也不过是放他离开而已。
    李崇文现在鳏寡孤独,孜然一身,于这呆了一辈子的华京城也再无留恋之处,当晚便收拾了东西,准备去奔荆州的远亲——倒也不是没地方去,就只是想去找找这世上与自己还有几分血缘相亲的人。
    东笙和周子融专门去城外官道上送他,李崇文也没什么多的话说,只是给东笙留了个名字,说是自己已在走之前将接替自己官位的人为陛下物色好了,此人名叫丘沧阳,是他以前收的门生。
    这也算是李崇文在临走前帮他的最后一把,他走之后官位闲置,他提前安排好,总好过让蒋坤占了便宜。
    只是丘沧阳此人年纪不大,资历尚浅,而且性子比较直来直去,李崇文拜请东笙,平日里多帮衬帮衬,也多担待着些。
    东笙颔首道;“劳大人费心了,李氏之恩,笙没齿难忘,若是日后……”
    他本想说若是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可却被李崇文给打断了。
    李崇文哑然叹了口气,仿佛精疲力竭一般地摆了摆手;“殿下还是忘了吧……忘了好些,老朽此去,多半就不回来了……殿下贤明,老朽还望殿下多多珍重。”
    两人送他出了京城外的逆旅关,看着李氏余下不多的伶仃数人骑着几匹瘦马,拉着一大车的物什,摇摇晃晃地在晚霞中渐渐走远了。
    微凉的晚风拂过,不知是何人的叹息无声无息地化在了风里。
    少顷之后,周子融轻轻揽了揽他的肩,柔声问道;“我们回去吗?”
    官道上已再看不见人影,东笙点了点头,道:“回去吧。”
    霞光铺在悠长的官道上,绵延至天际,一阵风吹过,一丝人世的余温也不曾留。
    至此以后,不及黄泉,无相见也。
    今年天气比往年都凉得更早些,明明离立秋还早,晚上的风就渐渐开始有了些凉意了。白天时天气晴好,入了夜便是一片沧茫的星辰,广袤得仿佛是另一番天地,天为地、地为天、繁星为众生。
    江淮岚难得安安稳稳地呆在江族大院,手里捧着半盏冷酒,盘腿坐在窗台上,仰着头望着星星发呆。
    自从她打北昭王府回来以后,就常常这样。
    江淮璧看破不说破,只是偶尔有些力气的时候便从榻上起来走动走动,顺便去提醒她妹妹把酒温一温再喝。
    她睡了一整天,到了晚上反而还有些清醒了,半倚在榻上,屋子里也不点灯,安安静静地看着她妹妹坐在星光下,孤独得像是一棵永远也不会开花的花树。
    那一刻她忽然有些心疼,忍不住开口问道;“又想什么呢?”
    “凉风生、候雁来、玄鸟归。”江淮岚望着天,面无表情地喃喃道,“今日星象明朗,岚就算了一卦。”
    江淮璧知道她是在说什么,没多问,只道:“卦象如何?”江淮岚依旧望着天外极远之处,半张脸都浸在清冷的银光中,虚无缥缈地道:“可惜了,是副无缘卦。”
    她继续说着,声音依旧冷冷清清的,就像这夜的晚风一样;“如阏伯实沈,动若参商,欲近则愈远,强则为干戈。”
    “姐姐为岚谋的这缘,怕是注定无分。”
    哪怕是摒除一切外因,只平心而论——
    可世间依旧有白首如新、倾盖如故。
    无缘就是无缘……气数也就是气数,她与周子融如是,江族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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