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的男人跟女孩聊得正欢,无辜被打断,脸上的不爽十分明显。
    “没空,挂了!”
    “不是,你…”吴恙刚想说什么,钟聿直接拿过手机掐里,扔到沙发一边。
    那头顾秋池听着嘟嘟嘟的忙音,气得一脚直接把面前的桌子踹反。
    袁荻吹了声口哨,将手里的烟掐灭。
    “得,你这未婚夫还挺有个性!”
    “……”
    ……
    泞州二世主都有自己的圈子,平时经常出入的也就固定那几个地方,顾卫东的念奴娇算一个,唐朝也算一个,但念奴娇是夜总会,偏商务一些,虽然也有特殊服务,但总归正规很多,而唐朝就是酒吧,纯泡妞喝酒再干点什么坏事的嗨场,两者之间钟聿一直更偏好念奴娇,但今天他却主动把场子约到了唐朝。
    “十五今天这是转性了?”捻着烟的曹磊过来跟吴恙聊天,下巴指了指卡座那边跟女孩打得火热的钟聿。
    吴恙也是有些摸不着情况。
    “挺稀奇的,但今天进门就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哪不对劲?”
    吴恙回想,平时钟聿虽然也很喜欢扎堆跟他们出来玩,但他很变态,无论在多闹多乱甚至多荤的场子,总是一部手机一根烟或者一杯酒,一个人窝在某个角落里,周身环绕着一圈“生人勿进”的小火苗,女人要过去搭讪基本都是卒,因此圈内曾一度传言钟二少其实喜欢男人,为此吴恙还故意“冷落”了他一阵。
    但今天他状态显然有些失控。
    吴恙:“从进来就看他四处聊马.蚤,女人更是来者不拒,还真是转性了?”
    曹磊:“何止转性,怕是开窍了吧,你看…”他又抬下巴指了指卡座,卡座上的钟聿已经勾住女孩的肩,脸上已经明显有了醉意,而女孩正抬头跟他说话,那角度像是随时都会吻到一起。
    吴恙嘶了声,突然问:“那女的是谁?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曹磊:“眼熟吧,上个月我在念奴娇办生日她也在!”
    “噢想起来了,姓陈对吧,好像叫陈佳敏!”吴恙记得那次还加了她的微信,“可这变化也忒大了点吧。”
    上次见她还是t恤牛仔马尾辫,当时还跟钟聿说她长得清纯,可现在却是吊带短裙加高跟鞋。
    “现在的大学生,钓个凯子整几个钱,谁还不会打扮!”曹磊说完捏着烟就走了,转身又混到了女人堆里。
    吴恙无语耸耸肩,回去问公主拿了杯酒,再回头的时候发现卡座空了,钟聿和那个女孩一起消失了。
    ……
    梁国财酗酒,所以梁桢很讨厌酒精,平时也基本不碰,酒量不行。
    两瓶啤酒就醉得不省人事。
    但也是托酒精的福,她居然安稳睡了一晚,隔天早晨醒的时候已经快七点。
    她睁眼呆呆看了两秒天花板,确定是在自己卧室,挣着爬起来,整个后脑勺都胀得疼。
    宿醉醒后总会口干。
    梁桢下床往外走,门一开,客厅里端端正正坐着两个男人。
    她当时整个人都不好了,站在那用宿醉之后快要炸裂的脑袋迅速回忆,昨天下午一帮人陪她去找梁国财,毫无所获之后便约了一起吃海鲜,还喝了酒,自己应该是醉了,印象中说了很多话。
    然后?然后好像就没有然后了。
    梁桢的记忆停留在跟丁立军看星星的画面,后面整个断了片。
    但眼前场景也实在过于奇幻。
    丁立军缩着腿躺在小沙发上睡大觉,呼声震天,唐曜森抱着膀子端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前者倒还能解释,梁桢猜测昨晚他应该是送自己回来的,可唐曜森这么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咳……”她轻咳一声,先走至沙发前面,“丁立军!”
    沙发上的人呼声未断,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椅子上的唐曜森倒先弹了眼皮。
    “起来了?”
    梁桢一震,转过身。
    “唐先生。”
    唐曜森眼色动了动,昨晚醉醺醺的时候还知道喊他唐大哥,这会儿一醒又变成了唐先生。
    “你怎么会在这里?”梁桢问。
    唐曜森捏了下眉心,“昨晚过来找你,刚巧碰到他带你回来,喝这么多酒是打算胃都不要了吗?”
    “???”
    梁桢似乎一下就抓到了他话里的关键处,“你意思是你在这坐了一晚上?”
    唐曜森又不耐地捏了下鼻梁骨,“从昨晚十点到现在,整整八个小时!”
    梁桢简直震惊,“你干嘛要在这坐一晚啊。”
    “还不是不放心!”唐曜森也没说为何不放心,却撑着台面站了起来,大概是久坐的原因,四肢发麻导致身体都有些僵硬,他撑着自己的后腰转了转,“连个冷气都没有,半夜差点热晕!”
    “……”
    梁桢真是哭笑不能,“其实你真不必……”
    “丫头你醒了啊?”身后又传来丁立军的声音,沙发吱嘎吱嘎响,他光着脚踩到地上,抹了下哈喇子,“几点了这都?”
    梁桢回答:“快七点了。”
    “哦,居然一觉……哟,您还在呐?”他起身刚好就看到站对面的唐曜森,“还真没见过您这种厚脸皮的人,昨晚死乞白赖非要跟我上楼,我不走他也不走,还真是……”丁立军啧啧挖苦。
    梁桢无比尴尬,她也不知道自己昨晚有没有发酒疯,更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借着酒劲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但眼前场景就已经够烦人。
    “那什么……唐先生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她捞了下耳边的短发,转过去面向丁立军,“要不你先走吧,关于梁国财的事,你那边有消息了再通知我。”
    这话前后悬殊太明显,丁立军哪会听不出她逐客的话外音。
    “成!”他拍了下膝盖,开始往脚上套鞋子,“既然这位先生真是你朋友我也不好在这当灯泡,那你们聊!”
    套好鞋的丁立军从沙发上站起来,梁桢将他送至门口。
    “昨晚饭钱一共六百四,我先帮你垫了,回头记得把钱还我,这是小票!”
    丁立军从裤兜里掏了团纸塞给梁桢,借势又看了眼站在客厅的那个男人,经过一夜耗神,他除了眼底有些青色之外,整个人的状态依旧十分清明。
    “行了,走了!”丁立军主动将门带上。
    梁桢舒了一口气,却握住门把在那站了一会儿,直至身后唐曜森喊,“梁桢?”
    她的手指死死拽了下门把,门把也是随着锁头一起新换的。
    第057章 磨人
    梁桢调整好表情转过身来。
    “唐先生,我觉得我们……”
    “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什么?”
    “你昨晚吐了两次,胃里应该都是空的,宿醉之后应该先进食,我知道有家早茶还不错,带你去尝尝?”
    “……”
    梁桢清楚自己根本斗不过这个男人,他软也好,硬也罢,总有办法三言两语就掌握两人之间的主导权,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还是这样。
    但五年后的梁桢也不是毫无长进,起码她比以前冷静了很多。
    “好,不过能给我几分钟时间换身衣服么?”
    “可以,我楼下等你!”
    唐曜森拿了自己的西装外套,走至门口又转过来,“记得空腹先把药吃了。”
    梁桢洗了个澡,将身上的隔夜酒味和汗味全都冲刷掉,宿醉带来的混沌仿佛也在热水中被冲刷干净。
    二十分钟后梁桢穿戴整齐,背着包准备下楼,走至门口又绕了回去,回到卧室开了床头柜的抽屉。
    里面还有一些现金,她点了一部分拿信封装好,塞进包里下楼。
    唐曜森看到她从楼道里出来,纯白色的棉t,下摆扎在浅蓝色牛仔裤里,那段便是盈盈一握的细腰。
    “抱歉,洗了个澡,是不是等久了?”她笑着问唐曜森。
    唐曜森心尖都像被掐了一下,明明她也没有三头六臂,甚至连妆都没化,但冲自己笑的时候心里明显颤了颤。
    唐曜森踩了烟,替她拉开车门,“上车吧。”
    ……
    钟聿是被闹铃声音吵醒的,可懒得睁眼睛,脸闷在枕头里,手习惯性地伸到床边柜上摸了摸,又摸了摸……
    嗯?不对劲!
    他这才弹开眼,进入视线的是黄色地毯,浅灰色窗帘……
    “你醒了啊?”
    钟聿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见一女孩裹着酒店里的浴.袍从浴室走出来,披头散发,脸色还有点白。
    他脑子里猛地抽作一团。
    “你谁啊?”
    “……”
    女孩原本脸上还有笑意,听他这么一问就有些尴尬了,“一晚你就不记得了么?我是佳佳啊?”
    “什么佳佳,哪个佳佳!”
    刚起床的钟聿就像炸毛的小松狮,但一想不对劲,低头看了眼,这下更不得了,自己上面赤膊,下面就一条小裤衩,他赶紧拉过被子卷在自己身上。
    尴尬又紧绷的气氛在房间里流淌。
    钟聿脑子里捋了下,问:“昨晚我们有没有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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