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江北多干旱,不如采取南水北调的方式,将南方的水以渠道的方式引至北方。”
    天城暮云提议,此议一出众臣议论纷纷。
    “如果按照殿下所说,必定是要将南北的水流之道挖通,但这个工程极为浩大,费力费财,恐怕国库有心无力。”
    带头反对的是丞相月拂,前段时间天城暮云整得他养病了好一段日子,结果一回来上朝,就发现天城暮云就来议政殿临政参议。月拂无疑是意外的,但是天城暮云几次驳下他的建议,月拂心里极为不爽。
    多数大臣觉得月拂说得在理,毕竟这个工程实在太大,谁也不敢上,便附和月拂。
    “陛下。”一正红官服的人手持玉笏上前,“臣觉得,丞相此言不妥。微臣身为户部尚书,每年拨出去的赈灾款数以难计,远超军中款项。北方多旱南方又多涝,每年因为天灾死去的百姓和累死的官员多到无法估计。因此,微臣觉得,虽然此工程浩大,但是只要长期坚持做,此事必有回报。这本来就是个长期的工程,坚持下来才会有回馈。对我大楚社稷,及百姓都有好处。
    因此,微臣赞成三殿下的建议。”
    天城凌摸了摸下巴的胡子,觉得户部尚书说得有道理,看向天城暮云。“暮云,你且说说你的看法。”
    天城暮云再补充此议如何实施。“儿臣以为,与其每年损耗物资援助百姓,不如授人以渔。应当修建水利工程,将我大楚四方八道水源打通,减少南方水灾,将多余的水源输送北方。儿臣算过,至少要建三个以上这样的工程。因此要督促各方官员一并修建,此工程可不急,还要注意水渠防御设施。
    如果是物资上的问题,儿臣愿与大皇兄首作表率,减少日常开支,捐赠银两和派出人手前往工程帮助修建。”
    天城暮云说完,天城暮溪也上前附和道。
    “此事正是儿臣与三弟合议提议的,儿臣已经和三弟准备好了捐赠物质和财务,若父皇同意此议,此议便着人立刻可以实施。”
    躲在暗处的楚非离一脸冷汗,暮云果真还是不够防范天城暮溪这个小人,还一起上议,只怕接下来要多不少暗算。
    “大殿下,此事是您与三殿下一起商议的?”月拂有些不相信。
    天城暮溪点头,对月拂一脸不解有些疑惑。“怎么了?丞相觉得此议不够好?”
    月拂感觉到天城暮溪话中有警告之意,便不再坚持,上前附议。“臣无异议,觉得此法甚好。”月拂一附议,其他反对的大臣立马站队,表示都无异议。
    楚非离眉头一皱,朝中天城暮溪的人真的好多,起码超出支持暮云的了,而还不说那些中立的,更遑论隔岸观火想渔翁得利的。
    “既然众卿家都无异议,此事便定了。既然要监督水利工程,便要派几个卿家去督促工程。”天城凌考虑了下,便指了天城暮云,天城暮溪,还有楚陌三人。
    楚陌一脸懵逼,他什么都没有说,陛下竟然把他赶到了北方去守工程。
    “楚卿家可是有何难言之隐?”天城凌一眼瞅到楚陌犹豫的神情。
    楚陌赶紧表示自己无异议。“微臣只是担心幼子一人在京师,不大习惯。他自幼就是微臣惯坏的,三殿下又要前去江南守工程,他这下恐怕是要闲不住了,会生事端。”
    楚陌是怕自家儿子被陛下拘留金陵,以此威胁。
    “这楚卿家就不必担心了,本宫这次原本是打算带他一起前往。”天城暮云觉得好笑,这楚陌也太过担心了吧,以楚非离那个性,父皇就是想把他拘留,他都能跑出去。
    “如果楚卿家觉得不妥,这段时间本宫让他回家也可。”
    楚陌心里微喜,原来儿子和这三殿下处得这般和谐,看来很快就能完全取得天城暮云的信任了。
    “那就劳烦殿下了,若他给您惹麻烦,不用客气地揍他。”
    “镇亲王哪里的话,他可听话乖巧多了,此次定是给本宫增添助力,镇亲王不必担心。”
    天城暮云记得楚非离不务正业,整天在宫里私会宫女,这次把人弄出府去,给他安排几个老婆子侍候,看他还有没有起不该起的心思。
    是得好好收拾这个家伙了。
    天城暮云朝某个方向斜了一眼,好正不正对上躲得正儿八经的楚非离的眼,楚非离没差点摔地上。
    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殿内?
    天城暮云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即使众臣散朝后他还心惊胆战。
    散朝后,楚陌看天城暮云格外顺眼,主动跑过去和天城暮云聊了一会儿,得到的全是天城暮云对楚非离的夸赞。而且他发现,这个皇子极为懂礼,知道他年迈腿走久了酸,便亲派人送自己的坐辇送他回镇亲王府。
    可惜是个小子,若是个公主就好了。若是个公主,让儿子拿下天城暮云,做楚家的儿媳多好。
    可惜了,可惜是个男儿身。
    楚陌越想越气。
    ————
    夜里。
    楚非离被天城暮云派人传唤到了流云殿。
    楚非离腿脚有些不够利索,主要是白天在殿内,暮云看他那眼神实在太可怕了,他到现在还没消化。这一世的暮云变得实在太多,让他完全琢磨不透。
    总觉得,暮云的身上有股前世没有的压迫感,专门是来压迫自己的。
    静殿内焚香缭绕,远远可瞅见几重纱幕后坐着一人,似等候了很久,看到楚非离进来,那人便掀开了纱幕。
    夜里的天城暮云头上发簪已取,如云的乌发垂了脸颊两边,衬着一身素白衣,在烛火下明灭恍惚,看不清神情。
    “楚非离,你昨夜在本宫房顶上干什么?今日又去殿内偷听议政。你是觉得你这颗脑袋是不是掉了还会长一颗出来?如此的肆无忌惮,果然是本宫惯着你了吗?”
    天城暮云轻笑,下一刻却是将楚非离下巴紧紧扼住。近在咫尺的距离,楚非离竟然听不见天城暮云的心跳声,只感觉到他身上的压迫感更加强烈。他想要看清天城暮云此刻的眼里有什么神情,望过去却是一片冰冷的刺骨,寒得楚非离心落到谷底。
    暮云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人?他不是从来都是微笑温暖的人吗?
    瞅见楚非离眼里闪过的一丝失望,天城暮云眸光暗了一瞬,手下力道加深了一分,几乎要把楚非离的下巴捏碎。
    剧痛从下巴处传来,楚非离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全凭殿下处置。”
    “你说的?”天城暮云放开楚非离的下巴,那一片已经通红,隐隐有乌青。
    “是。”
    天城暮云衣袖下的手指捏到青白。
    还以为楚非离会解释两句,却没曾想是这般认错认得快,他也没兴趣发作了,便放了楚非离先行回去。
    “殿下,我有东西给您。”楚非离走了两步,想起来香囊的事赶紧停下,从衣兜里小心翼翼地拿出来。
    “我知道您夜里睡不好,虽然请了大夫有所解缓,但是我还是担心,想着多少是个作用。”楚非离生怕天城暮云不接,便赶紧塞进他手里,不待天城暮云再开口就赶紧跑了。
    天城暮云看着手中的香囊,眸瞳一缩,身躯竟是有些发抖。他将那个香囊扔在一旁,并未再多看两眼。
    ————
    次日清晨,打扫的宫女看到昔日很早就会起床的天城暮云今日还在睡。不忍打扰便先行出去,想着待会儿天城暮云醒了再来。
    楚非离和太氏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天城暮云前来。
    “奇怪了,平日里殿下都是比你先到。你这小子,莫非是惹着殿下,他今日不来上课了?”
    太氏瞪了楚非离一眼,然后把楚非离数落了一顿。反正数来数去一定是楚非离的错,害得天城暮云不来上课。
    楚非离真是冤屈透了,明明是暮云旷课,怎么就成了自己的错?平日里若是自己稍微迟到一丁点儿,太氏就一副格外看自己不顺眼,又是骂他又是体罚。说什么你这个懒惰的样子,准把殿下给带坏。再懒,就把他扔出午门,绝对不让他祸害殿下。
    “怎么,你这小子还敢瞪老夫?还不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太氏抄起戒尺就起身,挽了袖子就要朝楚非离脑袋敲下来,楚非离躲得头皮发麻。
    太凶了!
    楚非离在太氏的棍棒之下,只得硬着头皮去了解情况。到了暮云的住处,刚好碰到流云殿几个宫女匆忙的样子,上前一问,才知道昨夜暮云受了寒,正发着烧呢,现在准备去传唤太医过来看看。
    “生病了?不会吧。昨夜我过去的时候,他好好的啊。”楚非离摸着下巴想不透。
    “哼,看来是你小子又干的好事,说吧,昨夜你去殿下哪里是图谋不轨什么了?”
    太氏手里铁戒尺寒光凛冽,闪得楚非离赶紧离远了些,解释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坏事。
    “你的意思是,昨夜殿下传你过去,是因为他有事找你,事情说完你就走了?”太氏完全不信,看楚非离的眼神千刀万剐,“我看你是把殿下气坏了,所以他才受寒了吧。”
    楚非离真是跳进黄河都说不清了,他真的什么坏事都没干啊,为何太氏一副看奸人的眼神对着自己,他觉得自己再解释下去,只会让太氏多抽自己两顿,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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