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走了大约十分钟,唐轶发现前面空间陡然变大,空气中也弥漫着不知名的物品发霉的味道。他猜想应该是一间空旷的石屋,或许是用来储存食物的。
    他正犹豫要进去看看还是沿着岔路继续往前,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细微的响动。
    他赶紧关了手电,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
    在这个黑暗幽闭的空间里,前面藏着一个连环杀人犯,不管在心里如何鼓励自己,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唐轶还是无法彻底驱散心中的恐惧。
    他开始有点后悔自己一个人追过来了,光凭他的身手,能不能抓住乐康还不好说,要是失手,只怕他再不能活着走出去。
    这个时候,他脑子里闪过无数人的脸,耳边却只回响着赵寒山那低沉的声音:你是个警察!
    唐轶深吸了一口气,贴着洞壁缓缓向里面挪动。靠近门口的时候,他抖了个机灵,先把警棍伸了出去。
    只听得里面大喝一声,一个人举着一根粗壮的棍子砸了下来。
    唐轶往后一缩手,那个人就扑了个空。唐轶趁势用手电往他脸上一晃,也看清了那人正是乐康。
    乐康被突如其来的光线刺激,下意识遮住眼睛。唐轶赶紧上前,举着警棍就往他身上捅,却没料到地上有积水,他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后仰着摔了下去,警棍也掉在了一边。
    乐康上前一脚踢开警棍,举起棍子猛地朝唐轶打下来。唐轶往旁边一滚,乐康趁势又一棍挥来,正好打在唐轶右手小臂上。
    一声闷响后,唐轶只觉得右手痛得麻木,再也使不上劲。情急之下,几乎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他伸腿往旁边扫去,乐康身体失去平衡,“咚——”地一声摔在地上。
    唐轶趁机翻身爬起,左手举着手电砸向乐康的头。然而他只有一只手可用,乐康一把抓住他的手,两个人就这样扭打在一块儿。
    手电光在打斗中四处乱晃,唐轶只能凭感觉攻击和防守。但不知是否是因为穷途末路的绝望让乐康爆发了巨大的力量,唐轶渐渐落了下风,手电也掉在地上,那一束光线恰好打在乐康狰狞的脸上。
    他双手死死卡住唐轶的脖子,双眼由于失去理智透出疯狂之中的猩红。唐轶努力呼吸,但氧气却被那一双手完全隔绝在外。
    他双目慢慢充血,脸部由红变紫,眼前的事物也变得模糊,这一次,是轮到他绝望了。
    ☆、第二十九章死神
    四周似乎安静下来,耳边只有壁缝中渗水的声音,嗒——嗒——嗒——,如同时钟一般,在为他的生命进行倒计时。
    “呜——呜——”裤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
    唐轶眼中陡然升起一丝希望,他扭动身体不停挣扎,乐康却死死压住他。
    模糊之中,唐轶只在手电的余光中看见一个影子渐渐逼近。
    是死神吧,他心想,我这是一语成谶,当真要走在陆白前面了。
    那影子越靠越近,冲他俯下身来。几乎是同时,唐轶感觉脖子上的力道乍然松懈,他迫不及待深吸一口气,氧气顿时充盈了他的肺部。
    他爬起来,趴在地上不住地咳嗽,眼角余光只瞥见乐康像是被什么从背后扼住喉咙,四肢徒劳无功地在空中挥舞,喉咙里发出“呃——呃——”的声音。
    唐轶立时警觉起来,手脚并用爬到一边捡起手电朝乐康照过去,在看清楚乐康背后的人的脸时,他呆住了。
    那是他无比熟悉的脸,此刻他却觉得无比陌生,那一双曾经充满温暖柔情的双眼此时却如深水寒潭,被黑色浸透,散发出彻骨的寒意。
    那冰冷的目光带着对生命的漠视和对死亡的不屑,似乎生死在他眼中皆是虚妄得不值一提的东西。
    他的手臂紧扣住乐康的脖子,丝毫没有松懈,甚至身子都没有因为乐康的挣扎移动分毫。
    乐康就像一个陷入猎人陷阱的小兽,只能绝望地等待死亡的来临。
    眼看着乐康的挣扎幅度越来越小,慢慢没了声息,唐轶终于回过神来,用不可抑制的颤抖的声音大喊道:“陆白!放开!放开他!”
    陆白身子一震,手上的力道一松,原本有些涣散的眼神慢慢聚拢,在看见唐轶的脸时,他像是被吓到一般往后退了两步。
    他跟着唐轶来到林子里,沿着足迹找到了这个防空洞,然后一路追赶过来,就看见唐轶几乎只剩下一口气的情形。
    那一刻,有一只无形的手攫住了他的意识,控制着他上前,那一刻,他只有一个想法:谁也不能伤害唐轶,他不能失去唐轶。
    在唐轶喊出他名字之前,他像是陷入了一场梦境,梦境里他抓住了一个人,他觉得那一定是唐轶,所以他不敢放手,一丝力道都不敢放松。
    唐轶走近他,拿出腰间的手铐把已经昏迷的乐康拷住,随后直起身来,定定地望着陆白,在确定刚刚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漠表情已经从他脸上消失之后,才开口问道:“陆白,你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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