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和身子一震,停了下来,但他没有回头。
    “保重。”陆白又道。
    陆天和轻轻点了点头,肩膀抑制不住地颤抖着,再次迈开步子。陆白目送着他离去,忽然觉得心里有一块地方豁然敞亮。
    有的时候,只是需要鼓起勇气放下而已。
    走出监狱大门,陆白抬头,看着头顶上那一方灰蒙蒙的天,第一次觉得它如此辽阔高远。
    他迈步走向自己的车,忽然听到身后本已经关闭的沉重铁门又吱呀着被缓缓打开。他扭头看了一眼,整个人僵在原地。
    一个约莫四十岁的中年男人提着个小包裹从大门里走了出来,第一时间也是抬头看看天,随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似乎是在享受久违的自由的感觉。
    男人注意到陆白凝视自己的目光,扭头看了陆白一眼,又面无表情地把头转了回去,准备离开。
    陆白疾步走上去,用力钳住了他的胳膊。男人有些惊讶地回过头来,因为手臂上吃痛而目露凶光:“你谁呀?”
    陆白冷笑一声,讥讽道:“表哥,这才几年,就不认识我了?”
    男人皱了皱眉,想要挣脱陆白的手,当他发现那只手如同长在了自己手臂上时,便放弃了挣扎,而是仔细地打量着陆白。
    过了一会儿,他瞳孔一缩,张着嘴好久才终于发出了两个字:“小……小秋……”
    陆白手上愈发用力,目光如寒潭:“我还以为表哥贵人多忘事,已经忘了我呢。”
    男人心虚地避开他的目光,强挤出笑来,道:“怎么会呢,只是多年不见,你和以前不大一样了。”
    “是不大一样了,无论谁经历了那样的事,都不可能和原来一样了,你说是吧,祝谦?”陆白咬着牙说出了他的名字。
    过去的三年,这个名字陆白一刻不敢忘,因为这个名字的主人,是一切悲剧的制造者。
    ☆、第68章阴影
    祝谦双掌合十,恳求道:“小秋,当年是我猪油蒙了心,害了姑姑。可我已经得到惩罚了不是吗……”
    “是吗!”陆白另一只手钳住他的脖子,“可我妈死了,你还好好地活着!”
    祝谦双腿发软,几乎要跪下去,他狠狠扇了自己两个耳光,道:“小秋,我不是人!我不是人!这些年我也很后悔,我每天都在反省,真的!自从进了监狱,我没睡过一天好觉,我总是梦见小雨来找我……”
    “闭嘴!”陆白愤怒地喝止了他:“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是,是……”祝谦缩着脖子瑟瑟发抖,“我不说了,再也不说了。”
    几年的监狱生活已经让祝谦消瘦不少,脸上的肉都塌陷下去,突出的颧骨让他整张脸看起来如同骷髅一般。
    眼见挣脱不得,祝谦眼珠子一转,放声喊起来:“救……”
    陆白一把捏住他的下巴,让他无法再发出声音来。
    祝谦的眼睛因极度的恐惧而睁得老大。论力气,若他拼尽全力,也不一定不是陆白的对手。可在看到陆白的第一眼,他就感到莫名的胆寒。他甚至深信,这个曾经温柔随和的表弟随时有可能杀了他。
    陆白揪住他的衣服,连拖带拽地把他塞进了车里,随后发动汽车,疾速向城郊的另一个方向驶去。
    车外的景物飞速向后倒退,看起来几乎已经变成一条条的直线。祝谦脸色煞白,一双手紧紧抓住车内的扶手,一动不敢动,生怕自己一个小小的动作就会对陆白造成影响,车子立刻会飞出公路,摔成碎片。
    由于车速很快,不到二十分钟,两个人就抵达了目的地。
    祝谦看着眼前山腰上一片林立的墓碑,感觉一阵凉意灌满全身,在他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陆白已经拽着他进了墓地,朝着一个偏僻的角落走去。
    一路上,祝谦不断哀求,陆白始终无动于衷。
    祝谦渐渐感到绝望,这里荒无人烟,也许自己会被活埋。自己父母双亡,在监狱里蹲了几年,和外界早就断了联系。如果真的被埋在这里,恐怕谁也不知道。
    就在他正陷在这个可怕的想法里无法自拔,双腿已经无法正常行走时,陆白忽然停了下来,在他肩头用力一按。
    祝谦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抬头一看,眼前是两个光秃秃的墓碑,碑上什么也没有。
    他疑惑地看了看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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