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我佩服佛爷办事周全,真是一箭射数雕,把那个人交代的事办了,把我的气出了,展示了他为什么看中阿虎,还让我清楚的知道他的威力,一切都在云淡风轻的几分钟内,因整个过程没有多余的外人,也给挨打的人留了面子。
    佛爷接着说道:“那个袋子里的钱,是他向你赔礼的,我给你们的红包也在里面,现在想清楚啦?你们夫妻啊,也太怕事了,有委屈还不让我知道,难道我不能为你们主持公道?以后有委屈给我说,知道吗?”佛爷笑笑。
    我和梁凤书连连点头,而梁凤书只是跟着我点头,她还不明白其中道理,我已经完全明白为何是我们四人吃饭,心中泰然了。
    佛爷在桌子上轻轻敲两下,外面按位传进菜来,又额外进来四个倒茶水的,房间里一下人多了起来,不过是我们四人吃着,他们看着。
    我们四人都把头汤喝了,佛爷拿起餐巾试试嘴:“随便说说,一起吃顿饭,小师傅、阿书,阿虎你们肯定认识了,以后从中英街到罗湖,都是阿虎的面了。”
    我和梁凤书端坐点头,我说:“当然佛爷说了算。”
    佛爷继续说道:“本来你们小夫妻不涉足道上的事情,今天刚好要阿虎替你们动动手,我也好看看阿虎能不能两巴掌打下四颗牙齿,要多了或者少了,这餐就不香了。”
    阿虎端坐一旁,一声不吭。
    “阿虎,你今天也知道了,他们小夫妻,不只是以前耀仔他们要尊重,小师傅的本事比我身边人都强,可是他不愿意到我身边来哦,而且小师傅口风极其严,从不听他乱传过什么话,这份定力不一般啊,阿虎,规矩你是知道的,他们小夫妻得是你的前辈。”佛爷说的身边人我知道,有几个卜卦测算的人一直跟着他,算是他的参谋。
    我判断耀仔将遭遇‘乌江难’时,是当着佛爷的面说的,后来很快就应验了我的测算,虽然佛爷没有对这件事大张旗鼓宣扬,我知道,他心里对我的本事是服气的。那天算命,就他和耀仔两人,连露露都知道了得‘乌江难’传言,那么是定有来处了,耀仔那么迷信的人,他不会传扬自己即将要倒霉的话。
    佛爷轻言细语说完,阿虎马上站起来,接过身后姑娘的茶壶,先给佛爷倒上,双手端起茶杯递给佛爷,又走到我和梁凤书面前倒上两杯,一一双手端起来递给我们,然后阿虎自己端起一杯茶,恭恭敬敬地说道:“晚辈阿虎敬茶,佛爷请,小师傅、嫂子请。”
    佛爷看着我们俩:“喝了?”
    我和梁凤书刚忙说:“佛爷先请。”
    茶喝了,规矩就立下了。我是觉得这些形式主义的仪式有些滑稽,可是还得跟着一起讲究,或许是我不懂他们的生活方式。
    饭菜没有吃几口,事情说完,佛爷端茶送客,喝茶吃饭时处理事情,不过是道上一个惯例,茶饭不重要,事情才重要,我们也都知道。
    意外收到一大笔钱总是高兴的,起身临走时,佛爷交代:“阿虎,以后遇紧要事情,找小师傅拿个预兆,他是极准的。”
    佛爷自始至终也没有说耀仔的事情,看来耀仔不只是犯下无可挽回的错,佛爷可能也想培养新人替代他了,我曾私下里想过,佛爷要力保耀仔,一两年弄出来完全没有问题,可见耀仔是注定该牺牲的了,而阿虎呢?他又什么时候该牺牲呢?
    梁凤书问起我为何要打掉那人四颗牙齿,我只好原原本本的告诉她,使得梁凤书更加在乎她和露露、小芬的姐妹情感。
    那次吃饭以后,这几个月都没有接到过佛爷的电话,只和阿虎一起去参加过几次饭局,都是阿虎来接我去的,佛爷突然亲自打电话告诉我,想必他是故意表现得还念旧情。
    我有气无力的告诉她们三个:“佛爷说耀仔今天傍晚自杀了,让我们明天一早到火葬场去,哦,还要帮他买束花。”
    小芬马上疑惑着说:“不能吧?今天自杀,明天就火化?”
    我也很茫然不知,这当中的事情怎么也不敢细想,或许是耀仔真的想死,或者是有人要他死,这当中的真相,恐怕将永远成为秘密,随后将淹没在时光里,对于这个世界,耀仔太过渺小,没有人关心他的死亡真相。
    梁凤书更疑惑起来,分析说:“耀仔怎么说也是跟他的,人死了,他还不出面,让你带束花,这是何道理?不合道上规矩吧?”
    我也同样疑惑,可是不轻易这样下判断,想想,佛爷那样的人,比我们老道太多了,怎么处理最合适,必然有他的规矩。耀仔曾是面上的一方‘诸侯’,突然这样离奇去世,又要这样快速的火化,看似与我没有什么关系,既然要我去,又不能不说是有关系的,一时之间让我坠入云雾中,就像窗外的夜色一样难以看透。
    要想生活不倒退,必须时时谨慎小心,尽管常常是‘杞人忧天’,‘小心驶得万年船’总是没错的,耀仔就是太过得意忘形,才把自己送上绝境。每当遇到迷惑不解时,我的习惯是先听她们女人扯一扯,没有其他朋友可以商量,听她们胡扯一通,这是最好的办法,女人天南海北的胡扯,最能打开我的思路,当然,我要暗中为自己卜一卦。
    露露和小芬都情绪低落了,我以为她们是念及曾经和耀仔旧情而难过,露露却说道:“真是倒霉透了,刚埋了那两个,又死一个,佛爷什么意思呢?非得要哥去火葬场?耀仔父母亲健在,这事得让他家里人去吧?”
    我竟然一下笑出声来,梁凤书刚忙伸出温润如玉的手,抚摸我的额头和脸:“麦子,你没事吧?笑什么?”
    露露和小芬也茫然的看着我,我笑说道:“露露,你要罚酒,什么叫要我去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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