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凤书一边抹泪一边说道:“你要别给他算那么准就好了,那样他可能就看不上你,今后也不用再与他有什么纠葛。”
    说完,她又长叹一声:“唉,真是难办啊,要是你没算准,名声没了,一切都没了,我们可能被他们抛弃,这座城市就难以待下去了,说不定我们现在已经拥有的也会被一并夺去。”
    生活进入泥沼一般的纠缠时,梁凤书的眼泪才会流下来,她是一个相当坚强的人,不是心中难受得无法抑制,她不会轻易落泪。看着我的女人落泪,我心里也难受,想啊,两个人在一起好像比一个人流浪更加的艰难。
    眼下我们已经有所成就,泪水过后能得到抚慰,我们还有最初的梦想没有实现,眼看着,实现梦想的机遇就在眼前,我必须再向前走一步,为了她以后少流泪。
    我想事情最坏也没她担心的那么严重,不过听她这样想,我心里有些庆幸,便赞同着说:“是啊,在江湖上,那些羡慕我们的人,一定会趁机落井下石,我们的房子、车子,连同露露和小芬的,恐怕都保不住。老婆、小芬,生活是单轨列车,要么向前,要么翻车。要是我们不向前,也不想翻车,我们想停下来享受余生,周围觊觎我们的人便会涌上来把我们抢劫一空,为了钱,想拼命的人太多,我们不能停下来。”
    我说的是心里话,也是实情,由此,也能提醒她们生命中危机四伏,我们选择的余地不多,要么下车,要么前行。下车意味着要重新回到泥沼里艰难生活,向前,虽有危机,也有希望。
    就道理而言,梁凤书懂得不比我少,就算是小芬,她也明白生活的无情。
    我们选择了繁华,就选择了争斗,战战兢兢,我们已经不再囊中羞涩了,我们的危机感比从前更强,变得更怕失去,因为得来的极其不易。
    梁凤书问:“麦子,你确定那个老变态不回伤害到我们吗?”
    “不会的,我们不傻。”
    “那个女人是陷阱?”
    “当然,我最开始就看得很清楚,放心吧,以我算命卜卦的本事,足够与他们周旋,况且你知道的,越是齐爷那样的人,越需要我为他测算,他已经相信我,这是极其难得的,我不仅得到我们的钱,我想,他既然那样神通广大,你想当作家的事,等过一段时间,我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提出来。”
    当作家是梁凤书的梦想,我知道,她一刻也没有放弃过这梦想。
    梁凤书怀疑着说:“这不行吧?作家要看作品的。”
    “切,什么作品,市面上有多少作家徒有虚名?至少,先让你写一个专栏,报社杂志都可以,你写得比那些闭门造车的狗屁专栏作家好多了。”
    “真的吗?”
    “真的,你知道的,我看过多少书?前几次退回来的稿件,不就是没有通关系,你没有名气吗?等你名气有了,写吃饭撒尿都有人看。”
    梁凤书终于开心的笑了笑:“恶心,我才不会写那么恶心的东西。”她又拿出她睿智的深谋远虑来,说道:“麦子,你以后只能像干儿子一样供着他,但又不能陷得太深,我们的生活还是得靠我们自己,希望全寄托在他身上的话,有一天他倒了可能会压死我们,官场比江湖还黑暗,可得小心一点。”
    小芬不合时宜地提出一个问题:“哥,他知道我们在停车场等你,也知道你和嫂子很相爱,为何就不邀请我们一起去,至少邀请嫂子去见一面吧?”
    梁凤书肯定也有小芬同样的疑惑,但她没有问,她知道,问了也是白问,这事不是我做主。
    既然提出来了,我必须发表自己的看法,疑惑太多会让生活更加负重前行,我说:“从实用主义看,老婆对老变态没有价值,就像他强调电话只能我知道,他也知道我会告诉老婆,他想告诉我,他那样的人不随便与人交往。我们没到那个位置,可能永远也猜不透他的心态,老婆放心,那样的人才不会真正看上我,他不过是想给我无限的希望,让我永远为他所用。权势大到那种程度的人,怎么可能真正看上我们这种人?他们的高傲,是骨子里自然流露出来的。”
    梁凤书又乖巧了,抱着我的手臂说道:“他们有多高级吗?我男人比他们高级,才不稀罕他看上。”
    一场惊险的掉头,一场突如其来的滂沱泪水,几句温柔体贴的安慰话,一切又平静了,心中有彼此,没有化解不了的怨。
    想到露露的男人在我们住处蹲守,只得先找一个离住处不远的酒店住下,不是怕他什么,不过是不想和无赖纠缠。
    回到酒店房间,洗澡时,梁凤书发现她给我买的项链不见了,又闹一阵,一场酣畅淋漓的温存,终于安抚下来。其实,她现在觉得自己年纪越来越大了,开始没有安全感,不过是要我一句话而已,她能理解我心中一切,却渐渐忘记自己是个魅力无限的美丽女人,她太爱我,以至于看不见其他男人看她的火热目光,那些目光足以让她自信无比的。
    露露正陪着她‘男朋友’老吕,她男人带着孩子来的事情不能通知她,要是她一激动,老吕一旦知道有这麻烦事,露露的财神爷就没了。而且,可能很快就传得沸沸扬扬,以后露露就没了财路,以她和我们的关系,也会影响到我们的名声。
    小芬从她房间洗完澡过来,怪模怪样地笑说:“该做的都做完了吧?露露那男人可怎么办?主要还有孩子,孩子多无辜啊。”
    商量一宿,梁凤书做主导,她和小芬在漫长等待我的时间里,早已商量好对策。我也早已算过,会失点财,反正记露露头上,不会有什么大的麻烦。事情已经商量好,美美的睡一觉,只待行动。
    小芬和露露男人认识,都是一个村的人。在傍晚时分,让阿虎派过来几个小弟,在小芬指认下,准确无误地把男人和孩子薅进面包车里,带到一个道上兄弟开的饭店包间,我和梁凤书早已在包间里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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