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芬愤怒斥责:“你们真有意思,哥和嫂子恩爱五年,难道非得拆散他们才善罢甘休吗?况且你们也不想想看,你们能拆得散吗?凤书姐的脾气,你们难道不知道?她可是所得出做得到的。”
    她二叔气没地方出,对着小芬吼道:“你算什么东西?这个家里那里有你这个外来人说话的份?”
    小芬立刻用更大的声音吼起来:“放你的屁,既然这样,我也放肆一回,你没有长辈的样子,也怪不得我们没有晚辈样。凤书早和我们说过,她二叔不是个东西,想必你也知道吧?在我们面前逞能?我告诉你,休想,就你那几个臭钱,给我们哥脱袜子都没有资格,真是不只自己什么样,你家里没有镜子吗?回去照照。”
    小芬一顿数落,他二叔气急败坏,对着我们几个指指戳戳:“你们谁也别想出这个门。”
    我用脚指头都能想到,梁凤书他爸不想和女儿的关系弄得继续恶化,但他又不想甘心漂亮的作家女儿梁凤书嫁给我这个打工仔,以前我们在深圳他没有办法,今天当我们是羊入虎口,他保留着和他女儿最后的情面,让他弟弟出面来摆平我。
    他爸真是聪明得很,知道梁凤书不会让我和他单独谈,便把她爷爷奶奶叫到现场以防万一,他肯定知道梁凤书和爷爷奶奶最亲,万一闹得收不了场,梁凤书看着爷爷奶奶的面,不至于弄出什么意外。
    她舅舅和他爸是一丘之貉,目前看,她舅舅扮演的是劝架的角色,也是为了预防闹起来下不来台,但他整体表现是偏向她爸的。
    梁凤书一闹起来,她爷爷奶奶立刻心疼万分,她奶奶哭泣着大声谩骂她的两个儿子,只是他两个儿子不理会母亲的骂声。
    她爷爷往窗前一站,拉开窗户,吸着烟,对着梁凤书大声宣布:“阿凤啊,你要是走了,爷爷马上下去陪你,我这老东西没用了,我该死了,阿凤,爷爷不会让你一个人走黄泉路的。”
    他爷爷话刚说完,她二叔立刻气急败坏地吼:“老豆,你这是跟着闹什么?我又不是针对阿凤,你刚才也看到听到了,他也太狂了,一个打工仔,有什么好狂的。”
    她爷爷无奈地骂:“反正我说的你两个扑街仔也不听,你针对谁我管不着,阿凤委屈我也委屈,阿凤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你们要觉得家里死几个人没关系,你们就继续闹,阿凤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明天就要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来,我还能活几年?你们把我和你母叫来,就是来让我们陪阿凤一起去死啊?他老母诶,别哭啦,我们两个老东西该死啦,阿凤可怜哦,我们的阿凤可怜哦。”
    梁凤书一反常态,假装没听见她爷爷的话一样,昂首挺胸地站着,刀尖顶着自己的胸口,更加视死如归的样子:“好死歹死都是死,大家都死了才干净,这个家早就不像个家,我从来就没稀罕过,风风光光的演给别人看有什么用?我给你演大一点,让更多人来看看这个家到底有什么好炫耀的。”
    露露大喊道:“嫂子,千万别做傻事,有我们再,谁也欺负不了你,哥才不怕他们呢?这几天他们看哥的眼色横竖都让人不舒服,哥要不是给你留着情面,一个电话把这房子拆了也费不了什么劲。”
    梁凤书对着露露说:“拆吧,不用给我留情面,我反正也早不想回这个家了,本想回来看看,结果还是弄得麦子一肚子委屈,我真是该死啊!”
    她二叔站起来,一巴掌拍在茶桌上:“好大的口气,拆房子,老子还真是不管了。”他走到窗口,得意忘形地第一次正眼看着我说:“你不是觉得在深圳混得不得了得很吗?正好,深圳的大哥来了。”
    我心想,深圳的大哥不就是佛爷吗?还能有谁我不认识。
    我正思量,他二叔对着楼下大声吆喝:“老大来了没有,让他快点上来。”
    我对着梁凤书暗示,只要是深圳来的人,我们就不用再担心。
    显然他二叔找的人正在来的路上,梁凤书趁机嘲笑她二叔:“不要脸的东西,找外人来对付自己家人,还真是觉得有脸啊,我真是不如死了的好,有你们这样的亲人,活着也是让人笑话。”
    他爸让她二叔出面,我也不好在她父母面前太要强,终究要给梁凤书留着情面,便故意拉一拉小芬的手,小芬立刻明白,带着嘲讽的语调,阴狠地说:“好啊,深圳的大哥,我们倒想见识见识谁敢在哥面前狂,让他快来,要是来得慢了,到时候在深圳打断他的狗腿,喊人对付我哥,别后悔就行。”
    她二叔气得脸红脖子粗,见梁凤书和她爷爷都要死要活的,又不敢太过份。看来他是早有准备,知道梁凤书的脾气,必定会拼死保我。他找来深圳的头面人物,不过是“以夷制夷”的土鳖办法,想让我丢脸,想证明我在深圳就是一个打工仔,在再大的公司工作,再高的职位,也还是一个打工仔,他是故意要让我服软,这才是今天这一出戏的目的,在我服软以后,他们才可以私下让我拿了钱后,自动离开梁凤书,他们认为只要钱足够多,我一定会接受。
    很多人存在一个想法,世间有钱搞不定的事吗?可是我就是一个例外,不是我不爱钱,是我已经有够自己生活的钱了,多些当然好,但得不失尊严。像她二叔这样的人,更以为所有的事钱都能办到,他正得意洋洋地不停往窗外看。
    露露对着梁凤书招招手:“嫂子,把刀放下,到哥这里来,今天谁敢动我们,我们跟谁玩儿命,看他们能耐何得了我们?别那么傻,何必要为难自己呢?”
    肖玲玲紧紧的抓住我的手,小声告诉我:“哥,我衣服里有菜刀,如果有谁敢动手,你先跑,我砍死他们。”
    我心想,肖玲玲也确实对我好,只不过你一个弱女子,纵然手上有菜刀又能怎么样,社会上的人都是亡命之徒,我怎么能让你替我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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