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露带儿子出门后,曹舵往沙发上一坐,脸色如天气一样阴沉,还有些愤怒,语气倒是强忍着似的平静:“大鹏,你搞什么?”
    刘大鹏一脸疑惑:“曹局,我怎么啦?我可是按你的吩咐在做事啊!因为昨晚三人怪我?真是撞了鬼,我哪能预料来这样三个土鳖,你不是让人带走审问了吗?”说着,半蹲在茶几前,嬉笑道:“曹局,别这么严肃嘛,这样会让我想起曾经被拘押审问的日子,好不自在啊!”
    “凤书,你过来坐。”曹舵拍拍沙发,又对嬉笑的刘大鹏说:“那三个人的事,暂且不计较。今天你去过场子没有?”
    “没有啊,合仔中午叫我起来,提醒我要来看望受伤的玲玲,我这个人比较拖拉,吃过饭,再去选水果礼物等,差的不行,得是最好的。这一耽搁,就这个时间了。”刘大鹏掏出烟,自己点上一支,把烟和火机递给曹舵,胸一挺:“我场子里有人值班,莫非这大白天,还没营业,还能闹鬼不成?”
    曹舵慢慢吞吞点上一支烟,突然把烟盒砸向刘大鹏的脸,怒不可竭地说道:“王八蛋,你狗日的是不是两头蛇?”
    刘大鹏感觉莫名其妙,见曹舵凶巴巴的,立刻垂头丧气,很是可怜地说道:“曹局,我怎么敢,有事你说事,要我不对,也让我死得明明白白啊!”
    “你死了顶球用,我问你,包间东西怎么被人调包啦?昨天下午还是真品,今天就变成了赝品,你场子里真有鬼?”
    “不可能,不可能。”刘大鹏脑袋摇得似风中的黄叶:“绝对不可能,除有人单独看守,还有摄像头对着门,真要有人调换了东西,一查录像,全都一清二楚。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刘大鹏已经没法安静下来,急得来回在茶几前徘徊不安,刚掏出手机,曹舵压低声音说道:“手机给我关机,怎么不可能?事情已经发生,你还有什么狡辩的,说吧,说不清楚,你也别回去了。”
    “曹局,你的人下午又去过啦?”
    “怎么,我的人不能去吗?”
    “会不会是你的人,动了手脚,不然,谁能在我的地方来去自如呢?”
    “放你狗屁,你还想倒打一耙?我的人把录像调给我看了,录像完整,没有破绽,但东西就是已经被调换。只有一种可能,昨天晚上,你和金树山、易小墨在包间喝到很晚,他们离开时,把货换走了。录像显示,金树山和易小墨出门时,手里提着一个行李包交给他的保镖。”
    刘大鹏以祈求的目光看着沙发上一言不发,面色冷峻的梁凤书:“小妈,你得给我作证啊。他们手里的包,里面装的是送你和玲玲的礼物,两个大牌包包,加两套护肤品,你没收,他们只好提回去。是不是这样?小妈,你给曹局说,我没撒谎啊!”
    梁凤书思索着:“是有这么一回事,也是怪了,如果是他们调包,先得把赝品带入包间,走时如果包里装的是真品,我没要的那几样东西就带不走,必定行李包就那么大,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刘大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瞬间恢复几分气势:“曹局,我没骗你吧,骗谁也不敢骗你啊,当初我……”
    “住嘴,别闲扯蛋。”曹舵及时阻止刘大鹏继续说下去:“东西在你的地方出了纰漏,你还想洗脱干系不成?”
    刘大鹏即刻哭丧着脸:“曹局,大哥,我一个混混,那有智慧和你们斗智斗勇啊。不对,不对,不对。”
    梁凤书眉头紧锁,目光中凝结起寒气:“什么不对,说。”
    “曹局,小妈,我这么傻都能想到,金树山就是要倒换东西,这才几件小东西,他就如此急切吗?这就被抓住把柄,曹局说他手上有价值百亿千亿的货,又该怎么出手?我瞎猜的啊,会不会在我们和金树山之间,插进来个第三方,这个第三方是盗贼,他们……”
    “胡说八道。”曹舵又打断刘大鹏的话:“东西刚放进去不满两天,盗贼就算知道,这么快就做出相似度这么高的赝品?如果是盗贼偷走东西,他们还准备个球的赝品啊!”
    贡布端来茶盘,低声说道:“曹局,我觉得大鹏说的有几分道理。东西虽刚放进去不到两天,但金树山拍卖会上买下那些东西,是在半个月前,在拍卖当天,就已经被报道出来。低级的盗贼才逮一次算一次,高级的盗贼会掩人耳目,以待下一次。几件小玩意儿,不到一千万,对金树山是个小数字,对盗贼可能是笔大财富,不能抛开真有这种可能。”
    曹舵目光炯炯地盯着贡布,接过茶杯,好似忘记喝了:“贡布,我以为你只是能打,这套高级盗贼、低级盗贼的理论,是哪里学来的?”
    “哦,在我年少的时候,跟的那个走粉的老板,这你是知道的。他就经常吃人家的货,但他不是简单地截货,会留下一点,再掺合上面粉之类的,弄得半真半假。等失货人发觉,他有狡辩以及逃脱的时间。因为失货人会怀疑上家东西有问题,负责走货的也有问题,我那个老板说,一件事情,多一个怀疑对象,事情会变得复杂无数倍。当然,我那老板结局也很惨,被多方出卖行踪,以至于我们兄弟也被抓。”
    “对,对,对,我一直就觉得贡布兄弟是很有见识的人,果不其然,要不然……”见曹舵恶狠狠又不极其耐烦的表情,刘大鹏及时收住话,轻轻拍自己两下嘴巴:“我闭嘴,你们说。”随之挤开贡布的位置,熟练泡茶。
    思索片刻,曹舵轻声问梁凤书:“凤书,你怎么想的?”
    梁凤书也还在思索中,难为情地说:“你是刑侦的老手,我不敢班门弄斧。”
    “凤书,我们之间,就没必要这样客气了吧,你曾经帮麦少谋划过多少事情,我清清楚楚,佩服得很喔。”
    梁凤书半眯着双眼,看着阳台外面淅沥沥的雨,迷茫道:“这件事情,还真不好说。如果掺合进第三方,只是单单第三方,倒还好,抓住他就行。就怕这个第三方,也是金家的人,事情就难办了。”
    曹舵思索道:“你的意思是,失主是金树山,他不报警,我们没法立案。他报警,东西被运出去了,我们警方还显得无能,就算追赃成功,东西还得还给失主。如此一来,不管东西有没有被偷运出去,金树山一点不担风险,我们警方还被他拿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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