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头散发的男人似乎还不觉得满意,折断了对方的手脚,还在对方的胸口狠狠踩了一脚,将他肋骨都给踩断。
    旋即,他冷漠的目光环视了一圈,盯在了朱老四的身上。
    这个时候,瘌痢头站了起来,呵呵一笑,对着朱老四说道:“朱老四,你刚刚说什么?我耳朵不太好,没有听清楚,要不要再说一遍给我听听?”
    朱老四脸色变了,刚才豪迈的气魄也不见了,他直愣愣的目光,只看着地面上躺着的那位不知道是生还是死的跟班。
    要知道,他这个跟班是重金请来的,是越南人,参过军的。一身实力非常强横,就是因为有他在,朱老四一直都是有恃无恐。
    今儿个瘌痢头带这么多人过来,朱老四也是压根没看得起他们,就是因为他仗着有这个越南人在这里。
    可是,他手中的王牌,居然在跟那个披头散发的人才交了几招的手,就被打成了这样,眼下是生还是死都不知道。
    还没等到朱老四回答,那个披头散发的人猛然地就冲了过来,踩在一张沙发上一跳,一个筋斗就翻在朱老四的身边。
    然后一只手搭在了朱老四的肩膀上!
    朱老四一惊,立刻就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被一只铁钳子一样的东西扣住了。
    “你们想干什么?”朱老四神色惊慌起来。
    披头散发的人,在他腿弯处踢了一脚,朱老四当场跪倒下来。
    “钱啊,你耳朵是聋啦吗?”瘌痢头走过来,脱下了自己的鞋子,用鞋底板在朱老四的脸上扇了几下:“还要我说几次?”
    朱老四这边的小弟虽然很多,但这些混混刚才在见到了披头散发的那个人的暴力之后,谁还敢动手?
    连那个狠辣的越南人都被打成那样了,他们这些人如果还不知好歹地硬上,绝对是送菜的。
    况且,连老大都被对方拿下了,他们还有什么好打的?
    场面,飞快地扭转,瘌痢头斗志昂扬,飞扬跋扈,不可一世。
    “给不给一句话!”瘌痢头一口唾沫吐在朱老四的脸上,冷冷地说。
    朱老四很想硬气一点,但也根本没办法硬气,因为那个披头散发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把刀,此刻就顶在他的脊背上。
    倘若他此刻敢说一个“不”字,估计那锋利的刀子就会立即捅进来!
    而你如果要说杀人是犯法的,你敢杀人?要是你这样说话,那你就显得幼稚了。
    都是道上混的,能混成大佬位置的,谁手里没一两条人命?
    杀了人,只要做得干净,保证谁也查不出来。就算查出来了,让一个小弟去顶罪,也是随随便便的事。
    所以,此刻,要么认怂,要么断头,二选一。
    “给,我给。”朱老四怂了。
    脊背上的冷汗,早就浸透了他的衣裳。
    “早他妈这么爽快不就什么事都没了?非要逼着我兄弟动手?既然我兄弟动手了,那么从今天起,以后每个月都加一份,一共三份。要是某个月你们不给,或者是迟给,呵呵,那么你就等着看。”瘌痢头一边喝酒一边警告着朱老四。
    接着朱老四被放开了,然后他就去了办公室,弄来了一笔现金。
    保护费,瘌痢头要的一份是五万块,三份也就是十五万。以后每个月都必须给十五万,若是不给,后果自负。
    拿了钱,瘌痢头很开心,自己留了五万,其他十万交给了那个披头散发的男人。
    而披头散发的男人也不多说,也不谦让,该收就收。
    “走,去下一家。”瘌痢头意气风发。
    歌舞厅里随着瘌痢头他们一伙人走了之后,朱老四他们也乱成一团,立刻让人将受伤的人送医院。
    对于瘌痢头他们的强势,朱老四也无可奈何。
    想在道上混,就得按道上的规矩,弱肉强食这是基本法则。你弱小,你就没什么好说的。
    这一晚,瘌痢头在披头散发的这个男人的帮助下,一连收了十家夜场的保护费。
    有比较配合的,也有跟朱老四一样的。
    而跟朱老四一样的,基本上也都受到了同样的教训,惨不忍睹。
    瘌痢头张耀扬喜笑颜开,十家收完,保护费的数额已经有接近百万了。
    “兄弟,咱俩就该早碰上,要是早碰上,咱俩早就称霸整个明阳市了。看看,这随便一晚上的收入,就接近七位数了。这叫什么?这他妈才叫生活。”
    办完了事,他们又回到了那一家大排档,喝起了就来。
    披头散发的男人嘴里叼着一根牙签,忽然吐了出来,说道:“你我两个,谁算老大?”
    瘌痢头一愣,没想到对方突然提这个问题。
    但他当然也是很识相的,如果不识相,又怎么可能混得下去:“当然你是老大,我自愿当二把手,所以今晚的保护费你七我三。咱们是兄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兄弟你有武略,但是我有文略啊,你我一起,那才叫文武双全,对不对?”
    披头散发的男人笑了一声,显然对此还是比较满意的,顿时就举起酒杯,与瘌痢头干了一个。
    “我要女人,漂亮的女人,今晚要两个。”披头散发的男人忽然说道。
    瘌痢头哈哈一笑,说道:“这算什么?咱们有钱有势,还怕没女人?等着,今晚,我一定亲自为你挑选两个上好的美女,保准让你明天腿软起不了床。哈哈哈……”
    他们又一起喝了几杯,然后瘌痢头摸了摸下巴说道:“兄弟,咱们现在只能算是稍微有点成就,可比起明阳市的某些大头来,还是差了很多啊。”
    披头散发的人问道:“还有多少比我们强的?”
    “那至少也有好几个,往大了说,还有几个大佬,他们的产业那是上千万的,每天的进账也是至少七位数的。我们要想坐大,那到时候势必是要跟他们对上啊。”瘌痢头说道。
    要换做以前,那他是想都不敢想的。
    明阳市可是有那么几个凶人的,可现在不同了,有披头散发的封万藏在这里,瘌痢头谁都不怕。
    “怕什么?对上就对上,还怕了不成,谁要不服,我就弄死谁。”披头散发的封万藏说道。
    “哈哈哈,果然豪气,兄弟真乃真汉子也。”瘌痢头拍马奉迎起来。
    就在他们喝着喝着的时候,忽然的他们身边有个小弟给他们两打了个招呼,指了指外面的马路上。
    瘌痢头和封万藏都看了过去,这一看去,恰好就看到马路上有着一个老头和一个小娃娃。
    那老头也是穿这一身玄色的道服,那小女娃却生得伶俐,白皙可爱,宛如瓷娃娃也似。
    这一老一少就隔着对街站着,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这边。
    “干什么?”瘌痢头有点不悦,瞪了那个小弟一眼。
    “扬哥,那个老头盯着这边看了很久了,我感觉很奇怪,所以就知会你们一声。”那小弟说道。
    “不过就是要饭的,理他们干什么,喝你的酒,少废话。”瘌痢头说道。
    那小弟悻悻地退下。
    可披头散发的封万藏此时却黑起一张脸来,吐出一口唾沫,骂了一声“晦气”。
    瘌痢头说道:“咋了兄弟?是不是觉得不爽?要是不爽,我把他们赶走,说实话,被他们盯着,我也不爽。”
    “滚!你们都给我滚!”封万藏忽然拍了一下桌子,对着瘌痢头说道。
    瘌痢头脸色一冷,然后也随即一笑,拍拍手,也就招呼着周围的兄弟,开始离开这里。
    等他们都离开之后,封万藏喝完最后一瓶酒,然后就起身,穿过马路来到了对面。
    对着那个老者,他拱手一抱拳:“师伯!”
    老者却板着一张脸,“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知道!”封万藏不卑不亢地说:“在山上习道,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所以我下来了追求我自己想要的生活,这有什么不对?”
    “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残害别人,利用从山上学来的东西,对付这些尘世里的普通人?欺凌弱小,蛮横无端,这就是你想要的?”老者语气激动地斥责起来。
    “没错,我想怎样就怎样,这就是我的道。”封万藏说道。
    “你……你……你若不听劝告,将来必自尝恶果。”
    “那也不用师伯你费心,你们还是早点回去吧,这红尘俗世,可不太适合你们。”封万藏说道,说完,也转身走了。
    劝告?我封万藏需要你的劝告?我的路我自己走,你们要守着深山修道就自己去,老子要金钱,要女人,要权势。深山里有个屁?能给我什么?
    可没走出几步,封万藏忽然回过头来,说道:“师伯你是想让我回去对吧?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在山上的时候,我师傅总是不肯教我《道经》中下篇,你若肯教我,那我就跟你回去,怎样?”
    “《道经》?你还想学《道经》?像你这种心术不正者,想都不想要。”老者气呼呼地指责道。
    封万藏哈哈一笑,然后冷冷地说道:“说到底,你们还是没把我当好人,一开始就没把我当好人,《道经》传谁都可以,就是不传给我?既然如此,那还说什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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