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的见面,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多感人画面。
    就在城隍庙外,邓展让蔡莺莺开了阴阳眼,然后她就看到了母亲。
    可惜的是,人死七天不开口,她母亲根本开不了口,说不了话。
    只得傻傻地看着她,又不敢接近。
    因为她太弱了,她不是活人的魂魄,而是死掉的阴魂。
    刚死的这几天,她是很脆弱的,碰到阳人,怎敢接近?
    阳人自带三把火,这给她的威慑力是很强的。
    所以,母女俩,隔着好几米的距离,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蔡莺莺哭着喊着,说着话。
    她母亲也哭泣着,但始终没有声音,就像是看着老时代的那种无声电影。
    蔡莺莺说了很多话,还给她介绍了邓展,邓展也和蔡莺莺对她拜了拜,算是行女婿之礼了。
    因为她不能说话,邓展也不好说什么,只说了让她放心,自己以后会好好照顾莺莺之类之类的。
    期间,有人喝醉了从这里经过。大老远地看到蔡莺莺对着空气在说话,吓得一激灵,本来走路东倒西歪,可被这一吓,立刻就醒神,跑得比短跑冠军还快。
    一说就说了两个小时,夜里的风还是很大的。
    毕竟是海边的城市,这风也让蔡莺莺的母亲受不了。
    最后,她还想去抱抱妈妈。
    但她没靠近一步,她妈妈就后退一步。
    “你别靠近她了,她怕你的。”邓展道。
    “为什么呢?”
    “阳人自带三把火,阳气盛的人,是阴鬼不敢接近的。你阳气就挺盛的。”邓展道。
    “可是……”
    “她老人家毕竟死了,能见这一面,已经算是法外开恩了。你不该有多的乞求,而她,也该回去了。这里已经不属于她,留下来对她也没什么好处。”邓展说道。
    蔡莺莺又哭了,跪倒下来,对着母亲不断地磕头。
    她妈妈看着她这样,也是不舍,想去拉起她来,但又确实不敢接近。
    “阿姨,走吧,回去吧。你放心,以后,我不会让人欺负莺莺的,也保证会让她幸福快乐,你不必担心了。”
    邓展安慰一句。
    其后,她们母女又多留恋了半个小时,这才让邓展将之送回了城隍司。
    城隍见他将人送回来,也笑着说不必如此。
    但邓展当然不可能将蔡莺莺母亲留下。
    留下干什么?
    去酆都城,接受轮回转世,才是她最好的去处。
    之后,邓展又带着蔡莺莺沿路散步,慢慢地走回了祠堂。
    经过这次跟母亲的见面,她的心情的确是好了很多。
    最后一面见到了,心结也就了了。没有遗憾了。
    这个时间,已经快午夜2点钟了。
    以如今全球变暖的趋势,澳岛在这个月份,已经很热了,即便是晚间,温度也凉快不了多少。
    到祠堂的时候,却见祠堂里,有三个人黑着一张脸等在这里。
    一见他们回来,劈头盖脸就出来指责了。
    “行啊,让你守夜,你守到外边去了?”
    “有你这么守夜的吗?”
    “你妈灵位就摆在这里,你让她一个人待在这里?”
    “你还知不知道孝字怎么写?”
    “你要么就别守,你要是不守就早说,我就让你弟弟来守夜了。你弟弟虽然才6岁,可是让他守夜的话,他也绝对不会乱走的。”
    “哪像你们?当这是儿戏吗?”
    “守夜就守夜,还跑出去玩了,你心里还有没有你母亲?”
    这三个人,自然就是胡润发、胡炳森、胡炳林。
    蔡莺莺理亏在前,该是她守夜的,中途离开,的确是她不对。这没什么好说的。
    但她又不想理会这三个人,只垂着头,避开他们三个,回到骨灰盒前面,继续烧着纸钱。
    这三人见她这种态度,顿时就恼火了。
    更加难听的话,也稀里哗啦地说了出来。
    “我看你就是不孝,既然不想守夜,那就别守了,这里也不需要你来守,你以后也不用再回来了。就当你母亲没生过你这个女儿好了。”
    “死者七日回魂,这七天里都有可能回来,而你守夜却跑出去玩了。亏你母亲临死前想见你,依我看,见不如不见。”
    “而且还说了守夜是不准外人露面的,你还偏偏带个外人来。还跟他一起出去玩,你这是根本没把你母亲放心上,也没放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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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眼前三人喋喋不休,邓展忽然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我是外人,我走行不,你们也别说莺莺了。莺莺刚刚是有点不舒服,我就陪她医院看了一下。你们这离医院可是有点远,一来一回也就耽误了点时间,不过这不是已经回来了么?当着她妈妈的面,胡叔不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吧?”
    胡润发指着骨灰盒说道:“死者为大,我这是对事不对人,本来就是如此,要么你们可以不答应守夜,我也没怪你们。但既然答应了,为何又临阵退缩?还跑出去玩?这就是对死者的不尊重了,懂吗?”
    “行行行,不过我们真不是去玩,真去医院了。你们应该知道的,女孩子家总有些身体不舒服的,该体谅才是。”邓展说道。
    “算了算了,当着她妈妈的面,也不多说了。”胡润发摆摆手,气呼呼的样子。
    “那行,我就先回去了。”邓展扭身就打算走。
    其实也不是真要走,而是走给他们看。
    他们之所以这么多嘴,无非也就是说给他看的。
    而蔡莺莺从头到尾就没理会过他们,他们说也没劲。
    “算了,你也别回去了,既然要陪她,那就陪吧,不过你就在外面好了,别进来了。”胡润发说道。
    接着,他拿来了一个袋子,那里面有好几个一次性饭盒。
    他将之摆在桌子上,一一打开,饭菜都有,混沌饺子也有。
    “吃点吧,熬夜守灵,不吃点东西可没精神。这些东西都是档头那老店买的。还有几个小时就天亮了,天一亮,我们来接替你们。”胡润发说道。
    “哟,还真丰富啊。那就谢谢胡叔了。”邓展笑着。
    “尝几个试试,看看合不合口味?”胡润发指着那饺子,“这可是那老店的招牌,肯定不比你们内地的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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