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事情的缘由,陈光先安慰老爸:“爸,你别生气了,小姑也是着急才说出那样的话,她不会和你断绝关系的。”
    陈大山冷哼一声:“断绝关系更好,省的我看见他们两口子心烦!”
    陈光无奈地看了一眼老爸眼里的泪花,暗自叹口气。
    他爸的脾气他了解,是出了名的倔,刀子嘴豆腐心。话虽然说得狠,但最难受的恐怕还是他自己。
    陈光把老爸安慰好了以后,就给小姑打电话,想劝小姑不要赌气。谁知,小姑的手机竟然关机了。
    无奈,陈光和老妈打了声招呼,就去县城上家里找小姑去了。
    陈淑芬的家现在乱成了猪窝,地上全是烟头烟灰和酒瓶子,整个屋子里乌烟瘴气的,都下不去脚。
    听见开门声,被酒瓶子包围的王家辉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见陈淑芬一脸落魄地回来,他似乎猜到了结果,冷笑一声:“被拒绝了?”
    陈淑芬没敢吱声。她不吱声王家辉也知道,他拿起酒瓶子咕嘟咕嘟往嘴里灌酒。
    陈淑芬怕他这么喝喝坏了,忙上前去夺酒瓶子:“你别喝了。”
    “给我滚!”王家辉把剩下的半瓶酒全都泼在陈淑芬的脸上,酒水被泼进眼睛里,陈淑芬的眼睛一阵刺痛,疼的叫了一声,眯着眼睛在周围摸索,想找块干的布擦擦眼睛。
    王家辉看见她这个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站起来一把把她推倒在地,嘴里吼道:“你们陈家没一个好东西,见死不救,有点钱就不把穷亲戚当人看了!”
    陈淑芬一屁股坐在地上,被一个酒瓶子硌着腰,疼的她眼泪都出来了。听见丈夫的咒骂,加上身上的疼痛和眼睛的不适,又想起刚才大哥说的话,委屈一下子涌上来,她坐在地上呜呜地哭。
    “你自己干的那些事,你还有脸说,别人能给你擦一次屁股,还能每次都给你擦啊,你怎么那么大的脸呢!”
    她不说还好,一说这个,王家辉一下子炸了,他面目狰狞,一点没有了平时的人模狗样。他瞪着陈淑芬,凶巴巴地指着她道:“我做什么了?我做什么了你给我说清楚!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我还不是为了能让你过上好日子!”
    “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不理解我,所有人都不支持我,为什么!”
    看他那样,都要动手了。
    陈淑芬什么也不顾了,她伸着脖子冲王家辉大喊:“一次两次失败就算了,你次次失败,造成的后果一次比一次严重,你让别人怎么信你!”
    “这次被人逼得要剁手,下次是不是连命都剩不下!”
    王家辉气极,抓着陈淑芬的头发就要打他,陈淑芬也来气了,她也不是懦弱的人,和王家辉扭打在一起。
    “叮咚”
    此时门铃被按响。
    王家辉这时刚给陈淑芬一个大嘴巴,陈淑芬捂着脸一个劲地哭。王家辉指着她,恨恨地骂:“贱人,别忘了,你是我媳妇,我得不着好,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一边骂,一边往门边走。
    门铃一直响个不停,王家辉不耐烦地大声骂了一句:“谁啊?特么的忙死啊!”
    他骂完这句话,门铃不再响了。王家辉走到门边,想也不想就把门打开了,脸上还保持着凶巴巴的模样,看样子是想将按铃的人臭骂一顿。
    但当他看清门外站着的人是谁后,他就一下子蔫了,满脸恐惧。
    门外站着四个人,为首的是个穿着黑色大背心的光头大汉,脖子上戴着的大金链子能把人的眼睛晃瞎。
    男人身后站着三个穿着黑色西服的小弟,这些小弟手里有的拿棒子,有的拿大刀,看着让人心里发怵。
    王家辉顿时没有了刚才牛逼哄哄的样子,他吓得两条腿跟面条似的,要不是扶着墙,他简直都要跪在地上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要剁他手脚的豹哥。
    豹哥嘴里叼着一根两指粗的雪茄,斜着眼看王家辉,往他的脸上吐了一个烟圈。
    王家辉被呛得想咳嗽又不敢咳嗽,憋得脸都红了。
    烟雾缭绕中,男人的脸变得模糊,但声音却直直穿透王家辉的心:“看不出来,你挺刚啊?”
    王家辉心里咯噔一下。
    身后的小弟掂着手里的棒子,冷冷道:“可不是嘛,都敢骂豹哥了。”
    完了。
    王家辉吓得都快哭了。
    他连连摆手解释:“不是这样的,我哪敢骂豹哥啊,就算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豹哥狠狠地推了他一把,直接把王家辉推得滚了一段距离。
    “我看你不是不敢啊,我看你胆子挺大的啊。”
    豹哥和身后的小弟走进屋里,陈淑芬看见,吓得脸都没了血色。
    “哟,嫂子也在啊?”豹哥叫了一声。
    见他看过来,陈淑芬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
    豹哥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双手合十夸张地说:“嫂子别怕,嫂子别怕,冤有头债有主,我们是不会对女人动粗的,不会找你的麻烦。”
    他虽然这么说,但陈淑芬还是忍不住掉眼泪。
    豹哥索性也不理她,踢了一脚趴在地上的王家辉,高高在上道:“钱凑齐了吗?”
    他这话一出,身后的小弟各自扬了扬手里的家伙,看见这些家伙,王家辉吓得嘴唇直哆嗦。
    “凑,凑齐了吧?”
    他浑身颤抖地扭头看向陈淑芬。
    关键时候,他还是得靠着陈淑芬的娘家。他不信,难道陈大山真的不愿意帮他们了?
    “淑,淑芬,你倒是快说句话啊。”王家辉见陈淑芬没表态,急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陈淑芬看了一眼跪在豹哥面前的王家辉。这个男人刚才对自己大打出手,转眼间就像一条狗一样卑微地跪在别人面前,何其讽刺!
    或许大哥说的没错,这个男人真的已经无可救药了。
    想到这儿,陈淑芬嘴角冷冷地一勾。
    豹哥不耐烦地换了一个坐姿,随着他的动作,身后小弟也换了一只手拿家伙。
    可把王家辉吓得不轻,他面容狰狞地冲陈淑芬咬牙切齿地骂:“你他妈倒是说句话啊,我告诉你,我得不着好,你也别想好!”
    这下,就连豹哥也不悦地皱了皱眉。更别说陈淑芬了,她看着这个男人的丑态,觉得无比的恶心。她冷冷道:“不好意思,这次没人再给你擦屁股了,你自己做的孽你自己偿还吧!”
    “你他妈的贱女人!”
    闻言,王家辉气的噌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却被豹哥狠狠地按回去,重新跪在地上。
    王家辉一下子反应过来,他哀求地看着豹哥,双手作揖:“豹,豹哥,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能把钱凑齐,您再给我一点时间。”
    说到这儿,他还用两根手指比了一下,表示真的只要一点时间他就可以凑到钱了。
    豹哥用手轻轻拍了拍王家辉的脸,这是个侮辱性极强的动作的,但王家辉好像意识不到似的,他脸上讨好的笑更浓了。
    豹哥鄙夷道:“你说说,我给你多长时间了?我就是再给你一些时日,你能凑到钱吗?”
    “能,肯定能!”王家辉说的无比肯定。他指着陈淑芬,对豹哥说:“我媳妇的大哥,就是陈大山,县里的莲花制药公司就是他开的,他是大老板,他有钱,有的是钱,他一定会借给我的!一定!”
    陈淑芬再也忍不住,她怒喊:“你做梦!我哥是绝对不会再帮你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你给我闭嘴!”王家辉简直要吃人。
    豹哥冷笑一声,什么也不说了,轻轻歪一下头,身后的小弟就心领神会,两个人牢牢地把王家辉按在桌子上,其余一个人正在擦刀。
    明晃晃的大刀刺得王家辉的眼睛都睁不开,他急的都变声了,然而豹哥却没有一点心软的意思。
    “连我的钱都敢不还,真是给你点脸了,不让你看看豹哥我的厉害,你他娘的真当我是软柿子啊。”
    “豹哥我跟着六哥混了这么久,你他么当我是吃素的?虽说六哥现在金盆洗手了,但这趟浑水,豹哥我是淌定了。”
    “先砍他一只手,给他点颜色看看。”
    小弟应了一声,就抬起手里的刀。王家辉吓得大声尖叫,陈淑芬不忍心地闭上了眼睛,留下两行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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