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见大长公主质疑,却是不慌不忙,笑着道:“谢天峰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以来是京中他儿子指望不上,不懂如何做事。二则嘛,是他去了北疆太过于嚣张……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他自然是要吃些苦头的。柏盛兄弟就不同了,他身上有皇室的血脉,加之谢天峰出事,那些人也不是全然无过,为了稳妥,只怕也不敢再闹什么幺蛾子了……”
    他一一给大长公主分析利弊,听得大长公主缓缓点头,“如你这般说,去北疆倒真是一个不算的选择。柏盛也在如今的位置上待了六七年了,是该提一提了。”
    见大长公主动心,齐王按捺住心中的喜悦,诚心诚意道:“我思前想后,柏盛兄弟应当是最为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就你嘴甜,这天下人才近在皇家,柏盛又排得到哪里去?”大长公主笑了笑,“不过是有你们这些表兄弟们扶持罢了。还是古人说的对,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只要你们兄弟们互相扶持着,如何不愁将来没个好前程呢?”
    这话的意思倒是让齐王忍不住喜上眉梢,连连笑着道:“那是,柏盛兄弟年岁跟我差不多大,小时候我们俩一起调皮,被抓了他总是护着我,如今大了,虽然离得远了,但是情谊是一样的。不然这样的事情,我怎么不找别人呢!”
    大长公主笑着回忆了下往昔,齐王陪着说话,一时倒是没有人想起离去的柏晏钰和齐王妃。
    而这两人如今正在一处偏僻无人的院落中成了好事,齐王妃搂着柏晏钰的肩头,少年的那纤细而有力臂膀,那冲动而热情的撞击,让她陶醉其中,呼吸不由越来越急促,加上那乱、伦和偷、情的紧张,竟然是比平日里和齐王在一起痛快了无数倍。
    ……
    齐王夫妇被留在了大长公主府里用过晚膳才离去,而皇宫之中,皇上的晚上却是伴着几分情报一起用的。
    “老六……哼,不过不失,他也就这么点出息了!”皇上丢开宁王府的情报,又看了晋王府,“老九,胆小怕事!亲哥哥竟然都没有过去探望一下……”
    “老八倒是讲些情分,亲自去了魏王府,不过他扒着魏王干什么,那又不是朕封的太子……”
    魏王所做的事情,还是在皇上的心中留下了芥蒂,而且是一个不小的芥蒂。他摇摇头,“老二,老二哪里能有什么好东西,自然都是普通货色!”
    他看完前面所有,这才伸手拿起了齐王的那份。
    “老四……”皇上神色有些迟疑,想了想才又放下,“还是吃了饭再看吧。”
    不管齐王有没有牵扯其中,这都不是一个会让他有胃口的消息。不过,不看也对他的胃口没有任何帮助。让人撤下了晚上,皇上拿起齐王那份情报看了起来。
    “去了公主府?”皇上皱眉,半响又自言自语道:“是去接萧氏,他们两人……”半响,皇上缓缓放下了齐王那份,叫了郑海进来让把这些都烧了。
    不管是谁,他总归是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他的孩子都大了,而他,还不想认老,他们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老三……老四……你们,太急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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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今日竟然夸赞我……”晋王明显有些兴奋过头,这日跟着宁王到了府中小酌之时,忍不住开口:“父皇一连斥责了二哥和四哥,我原以为我也会被骂,却没有想到竟然还得了赏赐。”
    他说着抬头看向宁王,“不过,六哥做事比我更是妥帖,父皇却……”
    宁王摇头,笑着给他斟酒,“我早就习惯了,九弟今日被赏赐,实在是一件好事,应当痛饮三杯才是。”
    晋王见他真的不在意,这才松了口气,不过心中的兴奋倒是压了下去,语调也沉稳了些。
    他毕竟没有那么天真,只仔细回想了下之前的事情,就试探着问道:“六哥,你说之前三哥莫名被父皇给打了板子,是不是因为四哥做了什么,所以才被父皇借机……”
    实话说,齐王的差事这些天做的并没有大过错,实在不值得皇上发那么大的火。
    晋王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不由放下就被看向宁王,道:“六哥,这……”
    “他们的事情,咱们不掺和。”宁王笑了笑,缓声道:“不管是魏王还是齐王,在父皇心中的分量都是跟我们不一样的。爱之深,责之切。你也别想那么多,父皇今日既然把你的功劳看尽了眼里,日后定然会更加重用你的。”
    宁王一语成真,之后几日皇上时时叫上晋王陪伴左右。晋王一开始还诚惶诚恐,后来陪了几次倒是觉得皇上真是一副慈父心肠,渐渐也就放开了。
    转眼就是四月底,到了,魏王这养了半个月的伤才能下床走动。他一能下床就立刻递了折子进宫请罪,等见到皇上就是哭。三十出头的男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煞是难看,却也效果十足。
    皇上终究是心软了,特别是看着他伤口裂口又渗出血迹,连忙叫了御医给他看。
    之后魏王就拖着伤了身子做事,皇上越看越是觉得这儿子不错,转而就把晋王给忘在一边了。晋王倒是不在意,他在兄弟中当隐形人当惯了,这么几天的恩宠也没让他翘起尾巴。
    只是,他不在意,却有人看不过去了。
    齐王眼看着魏王如今一味的卖乖讨好,心中恨恨,临走的时候就给打出了暗号——可以行动了。
    你以为装可怜就能重新爬上来吗?太天真了,我就让你看到希望,然后再绝望。
    当天晚上,熬不住刑的钦天监学徒咬舌自尽,什么都没有留下。
    ☆、第70章 避开
    这个钦天监的学徒今年十八,跟在钦天监徐忧山身边学了足足六年,平日里面并未有什么不妥的举动,这次被抓了个正着,手中拿着的正是他抄录的今上的生辰八字和命格。
    他自知无可辩驳,因为不曾说过一句讨饶的话,硬生生熬了半个多月的酷刑,最终自尽身亡。
    “倒是个忠心耿耿的奴才!”皇上得知这个消息,怒极反笑。转头看了一眼郑海,招手示意他过去,眯着眼睛道:“你猜猜看,这人究竟是谁的人?是魏王,还是齐王?”
    这样的话郑海怎么敢随意搭腔,只笑着给皇上换了水,嘴巴跟河蚌一样死都不开。
    皇上也并非真想问他意见,然而这事儿却是存在了心里,一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让郑海跟着都不敢放松。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寝宫里才没了动静,郑海松了一口气也眯着眼睛睡会儿,等到再醒的时候,天色都亮了不少。他看了看时辰,这才轻轻入内叫皇帝起身。
    结果,他轻轻叫了两声,帷帐之内竟然没有反应。郑海心中一紧,又上前两步,再低声叫了一声。见还是没有反应就略微提高了声音,“皇上,该起身了?”
    帐内这才略微传出了一下翻身的声音,郑海等了片刻,却又没有了动静。这下他不敢再轻忽,连忙上前掀开了第一层的帷帐,再低低叫了声,见纱帐里面的人影略微动了下,他就上前过去,口中道:“奴才伺候皇上起身。”
    说着掀开了纱帐,只见龙床之上皇上脸色发黄,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水。
    皇上这是病了!
    他连忙放下纱帐,匆匆回去让人去请了御医,然后又派了徒弟去后宫请了皇后。至于早朝,早就被抛掷脑后了。
    当值的两个御医院院判很快就赶来,跪在床边给皇上诊脉,然后才松了一口气对视一眼由年长者开口。
    皇上的病不算大病,不过是郁结于心,燥热上火引起了。
    “今日来白天炎热,夜里凉寒,加之皇上没有休息好,这才内热发作……”那沈院判说了一通,最后和同僚一起开了药方,这才让人抓药熬药。而皇上喝下去之前,自然是早已经有宫女试过药了。
    等着一碗汤药小心翼翼地给皇上灌进去,外面就跪了不少的人。宫中说得上话的妃嫔,以及诸位王爷。
    皇后只觉得身心俱疲,让人把人都领到了隔壁,等一众人行礼之后这才道:“皇上病的不算严重,只是身边也要一直有人照顾才是。侍疾的事情,就有如妃、丽妃和本宫轮流来做。余下只需老老实实在自己宫中,抄写经书为皇上祈福就足够了。”
    她说着看向了齐王,“至于前朝的事情,魏王是兄长,只是这些日子伤了,齐王就多担待一些,余下……”她目光在其余王爷身上扫过,“你们也都多帮扶一把,万万不能皇上醒了,前朝却乱成一团。”
    这样的嘱咐中规中矩,自然是没有人有异议。宁王并没有想要在皇上身边多显孝顺的意思,请安之后就退了出去。晋王跟在他身后,等走到无人的宫道上,这才追上去低声道:“六哥,父皇这病,病得蹊跷?”
    “听闻,宫中的慎刑司昨日死了一个犯人,是钦天监里出来的。”宁王不疾不徐提点了晋王一下,晋王也不蠢笨,立刻瞪大了眼睛,半响才吞了口口水,问道:“那人死前说了什么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宁王笑了下,“不过,只怕正是因为他什么都没说,父皇才会夜不能寐,病倒了。”
    “这事儿,”晋王揉了一把脸,“三哥和四哥斗法,我这个小兵小将的,还是躲远些的好。”这样的事情,可不是他这个刚刚在皇上跟前露过两次脸的皇子就能掺和进去的。他还是老老实实做他的差事,离得越远越好。
    反正皇上病情不重,只要好好修养自然会好。
    宁王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两人出宫,各自回府。明华这边早已经得了消息,见宁王回来神色如常,自然明白皇上的病情不算太过于严重。因此笑着替他宽衣,说起了午饭吃些什么。
    “我倒是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歇息下。”宁王淡淡道,“上书的折子只怕一时半会儿,皇上也没有精力看了。”
    明华闻言双眼一亮,这几日天气越发的炎热了起来,加上端午节快到府上情来往麻烦,她就动了出去躲懒的想法。
    “王爷若是有空,咱们倒不如去京外庄子上住上三五十天的,如何?”她说完又微微皱眉,“只皇上病着,若是咱们出京,怕是不好吧?”
    这关乎孝道……
    宁王闻言想了想,然后缓声道:“那我也病了好了,出京安养,总归是可以的。”反正宁王体弱多病早已经深入人心,时节变化,他病上一病也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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