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规满是嫌弃地白一眼丹歌,“真是龌龊的想法!”
    三人说着,然后走到电梯口,在他们距电梯未远处,电梯恰好到达这一层且打开了们,他们并没有任何停留地就走进了电梯。几人转身,丹歌则若有所思地瞅了瞅监控。
    电梯门渐渐闭合,子规问道:“怎么了?”
    丹歌答道:“似是有人透过那监控打量我们。”
    “你何时有这般敏感的?”子规并不相信。
    丹歌道:“昨日我在那前台的女子身上留下一道气息,那气息就曾透过监控打量,今日这打量则又有不同。”
    “你是看上那女子了?你可不要忘了,你……”
    “谁看上了!”丹歌立马打断了子规。
    子规颇为刻薄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丹歌一边,“嚯,几日未见,就被人家把魂儿都勾走了。竟是我嘴上说的便宜也不许占得!”
    正说着电梯就到了一层,三人迈步出了电梯,却同一时往右一跨,而后一道污水被远处的清洁工推了过来。
    “啊哟!对不起对不起。”这清洁工连忙道。
    丹歌子规金勿三人摆手,道:“不妨事。”然后绕过污水,出了酒店。
    在他们出酒店后,一道身影从一个隐蔽处走出,打量了丹歌等三人一眼,扭头走到清洁工的旁边,递给了一百块钱,“感谢帮忙!”
    “爷们你给咱透个底,这三人什么来路,能未卜先知啊?!”
    “我这也在试探啊!不清楚,明儿个还是这一套,换个面孔来做。”
    “还100?”
    “还一百!”
    “好嘞!”
    丹歌子规自没有听到酒店内的对话,他们三人走出酒店之后,忽然发觉没有了方向。
    “呃……”丹歌看看那边,又瞅瞅这边,最后挠了挠头,没有说出目标。
    金勿看一眼就知道当前的情况了,问道:“你们两人说是来商丘,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还是说你们不知道找的东西的确切位置?我在这商丘曾经也待过一阵儿,你们说一说,我或许能有点线索。”
    子规点了点头,他和子规现在失去了目标,他们要去风家,可他们压根儿就不知道风家的位置。这事情确实可以求助金勿,他们不说去风家做什么也就是了。他说道:“哦,我们要去风家,风家知道么?燧人氏的后裔,没落的隐世家族。”
    “这个……”金勿皱了皱眉,旋即尴尬地笑了起来,“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呢!”
    丹歌思忖了一会儿,道:“这样吧,这风家在这商丘地界上虽然没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机构应该还是健全的,应当有风家的接引住在城中。即便没有接引,本地的同道大概也有知道风家位置的,我们不如分头行动,四处去找。”
    “好,这是眼下唯一的办法了。”子规道。
    “那么我们这样分配,此处面南背北,我向南去,子规往西,金勿往东。如果今天寻不得,明日就顺时针换个方向,我往西南,子规往西北,金勿往东南,第三天再顺时针换方向,以此类推。”丹歌说道这里想了一会儿,道,“我们时间充裕,如果寻不到,可以选择老死在这里。”
    丹歌说完这话,和子规交换眼神,笑了起来。他们除却能去风家找一找,已经没有任何的线索去追寻了,哪怕是那种与紫气异变毫无关系的线索,也是没有。
    “哦,对了!”丹歌补充道,“我们一个方向走到头,中午就不要返回来了。直到晚上,我们再极速返回,返回时注意隐秘,不要让凡人看到我们的神异。回来之后,我们再讨论各自的发现。”
    金勿子规点头答应。
    三人于是出发,丹歌往南而去,子规往西,金勿往东。
    这城之东,多为商店,商店都颇有古色。金勿来自这一头,找了一个茶馆落座,就听起了评书,他哪里有什么心思体丹歌子规探听风家的下落。
    “风家。”金勿端着茶抿了一口,有些烫嘴,“是不是这丹歌子规暗地里受了焦家的委托,到风家求援?明着是驱逐,暗里是求援,这倒不无可能。哪家的驱逐还有送行一说的!对,这焦家送行就可见猫腻,必是丹歌子规有所使命!”
    他将杯中茶一口干完,烫嘴之意全无,他心中焦灼得已比这茶更烫了,“好在老骨他们正在赶来,只要这几日他们找不到风家,我找个缘由把他们引出去灭了……。在太清宫他们有所依仗,这会儿他们可没有了,我就不妨直接跳反!”
    他想着心中的焦躁渐息,随之嘴上的燎泡灼疼起来,“哎哟哟!可tm烫死我了!”
    他以指轻抚,将燎泡按下,“嘶——!不知道老骨他们跟到哪儿了,我一路都画有记号,按理说他们应该已经赶到了。当时真是一时失误,竟没有告诉他们我们要来商丘。也是这忽然的变化使然,谁tm知道两个人都鸿运当头,能看见井中金蟾,还能为他们所用!”
    金勿想着一拍桌子,“最为关键的是那井里头还真的有金蟾!”
    而等他抱怨完,才发觉一茶馆的人都直愣愣看着他。
    这茶馆头里面坐着一位,一人占了一张桌,两头还跟着俩戴墨镜的随从,看起来是个阔爷。
    这阔爷脖子上一条金链子,手上三五个金戒指。他腰上一条革腰带,那扣可是金的;身上一件短袖,领口的线可是金的;下面一条肥大的裤子,裤上那链可是金的;脚上趿拉着人字拖,人字拖那扭可是金的。
    这金货喝了口茶,也不咽,把杯盖猛然往杯上一磕,“蹦冷冷”从茶盖上跳起了一道金线,他也不管,扭身就骂,“blingling”从嘴里闪出了一颗金牙,“哪儿他么的没头没脸的东西坏老子兴致?”水则顺着这金货说话喷得随处都是。
    金勿欠身弓腰,不卑不亢地说道:“爷,我一个激动没稳住,扰你兴致了。”他往台上一指,“这台上口生,我听得不过瘾,要不咱给你说一段。”
    这一声也给金货叫舒服了,但听到金勿要说书,挑了个眉,这眉也不是常的眉,刷的金粉。他道:“你给咱来一段?你那里什么故事,你金大爷我在这儿听了十几年了,但凡列得出的,我听了个遍。你说得要没了意思……”
    他说着一指脚下的人字拖,“金大爷这趿拉板儿,可就拍你脸上了,它一个纽扣能按死你。”
    金勿轻笑一声,“爷,咱别的没有,故事可不少。保你一个都没听过,你要说听过了,你金大爷那茶杯在,我扎里头淹死去。”
    “好!那你上吧!”这金大爷一扭身,自己的桌子被刚才盖茶杯时溅出来的水搞湿了。“这不得!来,咱腾倒腾倒,换个地方坐了。”他说着两臂一张,两边戴墨镜的就知趣地伸臂一托,这金货被半拖半就,一阵叮当乱响,被搞到了旁边的一张桌子上。
    金勿斜眼瞅着,在这金货随从撒手,金货要坐下而没有坐下的时候,手拿抚尺“啪”就是一拍!
    “啪嗒,轰隆,咚!”
    那金货被这一吓,没有坐稳,把身下的椅子挤歪了。他一屁股墩儿跌在了地上,然后又因为身上沉,他的头直接也磕了地,就直接在桌下挺尸了。
    那俩随从在这金货摔实了,才出手搭救,将金货架在了椅子上。这会儿金货更好了,面如金纸,浑然一尊金身像了。这金大爷起来可连骂都没骂,他自己个儿不稳当怨了谁。虽说明面里没气性,暗里头气大了去了,就准备逮着金勿的评书凿,一定要让这金勿吃上他的趿拉板儿。
    金勿也没什么定场诗,直入主题,头一句就是,“这故事发生在西南一片密林之中!”
    如果丹歌子规在此,一定骂一句,“得了吧!翻来覆去就这一个故事!”这就是那杨管家给丹歌讲过,金勿给子规讲过的故事,那蝎妖的故事。
    金勿倒有些水平,虽说在凡人听起来是天马行空的玄异,却还是将人镇住了。那金货抠了抠脚,最终是把人字拖穿好了,“这孙子故事还行,打不出手哇!”
    而在金勿糊弄金货的时候,子规则走到了这城的西边。
    西边,多是卖菜卖水产卖瓜果的。
    他扎进里面就出不来了,好家伙这一边是卖鱼的,那一边还有个卖鱼的,这边的鱼馊了,那边的鱼烂了!还有各样瓜果腐烂的气味,农药的气味,这才是五味杂陈,一下子把他熏了个够呛。他引以为豪的嗅觉,在这里毫无用处,反而自找麻烦。
    鼻子不管用,眼睛耳朵倒还有些用处。他闭目细听,就听到这菜市场再往西去,似是出现了与别人并不相同的声音,那并不是叫卖,也不是买卖。这引起了子规的兴趣,他于是径直向那边走去。
    他越过了重重阻隔,来在了一条街,这街上倒是变了花样,那一边多以买生鲜,这边就是厨房用具,当中以碗居多。
    而在这买碗当中,有一户悄然挂了个小牌子,上面写着三个字:“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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