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死了。”姜成袁声音很轻,但情绪的释放却让杨歆琬心里宛如压了一块石头。
    “跟你没关系,要是有什么都是上一辈的事。”杨歆琬语气略微慌乱,姜成袁看出来了,安抚的拍了拍她的头。
    “我知道。”
    杨歆琬抓住他的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表情,用力道:“真的真的跟你没有关系,既然父亲和母亲不知道,你就是姜家的嫡长子,把那个女人说的话忘了……”
    忘记不追究才是最好的结果,要不然这件事暴露了出来,明明不是姜成袁的错,明明他也是被害的那个,却会变成众矢之的。
    姜成袁的手指梳理着她的头发就像是梳理着记忆一样,突然有了叙述的兴致,说起了那封信的内容。
    可能早就怀疑过自己的身世,所以收到了一封荒谬无比的信件,看了一种的内容,姜成袁用的方法是顺着蛛丝马迹查处结果,而不是把那封信和小五扔在一边。
    信里面不止说了姜成袁不是姜家的孩子,和小五是他同母异父的弟弟,还有他出生的原因,姜成袁的生母被恶霸霸占,在他的强迫下生下了姜成袁,姜成袁的生母逮到机会逃走了之后,并不想要肚子里的拖累,但又不想杀了自己的亲生孩子,所以就想办法把孩子换到了别的人家。
    女人生产少不了的就是产婆,姜成袁的生母买通了几个产婆,最后选中了林氏,恰好两人发动的时间相似,孩子也轻易的换了。而那孩子体弱,没到她手里就死在了路上。
    听完杨歆琬觉得有几个说不通的地方,要是姜成袁的母亲不想要他,生下来直接送给别人抚养就是了,听感觉他生母并不缺钱,怎么会一定要把他换到别人家。
    这其中想必还有姜成袁生母隐瞒的地方。
    “她说了你生父是谁吗?”
    姜成袁摇头,那封信的目的只是想让他接收小五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而不是为他解惑来的,他顺着蛛丝马迹找到那个女人生前的住的地方,已经只剩下的坟墓。
    他克制住了自己,才没有让人把坟墓刨开,看看她到底长什么样子。
    他尝试过从小五这里取得信息,他可能是早早得了那女人的交代,所有闭紧了嘴巴,强迫的厉害了就叫他爹。
    不用想这就是那女人想出来的办法,解释这孩子最好的由来就是让他成为他的私生子。
    “回去罢。”
    看着他透着疲惫的眸子,杨歆琬点了点头,想起了刚刚抓紧她的手的小五,迟疑了片刻:“小五……”
    “我会让人跟他解释清楚。”
    “嗯,”如果姜成袁没有说他的身世,杨歆琬原本打算把小五带回侯府照顾,但现在感觉到了男人厌恶的情绪,又怕小五的存在让别人察觉到别的东西,就放下了这个念头。
    回去的路上两人静默的可以听到车外的马蹄踏踏的声音,路面上又未化开的冰,钉了铁掌的马蹄每次踩过,破碎的声音格外明显。
    杨歆琬虽然坐在姜成袁的身边,却觉得离他格外的远,他垂着眸,整个人就像是隐在阴影里,修长的四肢在阴影中被缩成了一团,身上的气势依旧,却透着几分寂寥。
    像是没有人能走到他的心里。
    对她来说,他是跟她纠缠了五年的夫妻,在她死亡时陪着她的人,但对姜成袁来说她是不是只是一个略有好感的新婚妻子。
    在她的面前撕开伤口,他是不是会格外的难受。
    想到这个杨歆琬就后悔过早的去触及他心中的这件事,因为不管是五年后还是如今,他对她的感情都太自然,让她忘了思索两人这一世还没成亲多久的事实。
    杨歆琬抱紧了姜成袁的腰:“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
    姜成袁移过头来看她,察觉了她眼底的惶恐不安,嘴角勾了勾:“你以为你把我扒的干净,还会有走的可能吗?”
    杨歆琬愣了愣,扑哧一笑:“是哦,我还以为是我强迫你,没想到你是在设圈套让我离开不了。”
    “难不成你想过要离开?”姜成袁挑眉反问。
    杨歆琬抱着他蹭了蹭,上一世是她傻,这一世从头来过,她怎么可能会想要离开。离开了他她还能去哪。
    心里这样想,杨歆琬嘴上却道:“那可不一定,要是你对我不好,我说不定就跟别人跑了。”
    远处还有齐恒那个瘦小的兔崽子在窥视,的确要好好守好属于自己的领土,姜成袁巡视了一遍自己的“领土”,又伸手掂量了一遍:“嗯,我会把你喂得离不开我。”
    杨歆琬气喘吁吁,脸色绯红,嗔了他一眼。
    应该说两人都是心理承受力强的人,回到了侯府两人就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完全不像刚刚经历过大风浪。
    ……
    被林氏罚跪,姜甄落水没病,也羞得生出了病来,从世安院回了青莲院就一直缠绵病榻,叶姨娘守着她眼睛每日都是哭的红肿。
    就这样林氏不嫌乱的在过年前把叶琴清接进了侯府,美其名曰不好让叶琴清一个人在外面孤零零过年。
    叶琴清虽然是正经人家的女儿,却是不清不白的跟了姜侯爷,林氏同意让她做妾就是大方了,派了一架小米分轿子就把人接进了侯府。
    说起来林氏接叶琴清进府简直算是叶家的恩人了,叶琴清被赶出侯府之后,在家就一直闷闷不乐的,得知自己的父亲要把自己嫁给一个芝麻小官做正房,吓得只差没逃了。
    叶家虽然有了叶姨娘和侯爷的帮扶,也不过是个商户人家,跟侯府沾着的那点亲戚关系还是靠一个妾侍维系的。他们自个知道叶姨娘在侯府里面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别人不知道,所以叶琴清的亲事就有些难办。
    能嫁给一个清贫的小官做正房已经是了运气,可是叶琴清对这运气没什么兴趣,越发越想回到侯府,后面觉着就是不能嫁给姜成袁做妾,嫁给姜侯爷做妾也是好的。
    姜侯爷虽然年纪可以当她的爹了,但是保持的很好,不像是其他中年男子一样顶着一个大肚子,身高体壮,人又温柔。叶琴清越想越合适,就去跟叶老爷说了。
    叶老爷把叶琴清送到侯府本来就像是能让自家跟侯府跟亲近一些,所以女儿那么说,晓得说不定会得罪自己的妹妹,还是给女儿想了办法。叶姨娘帮扶他们不过是为了给姜侯爷留下一个好印象,顺便利用他们中转拿钱,叶老爷早就想脱离了这层关系,只是不敢背着叶姨娘给姜侯爷送女人而已。
    姜侯爷觉得自己能跟左侍郎成为至交,都已经算是了不得的事情,就证明他是在交朋友方面是不挑的,所以叶老爷跟他说的上话,偶尔能约他去叶府喝酒拍马屁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喝一场酒把自己的女儿送到了姜侯爷的床上,后面见着姜侯爷虽然没有把叶琴清带回侯府的意思,但也给了他们不少的好处,叶老爷也满足了,可惜好景不长,姜成袁就把叶琴清送回了叶家,还威胁了他们一番,让他们连闹都不敢闹。
    原本以为一个青白姑娘就那么的被毁了,如今林氏要把叶琴清接进侯府,可不是他们占了大便宜,林氏可不就是他们的大恩人。
    因为这个,就是卖女儿给的银钱少了些,叶老爷也忍了。
    叶姨娘和林氏她们都知道姜侯爷糟蹋了叶琴清,但是府里的姑娘们却不知道,姜姝听到叶琴清成了姜侯爷的姨娘,一阵恶心,而姜甄更是有种没脸见人的感觉,恨不得整个人长在床上。
    “姨娘,叶琴清可是你的侄女,你怎么能让她进爹爹的后院,我以前都叫她表姐!”姜甄脸色发白,她以前为了气姜姝还经常带叶琴清出门结识别家的姑娘,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她的表姐成了她爹的姨娘,她还有什么好活的。
    叶姨娘知道林氏这是打她的脸,她偏偏就要憋着不气。
    “夫人那边的亲戚才是你的亲戚,叶家的人跟你有什么关系,叶琴清不是你的表姐。”
    要是林氏那边的亲戚是拿得出手的大户,她自然要认,但是林氏的亲戚还不如叶家,她自然就不会分的那么清楚。
    被叶姨娘教训,姜甄依然觉得委屈:“就算不是亲戚,背地里我也叫了不少声表姐了,她怎么能那么不要脸。”
    叶姨娘拍了拍女儿的头,她自然也觉得叶琴清不要脸,姑母睡过的男人她也往上蹭,听这事的时候原本是想拿来恶心林氏,只是没想到林氏突然变得聪明了,反而来恶心她。
    “就当做看不见她就是了。”
    叶姨娘想当做看不见叶琴清,但是林氏却不那么打算,为了一个姨娘再收拾一个院子浪费地方,说梅香苑的大小超出了份例,就把叶琴清安置到了梅香苑。
    正房依然还是叶姨娘住,但东梢间却住了叶琴清。
    姜侯爷不好当着叶姨娘的面去跟她的侄女颠龙倒凤,也不好意思当着叶琴清的面跟叶姨娘眉来眼去,一时间后院的其他姨娘倒是又回了春天。
    想办法邀了姜侯爷几次见面都没有邀到,叶姨娘只差咬碎银牙,可惜叶琴清却是个不张眼的,不知道此时叶姨娘正恨她,还想着跟她联手的事情。
    可能是身体被糟践过了,脸皮子也厚了,叶姨娘懒洋洋的躺在榻上,涂着蔻丹的手指翘着观赏,语气中三分不耐:“不知道妹妹找我有什么事?”
    叶琴清脸上一臊:“姑母别怎么说清儿了,若不是爹爹逼我,我是怎么也不可能进这侯府。”
    “行了,你是个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装模作样个什么劲,有那功夫赶紧把话说完赶紧去后院抢侯爷去,妹妹你这刚进府侯爷就没去你房里疼过你,以后可就要过得苦了。”叶姨娘笑盈盈的就像是在跟熟悉的人打趣。
    叶琴清的脸上又红又白,但是知道要是不过叶姨娘这一关,她永远都得不到姜侯爷宠爱了,只能忍着羞耻继续赖在叶姨娘的屋里。
    叶姨娘斜眼见她给她按腿,啧了一声:“妹妹何必那么客气,都是伺候的侯爷的,怎么能劳烦你来伺候我。”话虽然那么说,腿却伸的更直了,直接翘到了叶琴清的膝盖上。
    叶琴清垂下的眼里烧着火,可手上依然十足的温柔:“姑母就别臊我了,清儿能伺候你是天大的福分,只是姑母不嫌弃清儿,就是让清儿当牛做马,清儿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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