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萧拓与她气息相闻的可能性,他还怎能忍耐得住,以往所修炼的沉稳若定运筹于胸也不重要了,取而代之的是蚂蚁噬骨般的酸痛。
    秋叶扶起冷双成,将她放在怀里,低头细细打量。她依然酒醉,睡得沉迷,脸侧淡淡的,像是方才在对街回头时的惊鸿一瞥。
    他善于揣度她的心意,当下即知,她因厉言驱逐之事仍在生气,不仅如此,她还不想见到他。
    秋叶搂紧了她,不由得低声说:“傻瓜软硬不吃,偏生又爱生气,想要我怎样做?”他抵着她的额,轻轻问:“该怎样做,你才会舍不得离开我?”
    她突然睁开半轮眼帘逡了他一下,复又闭眼说道:“秋叶?”
    他低低应了声。
    “走远些。”
    他使出两分力箍了箍她的腰,引得她不适地皱起眉。他恨声说:“走得还远,你也要回到我身边来。”
    许久过去,才听她迷糊应了一句:“那我走远些,不见你最好。”
    秋叶当机立断,用指尖挑开瓶塞,将果酒对准了冷双成的嘴。她稍稍抗拒,他便喂她喝下去,不多时,又让她服服帖帖倒在怀里。
    室内门窗紧闭,气息浅近。
    冷双成穿着淡色素雅的衣衫,如一株美丽的兰,却碍着秋叶的眼了。他摸摸她的臂下及腰线,掌握到了解衣的诀窍,当下不客气地褪光了她的衣裙。
    他细细查看她的周身,将她上上下下打量得清楚,见无多出的伤痕才放下心来,对她肩头残留的一道刀背磕击的瘀痕推拿了一刻,直到淤血散去。
    正事完毕,闲情又上眼底心头。
    冷双成被喂三次酒,完全失去了抵抗力,任由秋叶拿捏。寂静的阳光透过窗纸,落在她肩上,蒙上一层荧荧光影。她的白玉肌肤,润泽的弧度,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尽数呈现在他眼前。
    秋叶看得喉头一紧,深深吐纳几次,止住了欲念。他将外袍解开,褪下中衣,替她遮掩好身子。她被打断了睡梦,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隔衣抗拒。
    先前的衣裙散在床边。
    藕荷色的衫子、绣花长裙,配饰齐整,质地精良。一层层解开她的包裹,一层层透着女儿家的香气,如同不经意间,向他展示了雪色香肌下的诱惑,还有意想不到的新奇世道。
    她的衣袋、袖囊、腰带里都塞满了小玩意儿,有银票、香囊、火折子、公主书束、白玉石子、未绣完的白布人偶以及一袋焙制的小吃食。
    香囊透着一股淡馨,承载着男女之间的绮念,让秋叶最先抓起,去探一探里面的究竟。
    没有令他恼火的东西,只是装着黑白两色用圆木削出的棋子。
    再拈起小布袋查看,里面盛着一半的酥脆干果,似乎就是刚才她所念叨的“好味道”出处。
    秋叶看了看此刻睡得安然的冷双成,不禁笑了笑。他抱起她,将她的头搁在肩膀上,箍住了她的腰,问道:“你是不是被萧二的手艺收买了?”
    冷双成低喃了一句,似在念着:“我要睡了,你回避吧。”
    秋叶哪能回避,而是将干果放在她嘴边,看她反应。她当真用唇舔了舔,再追逐过去,被引到他怀里才尝到了一点味道。
    他冷笑:“还真是被他收买了。”如法炮制,又取出第二颗干果引得她逐食,不让她如意就丢掉了果子,再收她入怀。
    耳旁传来一阵水潮拍击石岸的声音,还有三言两语的对答。
    冷双成晃晃悠悠醒来,发觉是在一口箱子里,且被锁住了眼扣。她蜷卧在柔毯里,皮肤最能感触到柔和之物,用手一摸,当即明白已是裸身。
    也仅仅是比不着寸缕的情景好一点,因她身上,还有一件散透着熏衣香的中衣遮挡着。
    她捻了捻中衣里衬,摸到熟悉的避水衣冰丝韧性,深深一叹,原来刚才的感觉不是发梦,而是切切实实遇见了秋叶。
    她起掌拍击箱壁,纹丝不动,一道细密的语声在外警告道:“再费劲也容不得你裸身出逃,外面一共有十三个男人,你的一念之差,会让他们失去眼睛。”
    冷双成只得躺倒,听见宋国通译与辽国官员交涉,已采补完丝织品,可即刻开船。随即箱子被运进三楼客舍里,伴随着门窗紧闭的声音,四周最后归于平静。
    她一动不动地躺着,想了又想,十分拿捏不住,秋叶到底是什么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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