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儿!”司马衷面上无光,加上心情烦躁,掐住她手腕时,力道也大了,“你别再闹了,朕忍让你还不够?”
    “啊,好疼!”羊献容痛的大叫,眼泪都流了出来,没头没脸地捶打司马衷,“坏人,放手,放手!”
    司马衷越发恼怒,连日来心中的烦躁,也到了极限,猛地将她甩出去,“够了!你当朕是什么人!”
    司马遹和王惠凤正带着司马欢如到了门口,就见羊献容摔了过来,两人都扶不及,眼看着她摔趴在地,额头“咚”一下,撞上了门槛,痛地大叫。
    “贵嫔娘娘!”司马遹顾不上问发生了何事,忙去扶羊献容,“你没事吗?有未摔着哪里?”
    “母妃!”司马欢如大叫,瞪着司马衷,“父皇为什么要打母妃?父皇坏!”
    司马衷原也没想伤着羊献容,方才是一时用力过猛,正觉得歉疚,听司马欢如这一说,火气又上来了,“欢如,你好大的胆子,敢这样跟父皇说话,是谁教你的?”
    “父皇打母妃,就是坏人!”司马欢如噘嘴大叫,“母妃病了,你还打她,我不要你在这里,你走,你走!”
    说着话,就要过去推人。
    羊献容不知怎的灵台忽然清明,忍疼将司马欢如一下抱过来,“欢如,不要过去!皇上不喜欢你了,他会打你的,不要过去!”
    司马衷大怒,“容儿,你说什么!你竟教欢如这些?朕哪里不疼欢如,你自己说!”
    “父皇息怒,贵嫔娘娘神智不清,欢如年纪又小,父皇怎可与她们计较。”司马遹从旁劝说。
    司马衷却下不来台,过去拽着司马欢如就走,“欢如不能留在这里,不然会被带坏,欢如,跟朕走。”
    “儿臣不要!”司马欢如才见到母妃,哪愿意走,又跳又叫,拼命挣扎,“儿臣要跟母妃在一起,母妃,母妃!”
    羊献容眼前有些模糊,似是骤然记起失去骨肉之痛,神情陡然变的狰狞,不要命了一般扑上去拉人,“不要抢走我的孩子!欢如,回来,回来!”
    “不行!”司马衷也倔起来,硬是拽着司马欢如不撒手,“欢如不能再留下来,你这个样子,会吓到她,也会教坏她,朕要亲自教导她!”
    “哇……”司马欢如大叫起来,“母妃,儿臣痛,儿臣好痛……”
    司马遹和王惠凤都有些傻眼:这让他们帮哪一边?
    司马欢如这一哭,羊献容登时急了,拖拽着到了门口,她顺手拿起用来顶门的一根棍子,挥舞着就打,“放开!”
    “啊!”这一棍正打在司马衷手臂上,他痛的一个哆嗦,不由自主松了手,怒道,“容儿,你……”
    容儿竟动手打了他!
    “贵嫔娘娘不可!”司马遹大吃一惊,赶紧拦在司马衷身前,“父皇并无他意,娘娘怎……”
    “走开,走开!”羊献容一手护着司马欢如,一手挥舞着棍子,“不准过来,不准抢走我的孩子!”
    “父皇还是先走吧,”司马遹护着司马衷向后退,“贵嫔娘娘现在有些不对,父皇当心受伤。”
    司马衷气的脸色铁青,“可是欢如……”
    “贵嫔娘娘不会伤害欢如的,儿臣会让她身边的人看着些,父皇越是在这里,贵嫔娘娘越不会安静下来。”
    司马衷看一看羊献容这样,虽气,也是莫可奈何,只好愤怒离去。
    所幸这时候,韩青拿药回来,虽不知之前发生了何事,可看看倒在血泊中的明霜,挥舞着木棍的主子,就知道不妙,“太子殿下,这……”
    “保护好欢如和阿容。”司马遹嘱咐一句。
    “是。”韩青暗暗叹气,娘娘的症状,似乎更加严重了?
    司马欢如见父皇走了,才欢喜地回头抱住羊献容的胳膊,“母妃,我不要走了好不好?我要跟母妃在一起好不好?”
    羊献容扔掉木棍,疼惜地摸她的脸,“那是自然,母妃一定会保护你的,坏人若是敢来,母妃就把他打跑!”
    “母妃真好!”
    “啊!”羊献容猛地想起一事,“韩青,你快些看看,明霜是不是死了呀?她流了好多血,她一定死了!”
    亏的她还没忘记,明霜挨了一顿好打。
    “娘娘别担心,属下看看,”韩青试了试明霜的鼻息,再查看了她的伤势,道,“明霜只是受不住痛,昏过去了,没有性命之忧,属下这就带她去敷药。”
    “哦,哦,那快去吧,欢如,跟母妃来,母妃有好吃的给你。”羊献容的心思立刻都放在了司马欢如身上,带着她进去。
    韩青让人将明霜抬到屋里,将她破烂的衣裳剪去,再帮她清洗伤口,敷好药。
    好在明霜一直昏迷,感觉不到痛,若不然她哪受得住。
    ——
    原本司马衷以为,羊献容只是不愿与司马欢如分开,才会与他动了手,他虽当时气愤,过后想到她还在病中,也断不可能与她记仇。
    可谁想第二日一早,韩青即来禀报,说是昨天夜里,羊献容忽然发了疯,非要找自己的孩子,宫人们拦着不让她出宫,她拿着木棍追着他们打,打伤很多人不说,自己摔了跟头,磕的鼻青脸肿,好不狼狈。
    瞧她那疯狂的样子,若是真出了常宁殿,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倒霉呢。
    司马衷一听之下,又气又无奈,苍白着脸,好一会没应声。
    “父皇,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司马遹思虑一番,道,“贵嫔娘娘病情越来越严重,宫里宫外,很快就会瞒不住,若她再发起狂来,伤到更多人,只怕……”
    之前为了顾全父皇面子,也为了不让阿容受到非议,是他向父皇进言,万不可将阿容疯癫之事说出去,只说她失了胎,身体虚弱,需要静养。
    可谁想到阿容的疯病越来越严重,宫里人多嘴杂,这哪瞒得住。
    “依你之意又当如何?”司马衷不耐烦地道。
    “不若将贵嫔娘娘送出宫去吧,”司马遹见父皇脸色一变,忙道,“儿臣也是为了父皇着想,将她送出宫去,就送回羊家也可,调养好后,再让她回宫,岂不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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