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城君死了?”司马遹正逗弄自己的孩子,刚刚两个月的司马虨,闻听唐卓禀报,愣在了那里。
    广城君郭槐,贾南风的母亲,他名义上的外孙母。
    虽说贾南风一直利用他,打压他,后来见他脱离她的掌控,甚至想要谋害他,但郭槐对他,却一直很好,将他当成亲外孙一样疼着。
    或许是郭槐与贾南风所处的角度不同,她一直觉得,只要拉拢好司马遹,贾家和郭家才能长久富贵,故不但一直想要保存司马遹跟韩香雪的亲事,还经常劝贾南风,要善待司马遹,不要过多地为难他。
    可惜,贾南风利欲熏心,且不顾人伦,非要将司马遹拿捏为自己的玩物,以至于两人之间渐成仇家,到如今水火不容,势不两立,郭槐也只能徒叹奈何。
    “回殿下,正是,贾家今日发丧。”唐卓回话,有些幸灾乐祸。
    并非对广城君有什么怨恨,是她一死,贾南风势必要悲痛莫名,还要处理她的丧事,又可消停一阵了。
    “知道了,你退下吧。”司马遹挥了挥手,心情总是有些烦闷。
    蒋美人从内室出来,她亦听到了方才的话,劝慰道,“殿下莫要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
    听说广城君一直病着,虽有太医竭力诊治,仍未能使得她好起来,上了年纪的人,身体总归是弱的。
    “本宫倒也说不上难过,广城君对宫,倒也不错。”司马遹叹了口气,“如果她不是贾南风的母亲,本宫倒可以前往吊唁,为她上一炷香。”
    “是,殿下英明。”蒋美人也不好多说。
    司马虨忽地哇哇哭起来,想是饿了,十分可怜的样子。
    蒋俊忙过去抱起他,“殿下,道文饿了,妾身喂一喂他。”
    这孩子正是她怀胎十月所生,司马遹的长子,取名司马虨,字道文,生的虎头虎脑,惹人怜爱。
    蒋美人所怀第一个孩子被贾南风所害,胎死腹中,她每每想起,总会难受,好在上天垂怜,她又生了这个孩子,所有心思都放在这面,也就不再去想从前的事了。
    “喂吧,道文就是吃的多,饿的快。”司马遹看着爱儿,露出宠溺的表情来。
    有了这个孩子,他就后继有人,也可安心了。
    “是。”
    正喂着呢,王惠凤匆匆进来了,“道文哭了?是不是奶娘没有好好看着?偷懒是怎么着……啊,原来殿下也在,妾身见过殿下!”
    她虽已当太子妃这些年,爽朗的性子也没怎么改变,方才听到孩子哭,没瞧见是怎么回事呢,先数落上了。
    蒋美人也要起身见礼,被王惠凤按住了,“你喂道文吧,不必多礼。”
    “谢太子妃。”
    司马遹是极喜欢她这性子的,心无城府,与她相处,很是轻松,笑着扶起她,“不妨事,是道文饿了,阿俊会照顾她的,你呀,就知道心疼道文。”
    这孩子虽不是王惠凤亲生,她却比对自己亲生孩子还要疼爱,每日里都要抱一抱才开心。
    “殿下取笑了,妾身就是瞧着道文这孩子投缘,越看越喜欢。”王惠凤抿唇笑。
    “或许是你跟道文上一世的缘分。”司马遹笑道。
    “可不是吗,妾身不能给殿下生个一儿半女,幸亏有蒋姐姐生了道文,妾身要好好谢谢她才行。”王惠凤说这话时,羡慕而又遗憾。
    也不知是为何,她侍寝的日子比蒋美人还要多,偏偏就是不见有孕,召太医看过了,说是她身体无恙,完全可以有孕,可这些年过去了,她的肚子就是没有动静,可也奇了怪了。
    蒋美人唯恐她太过难受,忙安抚道,“太子妃别想多了,你是有福之人,身子也康健,一定会有孕的。”
    司马遹也道,“阿俊说的不错,太医不是正给开着药吗,本宫晚上去你屋里,咱们多多努力,你定会有孕的。”
    王惠凤“腾”一下红了脸,娇嗔道,“殿下不要这样取笑妾身,妾身都无地自容了!”
    夫妻房里的事,也能这样拿出来说,她可受不住。
    司马遹大笑,“怕什么,阿俊又不是外人,昨晚阿俊还要本宫多多疼惜于你呢。”
    “殿下不要说了,羞死人了!”王惠凤扭着身体不依。
    蒋俊也不禁笑起来,“殿下,太子妃脸皮子嫩,可不似妾身这样不知羞,殿下还是不要拿姐姐开玩笑了。”
    “就是,还是蒋姐姐向着我!”
    三人说说笑笑,十分热闹。
    “对了,”王惠凤想起一事,“殿下,广城君过世了,家父等人都前往贾府吊唁,殿下是否……”
    司马遹敛了笑容,“待本宫禀报过父皇再说吧,父皇这些日子龙体不安,本宫还是要服侍好父皇才是。”
    “殿下所言极是,”王惠凤见他如此反应,就知道他对贾南风的厌恶,不敢多说,“妾身也知道父皇龙体欠安,皇后又……若是容贵嫔在就好了……”
    话一出口,她又暗暗懊悔,谁不知如今在这宫中,“容贵嫔”三字就是禁忌,哪敢多提!
    自打容贵嫔疯癫后离宫,皇上就再也没有欢喜过,也是因为思念容贵嫔,龙体才会一日不如一日,若有谁提起来,必惹他愤怒。
    司马遹倒也没有怪她,道,“父皇是念旧情之余,容贵嫔对父皇情深意重,若不是出了那等意外,又如何会……可恨贾南风却仍可以全身而退,如今在后宫更是得意,本宫看到她那嘴脸,就厌恶的紧!”
    当时父皇若不给贾南风一纸承诺,就换不回容贵嫔的安然,父皇也是无可选择。
    这两年贾南风虽也因忌惮父皇翻她旧账,不敢太过嚣张,然而父皇身体不好,后宫仍旧是贾南风说了算,且她如今又不安分,要伸手管朝堂之事,若再不狠狠打压,恐怕又要成往日局面了。
    “殿下息怒,皇后如此,也不是一两日,殿下还要多多防着些,”王惠凤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地道,“殿下,容贵嫔现下如何了,是否好些了,何时能回宫?”
    恐怕只有容贵嫔回来,皇上才能好起来,也只有容贵嫔,能与皇后对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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