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司马遹冷笑,“昨晚有刺客?”
    贾南风正色道,“正是,那刺客硬要她带路去太极殿,她担心皇上会受伤害,抵死不从,才会受伤,所幸有侍卫经过,打跑刺客,香雪才得以逃走,被容妹妹所救!”
    司马遹真是佩服贾南风,这样的谎话都编得出来!“母后说这话,也太可笑了!宫禁森严,怎么会有刺客!即使有,也不可能毫无动静,皇宫那么大,刺客怎么偏被韩贵人遇上?若她当真遇上刺客,在侍卫过来相救之前,她早就被杀了,还有机会逃脱?”
    司马衷冷哼一声,“不错,皇后,你到底隐瞒了什么事?”
    “臣妾没有,昨晚臣妾得到消息,赶到玉堂殿时,香雪已经出了事,她与臣妾说了一切,臣妾是照实禀报皇上。”贾南风一脸哀伤地道。
    羊献容暗暗赞叹她的聪明,看出事情不如她预料的那相发展,即将一切都推到韩贵人身上,到时若韩贵人在皇上面前说出不一样的理由,她则可说成是被韩贵人给骗了,先将自己撇干净再说。
    司马遹嘲讽道,“是韩贵人与母后说,遇到了刺客?如此说来,韩贵人昨晚到底做了什么,母后并不知道了?”
    “确切地说,本宫并未亲眼所见,”贾南风看向他,眸光有些狠厉,“熙祖,莫非昨晚的事,你都清楚?香雪是遇上了刺客,还是发生了其他的事,你都亲眼看见了?”
    “儿臣……”司马遹哽了一下,心道好险,显些说出来!
    皇宫那么大,韩贵人昨晚又是要侍寝的,他怎么可能会看到她出了什么事?
    “怎么,熙祖,你是否知道?”贾南风心中越发肯定了先前的猜测,“还是说,昨晚的事,你也参与其中?”
    “母后在胡说什么,儿臣怎么会!”司马遹气的脸色发青,却也多少有些心虚。
    昨晚算计韩贵人,的确是痛快,然而毕竟下作,贾南风又如此咄咄逼人,他在她面前,始终还不够沉稳。
    “够了!”司马衷一拍龙案,“既然一切都是韩贵人所说,那就待韩贵人前来,朕再问个分晓!容儿,你还有什么话说,昨晚你可曾看到刺客?”
    羊献容恭敬地道,“回皇上,臣妾并未见到刺客,当臣妾遇上韩贵人时,她已经昏倒,臣妾与韩青将韩贵人送回玉堂殿,即让人去请了皇后娘娘来,臣妾离开的时候,韩贵人还没有醒。”
    司马衷握住她的手,温柔道,“朕知道了,你未吓着吧?”
    贾南风恨的掐紧了掌心。
    香雪伤成那样,皇上都无动于衷,就知道关心容贵嫔是否吓着了,就这样拿贾家的人不当回事吗?
    “谢皇上关切,臣妾没事,倒是韩贵人,伤的很重,皇上是否让御医好生替她诊治诊治?”羊献容眼角余光瞥到贾南风的脸色不好,知道皇上此举,又替她惹到贾南风了。
    不过也罢,反正彼此之间,也只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和气而已,翻脸,是早晚的事。
    “稍候再说。”司马衷对韩贵人,毫无怜惜。
    不多时,夏公公匆匆而来,脸色惨白,“回皇上,韩贵人……悬梁自尽了!”
    此语一出,众皆沉默。
    “什么!”贾南风脸色大变,悲愤道,“香雪她……皇上,臣妾先行告退!”说罢叩了个头,急匆匆跑了出去。
    “死了?”司马遹愣了一下,接着哼道,“死了正好,反正她已成残花败柳,活着也是丢人现眼!”
    司马衷皱眉,“熙祖,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
    “儿臣可没碰韩贵人!”司马遹赶紧声明,“儿臣昨晚不是与父皇商议朝政之事吗,过来时,隐约看到韩贵人与人在说话,儿臣哪知道她做了什么?”
    “你真不知道?”司马衷怀疑地看着他。
    “儿臣不知。”司马遹才不会傻到把算计韩贵人的事说出来呢,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有错,可韩贵人到底是父皇的妃子,若父皇知道,是他算计了她,定会生气。
    司马衷看他样子不像在说谎,也就没再多问,“熙祖,你越发沉不住气了,没有足够的把握之前,不要与皇后针锋相对,这一点,要多跟容儿学学。”
    “是,父皇。”司马遹欣然应允。
    羊献容忙道,“皇上谬赞了,臣妾担当不起。”
    “无妨,容儿,这里没有外人,朕也不怕与你直说,熙祖就是太过急于除掉贾氏,行事就总有些浮躁,你性子沉稳,要多多提点提点他。”司马衷拍了拍她的手背,“他这性子,是要好好磨一磨。”
    羊献容谦逊了几句,小心地道,“皇上,那韩贵人……”
    “她是悬梁自尽,旁人也救不了她,”司马衷冷冷道,“夏公公,你可看仔细了?韩贵人死了?”
    夏公公惶恐道,“回皇上,奴婢方才过去传旨,宫女去叫人,才见韩贵人已悬在了梁上,奴才让人去请了太医来,仔细看过,韩贵人早已死去多时,救不回来了……”
    当看到韩贵人那高悬的尸身时,他吓的差点没一屁股坐倒在地!
    他虽没有羞辱韩贵人,却到底是他将她骗到太极殿上的,他算是帮凶,如今只盼着,韩贵人的冤魂不要回来向他索命才好。
    “看来是早存了一心之心,也罢,”司马衷摆了摆手,“既然如此,此事也不宜再闹大,就说成是‘急症而亡’,按礼仪葬了吧。”
    “父皇英明。”司马遹暗中得意,韩贵人一死,皇后就又少了个羞辱父皇、掌控后宫的筹码,太好了!
    司马衷身体不适,早早歇下,羊献容和司马遹一道退了出来。
    羊献容忽地停下脚步,冷冷看着司马遹。
    “阿容,你怎么这样看着我?”司马遹多少有些不自在,回避着她的视线。
    “殿下还不与妾身说实话?”羊献容有些无奈,“昨晚的事,殿下到底知道多少,又参与了多少?”
    “我……”司马遹眼珠转了转,想着措辞。
    下意识的,他不想羊献容知道昨晚他做的事,轻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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