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司马衷摇头,“朕只是让他去金墉城修养,并不会易储,容儿不必担心。”
    羊献容这才稍稍放心,“皇上思虑周全,臣妾自不担心,不过,恕臣妾多句嘴,太子殿下在金墉城的安危,可是万分要紧,皇上要多派些人手,保护太子殿下才行。”
    “朕心中有数,你且放心。”
    “是。”
    羊献容没再多说,目前这种境况,太子先去金墉城,也倒是个万全之法,只希望尽快除掉贾氏,将太子迎回来就好了。
    ——
    “姑姑的意思是,皇上已经知道咒术之事?”贾谧非常难得的,露出了惊慌的表情。
    因这给司马衷下咒的主意,本就是他出的,巫师也是他找来的,事情败露,若查到他身上,就算有姑姑护着,恐怕他也难逃活命。
    贾南风冷笑,“想必是知道了,否则若不毁掉那小人,皇上如何能醒来?本宫只是没想明白,皇上如何会知道,难道是容贵嫔?”
    “薛姑姑呢?”贾谧左右看了看,“当时不是她守在皇上身边吗,发生了什么,她会不知道?”
    贾南风气道,“薛姑姑被人打晕了,现在还没醒。”
    一定是有人发现了小人的秘密,才打晕薛姑姑,毁掉了小人。
    “那姑姑打算如何?”贾谧有些心里没底,“韩大人、潘大人他们都在等姑姑的话呢。”
    韩寿一心为女报仇,自不必说,那谋反书可是经过潘岳之手,才足以以假乱真的,若真查个明白,他们一个也别想活。
    “这就沉不住气了?”贾南风白他一眼,“就算皇上醒来又如何,反正小人已毁,也没人知道是咱们下的手,皇上要本宫查,不过是想膈应本宫罢了,本宫过几天就说查不到,亦或随便找个替罪羊,皇上还能说什么?”
    贾谧这才露了笑容,“还是姑姑英明,我竟没有想到,那太子……”
    “太子必须要死!”贾南风目露凶光,“经此一事,咱们与太子已经彻底翻脸,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
    就算皇上醒来又怎样,他身体那么弱,朝政大权又都在她手上,就借着太子谋反一事,继续追究到底,定有机会要他性命。
    “不错,姑姑,绝不能放过太子!”贾谧狠狠一攥拳,“不止如此,也不能放过皇上!否则皇上一但恢复,成都王又回了洛阳,咱们想再对付他们,可就难了!”
    “别急,让本宫想一想,”贾南风诡异一笑,“什么大风大浪,我们没有经历过,如今这小小挫折算什么,司马衷,司马遹,他们早晚会死在本宫手上!”
    ——
    昨日发生之事虽然令人难以置信,却总算因成都王的归来、皇上的醒来而有惊无险地度过,知情者无不暗暗庆幸,要不然,皇宫又该血流成河了。
    一大早起了身,羊献容整理了仪容,前往东宫。
    韩青随后跟着,却有些疑虑,“娘娘就这么明目张胆去看太子殿下?”
    “我不放心太子,”羊献容意甚坚决,“再说,太子妃昨日必然受了惊吓,于情于理,我都该前去探望,也不只是去看太子殿下。”
    韩青点头,“属下明白,不过皇后虽不能再禁娘娘的足,也必定会让人注意娘娘动静,娘娘还是要小心些好若是被皇后知道,怕是不大好。”
    “就算我什么都不做,皇后要借机除我,也总能寻到机会,”羊献容无声冷笑,“还不如早些找到办法,证明太子殿下清白,经此一事,皇后越发容不下太子,我真是担心……”
    这次皇后一派是打定主意,要除掉太子,如今事情未成,他们也肯定知道,与太子不共戴天,怕是会狗急跳墙,她真是越来越觉得,心中不得安宁。
    “依娘娘之见,皇上可相信太子殿下清白吗?”韩青有些弄不懂皇上的心思。
    羊献容有些无奈,“皇上自然不会怀疑太子,可皇后他们伪造出来的证据太过逼真,人证物证俱在,就算皇上不信,也无法替太子殿下开脱,所以只能禁太子的足,稍候将太子送往金墉城,暂避风头。”
    “娘娘所言极是,皇上也是为了保护太子殿下。”韩青叹息一声,“要推翻皇后他们拿出的证据,太难了。”
    “静观其变吧,皇后他们不可能永远没有破绽的。”如今看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是。”
    进了东宫,正见司马遹坐在院中树下的石桌旁,桌上摆了一套茶壶茶碗,他则对着墙壁沉思。
    “太子殿下这是在面壁思过?”羊献容进来,不大不小,开了个玩笑,距他三步处停了下来。
    韩青对唐卓摆了摆手,两个人就退到一边去站着。
    司马遹一下回头,微有些吃惊,“阿容?你怎么来了?”
    他脸色相当糟糕,眼圈发黑,嘴唇发青,眼神仿佛历经沧桑。
    羊献容也不等他相邀,自顾自坐下,“妾身不放心,过来看看,太子殿下可无恙吗?”
    司马遹摇头,“本宫倒没什么,可是想到皇后竟这样害本宫,本宫心中实在不平,偏又想不出办法证明自己清白,简直可恨!”
    “殿下稍安勿躁,”羊献容冷笑,“证据既然是假,就总有破绽,太子殿下是大晋王朝的储君,是命定的王者,断不该如此消沉。”
    司马遹大为感动,“阿容,你相信本宫是清白的?”
    “从未怀疑。”羊献容一字一字道。
    司马遹忽地觉得鼻子一阵发酸,几乎要落泪。
    被冤枉的时候,他不曾觉得伤心,只是愤怒,可被喜欢的人这样信任,他却受不住了,“阿容,你肯相信本宫,本宫很高兴,不过你还是少来为妙,免得授人以柄。”
    “妾身知道,太子殿下放心,”羊献容握住他的手,“太子殿下莫要沮丧,皇上不会放弃太子殿下,总能找到证据的。”
    “能找到什么证据,此事是皇后谋划,那谋反书也的确是本宫所写,那么多人证明是本宫要谋反,本宫这次,怕是在劫难逃。”司马遹摇了摇头,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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