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派头倒真是不小,”梁兰璧嘲讽冷笑,同时更是愤怒莫名,“你是不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到处招蜂引蝶,觉得谁都不能将你怎样?”
    羊献容不为所动,“梁兰璧,注意你的用词,哀家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本宫说错了吗?”梁兰璧扳着手指,“先是愍怀太子,后是惠帝,然后又是那刘永明,如今就连皇上都对你念念不忘,你自己说说,你有多肮脏!”
    她的话实在太难听,曲公公都听不下去,忍不住要替主子开脱了。
    然而羊献容却仍旧一脸平静,“哀家的事,用不着你来过问,你根本就不会明白。”
    她这一生经历的事太多太多,又岂是用对错就可判定的。
    她跟愍怀太子等人的感情纠葛,也只有他们自己能够清楚明白,她自问没有对不起任何人,这些事,何足为外人道。
    尤其是梁兰璧这样的女人,不配知道她的心思。
    “本宫不明白?本宫当然明白!”梁兰璧恼羞成怒,“你勾引皇上,是不是想做皇上的妃子,好保住你的荣华富贵,是不是?”
    她这样质问,羊献容却根本不接招,让她有种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无处着力。
    不过不管怎样,都不能改变她今天来的目的,不彻底把羊献容解决,她是不会安心的。
    “你想多了,”羊献容冷笑,“是哀家的,谁也抢不走,不是哀家的,保也不保不住。”
    梁兰璧又给噎了一下,好一会才道,“你倒看的开,这么说的话,你对先皇,还是念念不忘了?”
    “先皇照顾本宫良多,本宫欠先皇的,所受的恩情,自然不能忘。”
    这话正中梁兰璧下怀,“如此甚好,先皇一个人在地下也是寂寞,本宫已经决定了,送你去给先皇守陵,你们生生世世都不分开,如何?”
    羊献容终于露出吃惊的表情,“你说什么?守陵?”
    后妃为皇上守陵这种事,并不是没有,但一般都是在后妃自愿的情况之下。
    她对司马衷是有亏欠,可她还要为刘曜和自己的一双儿女着想,怎么能去给先皇守陵?
    再说,先皇也并无这意思,而是愿意成全她跟刘曜的,梁兰璧凭什么让她去守陵?
    “不错,”梁兰璧眼里闪着恶毒的光芒,“你不是放不下先皇吗,去给他守陵啊,不然你就是虚情假意,让人恶心!”
    先皇才驾崩,这贱人还是惠皇后,若忽然死了,朝廷内外,必然诸多猜疑,就算要杀她,也要过一阵再动手。
    可留她在宫里,又实在不放心,皇上对她分明就没忘情,万一被她勾引皇上成功,自己这皇后之位,就危险了。
    所以,让她去守陵,是最好的选择。
    羊献容定定神,道,“不劳你费心,哀家会吃斋念佛,悼念先皇。”
    “吃斋念佛?你就这点诚心而已?”梁兰璧逼上来,“本宫是皇后,叫你去守陵,你就去,废话什么!”
    不去,那就是对皇上有心思,她更不能坐视不理。
    “梁兰璧,你没有资格命令哀家!”羊献容厉声道,“哀家是先皇的皇后,你见了哀家,还要行礼,凭什么命令哀家怎么做!”
    “就凭本宫是皇后!”梁兰璧也不怕她,大声道,“本宫叫你去守陵,你不去也得去!来人,送惠皇后上路!”
    “是!”
    两名内侍进来,架着羊献容就走。
    “放开!你们敢动哀家,好大的胆子!”羊献容厉声道。
    “放开娘娘!”曲公公到底是干过粗活的,力气大,上前将那两名内侍给甩开。
    “反了反了!”梁兰璧叫道,“你这奴才,好大的胆子,敢动本宫的人,本宫要你的命!”
    “你敢!”羊献容脸色煞白,“曲公公是哀家身边的人,你敢动他?”
    “你……”梁兰璧跺着脚,“还不把惠皇后带走!”
    今儿无论如何,都要把贱人送到皇陵去!
    “不行!”曲公公硬是把羊献容拦在身后,“娘娘不能去守陵!”
    “怎么不能去!”梁兰璧真想杀了他,“本宫说去就去!”
    “不能去!”曲公公不顾一切地叫,“娘娘已怀有身孕,不能去守陵!”
    羊献容震惊地回头看他:他怎么知道自己有了身孕?
    在蒲子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可能有了身孕,还没等她确定这一点,先皇就下诏恢复了她的后位,接她回了洛阳。
    所以事实上,这个孩子仍然是永明哥的,只是她还没有告诉任何人。
    梁兰璧更加吃惊,“身孕?你……”
    “是先帝遗孤,”曲公公非常肯定地道,“皇后娘娘开恩,娘娘怀着的,是先皇血脉,怎能……”
    事实上说出此事,虽可暂时解了羊献容之危,她不必去守陵,然而依梁兰璧的性情,知道她怀了先帝遗孤,为了司马炽的皇位着想,更加不可能留她。
    可不管怎样,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
    “你真的有了身孕?”梁兰璧狠狠瞪着羊献容,这个不甘心。
    后妃怀了先帝遗孤,的确不能去守陵,而且还要留在皇宫中,好好照顾,令其安心生产。
    贱人运气倒是好,说怀孕就怀孕了。
    说起来也是侥幸,当时羊献容被送走,司马炽和梁兰璧还在长安,根本不知道她是被送到刘曜那里,否则,梁兰璧怎么可能不怀疑这孩子到底是不是先皇的。
    羊献容冷冷道,“不错,已经两个月了。”
    “你为何不说!”梁兰璧对此表示怀疑,“莫不是骗本宫的吧?”
    “哀家为何要对你说?”羊献容不屑地道,“哀家只需禀报先皇即可。”
    梁兰璧瞪了她一会,“来人,传太医!”
    贱人一向诡计多端,不能被她给骗了。
    “是。”
    太医很快到了,为羊献容诊脉,少顷即得出结论,“皇后娘娘,惠皇后的确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你确定?”梁兰璧气的要发疯。
    “臣不敢撒谎。”
    梁兰璧又命人传了几名太医,得出的结论都是一样:惠皇后有身孕了。
    “滚,都滚!”梁兰璧把太医们骂走,回过头来,不甘心地道,“羊献容,你运气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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