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不管司马越执政如何,为人如何,却是有本事、有见识的,即派参军孙询、将军丘光、楼裒等人,领兵进击匈奴兵。
    刘聪不听刘曜劝说,强行与之对抗,结果大败,王弥亦相劝,刘聪修书给刘渊,说明一切。
    刘渊派黄门郎傅询召刘聪、刘曜等人回师,司马越派薄盛等人追击,双新在新汲大战,王弥军大败,回到平阳防守。
    司马越即命部下班师回朝,整顿朝政。
    ——
    “咳咳……”
    光极殿里传出沉重的咳嗽声,刘渊脸色蜡黄,骨瘦如柴,再无往日英雄风范。
    见他强撑着要起,单皇后强忍了泪,扶着他道,“皇上龙体不适,还是躺着歇息的好。”
    原本皇上身子是极好的,不知怎的,年后即咳嗽不止,宣了太医来看,用了药不但不见好,反而日益加重,如今数月过去,竟是连饭都吃不下,整夜地咳个不停。
    太医们私下里禀报她,皇上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治,拖的一天是一天,她心中难受的厉害,又不敢对皇上说,这心中煎熬,也不堪为外人道。
    “扶……扶朕起来,”刘渊喘息着,“朕也该……安排一下身后事……”
    “皇上不要这样说!”单皇后隐忍许久的泪,终于落了下来,“皇上不会有事的!皇上有上天庇佑,怎会……”
    “不必说这些,”刘渊笑了笑,“朕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如今形势不稳,朕去也去的不安心,这身后事尽量安排好,莫要毁了朕辛苦开创的基业。”
    “皇上英明……”单皇后还能说什么。
    “朕一直未立太子,也是想看一看玄泰他们品性如何,”刘渊叹了一声,“如今看来,也可做决断了。”
    “是。”这个问题极为敏感,单皇后更不好多言。
    她如今虽贵为皇后,有子刘乂,然皇上长子刘和,却是先皇后所出,亦是正宫嫡出,又是长子,于情于理,都该是刘和被立为太子,她并不会为此而不平。
    果然,刘渊接着道,“玄泰秉性敦厚纯良,有容人之量,虽是果敢不足,然能当大任,朕欲立他为太子,你以为如何?”
    单皇后忙道,“皇上的眼光自然是好的,臣妾也觉得玄泰有皇上之风,立为太子,乃民心所向。”
    “只是要委屈了你和玄琛,”刘渊握住她的手,“你嫁给朕这些年,朕也没能好好照顾你和玄琛,朕有愧于你们母子。”
    “臣妾不敢!”单皇后忙跪了下去,“皇上言重了,皇上对臣妾和玄琛情深意重,臣妾感激不尽!”
    “起来吧,”刘渊欣慰道,“朕知道你是个通情达理的,待玄泰即位,你即是太后,他若不善待于你,朕在九泉之下,也不会饶了他。”
    “皇上……”一说到这个,单皇后就泪落如雨。
    “莫要哭了,人终有一死,朕早已看开,”刘渊又咳了几声,“去叫刘欢乐、刘洋入宫吧。”
    刘欢乐为太傅,刘洋为大司马,都是皇室中的栋梁之材,深得刘渊信任。
    “是。”单皇后起身,擦了擦眼泪,这才出门,让人去传二人进宫。
    ——
    刘曜正看兵书,羊献容在一旁缝补衣裳,面容绝美而恬静。
    几个孩子大的带小的,向来不需要她费心,刘曜如今身份尊贵,府上一切也都很好,吃穿无忧,虽比不上从前富贵,却已经是她从未想过的悠闲。
    “容儿,别补了,”刘曜看了一会书,抬头见她补的认真,心中疼惜的厉害,“府上也不差这几件衣裳,缺了什么,再让人去买就是了。”
    “只是手肘处破了个洞,还挺新的,补一补就能穿,”羊献容笑道,“义安这孩子正是调皮的时候,整天的爬上爬下,衣服破的快,哪能破了就扔。”
    刘袭今年刚好三岁,对周围一切都感到好奇,加上有刘熙这个爱玩爱闹的哥哥带着,他每天都玩的很疯,衣服破了是常有的事。
    不过,他有爹娘哥姐宠着,心思极为单纯,就知道打打闹闹,是几个孩子里,最憨厚的。
    想到爱儿,刘曜就露出满足而宠溺的笑来,“义安还小,不调皮能做什么?由着他,你可别又训他,多可怜。”
    羊献容哭笑不得,“哪里就可怜了?每次我还没说几句,你和母亲,还有义真、义善,全都护着他,我可怜才对吧?”
    也不知那小子怎的就得了全家人的疼爱,每次调皮闯祸,都有人背黑锅,有人护着,每每让她又气,又好笑,又无奈。
    照这么宠下去,非把义安给宠成无法无天的小霸王不可。
    刘曜过去的是住她,下巴在她头顶轻轻摩挲,“才不会,你有我疼着宠着,哪里可怜?你是嫌我疼你不够……”
    说着话,那不安分的手,就伸进了羊献容衣服里。
    “唉哟,不要闹!”羊献容羞红了脸,忙推他,“大白天的,你做什么呢……”
    后面的话,却是说不出口了,身子早软了下去。
    两人第一次做夫妻到现在,相识已近二十年,她也早已不是不通人世的闺中女,然而每次与他亲热,她还是羞的厉害,必须要熄了烛火才可以。
    可最近,刘曜却越来越会闹,每每总在大白天的与她亲热,她还真是不习惯。
    “又没有旁人,不妨事的……”刘曜抱起她,放到床上,即压了上去。
    少顶,吟吟哦哦的声音响了起来。
    卜英娥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的解暑的汤,然而屋里的声音却无疑在狠打她耳光,她紧紧抓着托盘,脸色煞白,恨不能冲进门去!
    然而冲进去又怎样?
    相公不可能待见她的,大哥也严厉警告她,不要再生事,故她绝不可轻举妄动,必须想个稳妥的法子,一次彻底地把羊献容给解决才行。
    站了一会,她转身,默默离去。
    屋里两人好一阵翻云覆雨,即偎在一起说话。
    “伯父病的越发厉害了,”刘曜忧心地道,“朝中局势,恐怕有变,这些天我,你跟母亲没要紧事不要带孩子们出门,待在家里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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