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汤姆更加肆意地开始搜寻密室的存在,充分利用他级长的权利,趁着夜的掩护,在斯莱特林的每个角落搜寻。
    汤姆将手插在口袋里,看似一丝不苟地巡夜。
    他几乎搜寻过整个城堡,每一个房间、每一个地下室,甚至每一个杂货间。但没有任何踪迹。
    他不可能漏掉!难道密室不在城堡之中?
    “桃金·雪莉?”汤姆眼尖地看到匿藏在转角后面的一片衣角,记忆力超群的斯莱特林几乎立刻就回忆起这个拉文克劳的名字,“你在这里干什么?已经宵禁了。”
    扎着难看的双角辨的女孩怯懦了一下,厚厚的眼镜让人甚至看不清她的眼睛:“我,我去盥洗室……”不会打扮得女生喏喏指了指身后的盥洗室,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水滴低落的声音。
    女生盥洗室?
    六年级英俊的斯莱特林眯了眯眼睛,一种假设逐渐成型。
    他的确搜寻了整个城堡,搜寻了除盥洗室以外的城堡。
    盥洗室……
    汤姆细细咀嚼这个词,而后展开一个温和炫目到极点的笑容,虚假得可怕,但可惜桃金娘的眼镜太厚,窥视不出来。汤姆拍了拍女孩的肩,掩饰住语言中的迫不及待:“你赶快回去,要不被教授们抓到可就麻烦了……”
    赶快走开,他要开始寻找密室。
    “谢,谢谢前辈。”女生陡然红了脸,低着头快步离开。
    汤姆目送女孩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弯处,再三确定旁边没有人之后,脚尖顿了顿,转身闪入无人的盥洗室。
    盥洗室很大,两排卫生间过去,还有眼前围成一圈的盥洗台。
    汤姆没有丝毫犹豫,张开嘴,舌头轻抵上颚,发出一阵毛骨悚然的‘嘶嘶’声。
    打开。
    不似哈利要努力想象面对真正的蛇,汤姆哪怕是对着虚空,也能轻易地运用蛇佬腔,那种匿藏在血脉之中的天赋是哈利窃得的力量无法比的。
    几乎是立刻,盥洗台开始缓缓移动、扩散,在汤姆亮得发光的眼睛下,露出了后面黑黝黝的通道。
    汤姆咧开嘴,喉咙里滚出的笑声在空旷的盥洗室显得格外恐怖。笑声越来越急促得意,明明声音动听,之中的意味却让人忍不住想要拔腿逃跑。
    哈利,我已经打开了密室,你怎么还不杀死我?
    要不就……迟了哦。
    汤姆最终没有进入那个黑黝黝的洞口。
    他不知道里面是否有危险,思维缜密的斯莱特林绝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他干脆地封闭了出口,转身退出盥洗室。他需要时间,来细细研究密室。
    现在,时间不对。
    “汤姆,你怎么在这?”刚踏出盥洗室绕过走廊,就被迎面而来的哈利抓住了。黑发年轻人还喘着粗气,似乎是一路跑过来的。
    汤姆看着哈利,欣赏着那人再看到身后盥洗室时陡然苍白的脸色,心中涌起残忍的快意。
    斯莱特林笑得一派天真,掩饰住表皮底下已经藏不住的狰狞和残忍:“我在夜巡啊,我是级长呢。”
    孩子笑着说,似乎,在向家长讨要他应得的奖励。
    历史再一次向前推动,无法阻挡,无法延迟,无法改变,甚至无法补救。
    密室,打开了——命盘如此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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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番外2003年
    这一切都只是假设。
    假设救世主与黑魔王的预言被打破,假设两个人都活了下来,假设魔王是最后的胜利者,假设时代重新建立,假设救世主,沦为阶下囚……
    或者不能再称呼他为救世主了。这个世界已经不再需要救世主了,虽然生活磕磕绊绊,但不似过去的水深火热,辛苦一些,却也能舒心生活。这个世界不再需要救赎,于是,他们放弃了救世主。
    上帝说,要有光,驱赶黑暗;雨果说,要有强烈的、可以称得上希望的光,彻底照亮,驱散魑魅魍魉。可是这个世界已经不需要光,生存在这个空间的人们已经习惯了与魑魅魍魉为伴,成了地底下的鼹鼠,可视能力在黑暗中逐渐退化,只能靠着听力跌跌撞撞前行。
    光被遗弃了。
    失去了救世主的名头,哈利·波特,还拥有什么呢?
    “亲爱的,你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有人在他耳边呢喃,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光裸的皮肤上,轻柔、怜爱的语气似乎能化成水流淌,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亲密得如同情人缠绵,实则成王败寇、死敌相残,“今天,贝拉他们又抓到一批邓布利多军,那个男孩……叫隆巴顿是吧?”
    英俊的魔王将手环在救世主腰间,从身后抱着苍白的男子,轻笑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眉目动人,却一如既往地残忍:“贝拉说想要凑成一家呢……”
    一句话说得没头没尾,却让怀中的救世主脸色惨白。不,本来他就已经苍白的可怕,这一句话,只不过将唯一一丝的血色和生气逼下去罢了。
    什么叫凑成一家?那个疯女人用钻心咒将纳威的父母逼疯,再用夺命咒让纳威从婴儿变成了孤儿,还能如何凑成一家?不就是还要用她最拿手的咒语招待那对夫妻唯一留下来的孩子吗?
    哈利徒劳地瞪大着眼睛,盯着眼前那一片狭小的湖水。要是眼睛再小一些,恐怕就盛不住涌上泪腺的水珠了。说到底,泪水也不过是细胞含盐的外分泌物罢了。
    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脆弱不堪了?你可能会问。
    他本是英雄,但属于英雄那根神经在绝对的折磨与刺激中被消磨地一干二净,剩下的只有疲惫的、敏感的、害怕的、脆弱的反应弧,如同惊弓之鸟,又或者说,被彻底驯服?
    不应该是这样,更不可能是这样。
    哈利·波特这个名字,势必与英雄联系在一起。没有勇气,没有坚强,没有舍己为人,怎么配称得上是哈利·波特?无人可比的勇气、毅力与坚强早已刻在英雄的骨子里,就算神经脆弱,意识湮灭,隶属于身体的本能也绝对会维持生命最神圣的姿态。
    哈利还是哈利,镂刻在他血脉、骨骼中的一切怎容得抹去?于是他忍下唇瓣的颤抖,努力忽略搁在腰上的力量。
    ——“放了他。”
    明明已经无力自救,还企图保护所有人?这也许是生命最神圣最高贵的姿态,但这只能激起魔王不符时刻的*。
    伏地魔最讨厌的莫过于光,其次,便是这人这种姿态。绝对光明的、让他觉得刺眼、不敢靠近的姿态。
    他身在黑暗中,找不到救赎也从来不想得到救赎,成为恶魔在地狱狂欢,怎么能容忍其哈利纯白无暇?他在深渊,那就将哈利扯下云端,用最肮脏的泥泞去污染,让他从天堂被驱逐到地狱。他必须陪着他。黑色的羽毛,他还怎么飞离?
    而他,对于这种光明堕落、希望凋亡的过程,热衷并且享受。
    于是,高挑英俊的青年低头,温热而柔软的舌头在救世主后颈上舔舐,在那片光滑地没有毛孔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濡湿而暧昧的痕迹,从喉咙中溢出来的笑声渲染上的*,让他怀里的救世主明白了他的暗示与威胁。
    “我之前怎么教你的?”伏地魔猩红的眼睛看着怀里青年那一头乱发,似笑非笑,英俊的面容不可逼视,“要我放了他,你该怎么做?”
    怎么教他?教他如何将尊严从骨骼中剔除,教他如何彻底遗忘羞耻和自尊,教他如何利用他的身体换取他想要的结果,教他摇尾乞怜□不堪地讨好。
    不知从何时,哈利也学会了那一套,学会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有价值的结果。于是他转过身,抬手环住比他高出许多的青年,抑制住用力勒住他脖子的*,迅速而木讷贴上魔王的嘴唇,迅速快得让魔王还来不及看清那双眼睛里的灰暗。
    只不过□一场,就换得战友鲜活的生命,怎么不值?
    反正都已经是□了,还企图立什么牌坊?哈利张嘴,无声地笑着,让那一条舌头入侵他的口腔。
    舌头大概是伏地魔浑身上下唯一柔软的地方了。
    伏地魔为什么最讨厌哈利那种保护所有人的姿态?与其说厌恶,不如说报复。
    在他最需要哈利的时候,他决然离开甚至连头都不回,丢下他一个人逐渐绝望、崩溃。而那些不轻不重的人,凭什么能得到哈利的偏袒和保护?那连他都奢求不到的东西,怎么能那么轻易地就为了别人而呈现出来?
    与其说报复,不如说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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