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多年,赵想容一看着他黑且沉的眸子,自然清楚周津塬想做什么,两人近在咫尺,她心头警戒大起,迅速地警告他:“不行!不行!不行!”又妥协半步,“我的腿疼呢,你先让我起来,我继续往下写……”
    周津塬望着她,他单手把他自己的衬衫扯开。然后,她的腿被分开。
    一阵上刑般的剧痛,赵想容的耳朵涨得通红,她张嘴要说话,周津塬把她腰提起来,让她垮坐在他紧实小腹上。
    这姿势,赵想容早已不是什么纯情少女,也深深受不了。她立刻哀嚎了声,拼命站起身。周津塬的手臂把她的腰搂得更紧,另一只手拿起赵想容刚刚看的那本杂志,狠甩到墙角,再把沙发上的靠枕,她的手机,全部摔在远处。
    客厅里的灯在她的上方亮着,周津塬敞着腿坐在沙发上,抱着赵想容。
    赵想容全身上下,只剩下腰间一条紧绷到快断裂的黑色丁字底裤。她的腰,足够纤细,但并不骨瘦嶙峋,摸上去有一种丰满的错觉。
    周津塬边低喘边欣赏着她,过了会,他突然抬手,拧起她的脸。赵想容头皮发麻,脸色已经接近惨白,只剩下丰满的胸前两点殷红,带着一种惊心动魄娇艳。他注视了一会儿,吻过去。
    等周津塬终于放开她的时候,赵想容立刻软在沙发上。
    周津塬独自去冲了个澡,很快又坐回来,他拿起纸巾盒,把赵想容满脸的眼泪和汗水都擦了。等擦到大腿内侧,赵想容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地合拢膝盖,他从桌面拿了罐冰苏打水。
    “局部需要冰敷一下。”周津塬告诉她。
    赵想容无言以对。
    这绝对不是她想象中的复合,她觉得自己是引狼入室,又觉得自己蠢到无与伦比,还有点害怕和迷茫。
    这时候,她看到周津塬把那些擦过的面巾纸,随手扔在地面。很快,沙发脚的大理石地面。堆起一层白软软的纸巾,总带有几分肮脏和腐败的感觉。
    两人目光对视,她有些凶狠地瞪着他,周津塬露出个很淡很薄的笑容。他说:“你居然比纸白。”
    赵想容随后就被冰得头皮发麻,啊的叫出声,又被他按住。
    她唯恐周津塬一转念头,继续干点什么,先闭上眼睛,蜷缩手脚,在沙发里恢复体力。
    周津塬慢悠悠地玩了一会她的胸和腿,拿了条干净的白绸床单,把她拦腰一抱,走到厨房。赵想容光滑浓密的长发搭在他手臂,她刚被放到高脚椅,就觉得刀锋般尖锐的痛楚逼上来,只能纵身趴在桌上。
    周津塬为她煎了金黄色的炒蛋和培根,加了黄油,又热了半片面包。
    这味道,半夜里带着异样的香。
    赵想容呆呆地看着,周津塬以前也会下厨,他为她做过早餐和夜宵,她还拍过男人下厨的背影照片,在朋友圈里炫耀。她当时觉得,不管周津塬爱不爱自己,她把他追到,嫁人后就可以为所欲为。周津塬看轻她却也不计较她,哪里像现在,他一边说爱她一边弄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花样折磨人。
    周津塬把碟子推在她面前,他看了她一眼,把餐叉换成勺子。赵想容不动,他居然准备喂她。她摇了摇头,自己吃。
    赵想容刚刚被顶得一阵晕眩裂痛,神经都好像静止。她用力握住勺子,忍着反胃,吃了半盘子的食物,这时候,她的大腿有什么东西,是周津塬重新把手放上来。他从侧面搂住她,轻吻了下她的耳朵,终于忍不住问:“你和涂霆分手了?”
    赵想容点了点头。周津塬却又确认了一遍:“真的和他分手?”
    她没搭理他,继续吃东西,真与不真,他管得着吗?
    赵想容再吃了几口,又被周津塬抱到卧室。
    她手脚并施地挣打,周津塬轻轻压住她手脚,她气急败坏,他就是不让她下床,对视良久,赵想容绝望地伏倒在他怀里。
    “好吧。你把我手机拿过来,我打盘手游。”
    周津塬也怔了一下。
    有句话说吃口屎冷静一下,赵想容现在头脑里乱得很,需要找点别的事情逃避现实,精神出轨一会。周津塬自然不肯给她手机,她把床头柜的上个月专题提案拿来,潦草地翻了一遍,再忍不住问周津塬:“你这人是不是有问题?”
    周津塬一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他平淡说:“那又怎样?”
    赵想容试着抛开情绪,理清他的思路:“你以前……不是这样。是因为我今晚让你走,你就不开心?但是你这样对我,我很别扭。”
    周津塬摸着她的肩膀,他低声说:“你刚才不享受?”
    她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刚刚这一次,比第一次和周津塬上床都痛楚,简直就是强暴。瞬间,她愤怒加委屈,鼻子都酸了:“少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是畜生吧?哪里享受,我快死了……”
    周津塬截断她:“快被我爽死了。”
    赵想容立刻一脚踢开他,周津塬却又压上来。
    刚刚有过一次,这次没那么痛苦。赵想容依旧感觉极度胀痛,超过极限。她盯着上方的周津塬,他的脸波澜不兴。
    周津塬几乎不用任何香水,但他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洁净味道,像是调失败的醛香水,闻起来像医院里涔涔白骨和消毒水的混合,又像过期的药香。那气味即使强烈,却也掩盖不了有种非常无情的味道。仿佛这个男人即使爱了,他的骨子里,就是存在一种冷淡到无法朽坏的东西。
    汗水流下她的小腿和背,她的呼吸都是他气味,从里到外都被占据。
    赵想容感觉自己又听不见任何声音,她被拽到一条漆黑色的湖里,好不甘心。什么爱情,什么周津塬,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
    周津塬原本想在这时候逼着她松口复婚,却看到她眼泪不停往下流,话到嘴边就成了:“容容,说你爱我。”
    也不知道赵想容是不是没听见,她依偎在他怀里,眨着弯曲的睫毛,就恍恍惚惚地求他轻点。
    “容容?”他停住动作,来回地叫她的名字。
    赵想容这才答应了一声。
    周津塬便清楚地重复了几遍,他用她最喜欢的样子,清冷温和地哄着她:“说你爱我,要带着感情说。”
    赵想容肯定听见了。
    她突然仰起洁白的脖子,试探地吻住他。周津塬床上功夫好到爆炸,但不太喜欢亲吻,平常连亲脸都要稍微皱眉。当赵想容有点撒娇地舔着他,她的脸颊紧贴着他,有点冰冷,红唇微翘,舌尖却软,很芬芳,沁人心脾也很脆弱,仿佛非常容易就能被吮破似的。
    周津塬呼吸乱了,他把刚刚的问句,暂时搁置。
    第77章 77
    凌晨五点多左右, 天气已经很热,早上也如此。
    临睡前, 周津塬把空调都关了。他们的肌肤依旧接触,她的臀被撞得通红, 这么安静的深夜, 无论对赵想容干了什么,弱肉强食,食髓知味,只有自己听得见, 他自己看得见……
    他额前的黑发湿了, 垂眸镇定地看着。
    赵想容浑然不觉。她揪着枕头, 又开始咳嗽,过一会, 再打了一个喷嚏。后脊背一起伏,醉酒兔子的刺青就带着那么一股不忿好像随时要跃出来,垂下的耳朵警告性地闪过去。
    周津塬这才惊醒般收回视线,意识到, 他刚才差点又变成别人。不是别人, 是另一个自己。
    赵想容平日的生活方式极其不健康,但她自己折腾时罕少生病,大部分时候活力四射极了。别人多碰她一根手指头,海啸般地能引出各种怪毛病。
    周津塬直接收了云雨,从背后静静搂着她。过了好一会,赵想容依旧来回地扭动, 他把手从她腿内侧抽出来,安抚着她:“明天再治你。”
    赵想容轻吁了口气,但她还是扭过脖子,用口型让他滚到沙发睡。
    周津塬用指尖压着她的眼皮,硬逼着她合上眼睛。随后把灯全关了。
    这人睡觉时,非得把四周漆黑如山洞,而且,他会强制性让别人适应自己。
    周津塬平时太忙,总是需要抓紧时间休息。他没有任何睡眠问题。
    等闹钟再次响起,旁边空无一人。
    公寓里的盥洗室和厕所设计成干湿分离,周津塬准备冲个澡,突然听到旁边的浴缸传来水声。
    原来,赵想容硬等他睡着后,爬下床。她打开水疗仪,放了一缸乳白色的浴盐水,用浴巾包着头发,居然就这么躺在热气腾腾的浴缸里睡着了。幸亏按摩浴缸里有支撑的设计,不至于让水淹没口鼻。
    她的浴室,摆满了各种精巧的香薰用品,还有一个天使造型的肥皂台。
    这场面莫名有点像马拉之死。美丽且异常不祥。
    周津塬在第一眼看着她那张精致安静的脸浮在水面,就断然喝说:“赵想容,你怎么回事?给我起来!”
    他心跳剧烈得让他几乎无法听到自己的声音。“容容?”
    周津塬找到浴缸开关关了,哗啦一声,把她从温水里拖出来。赵想容缩在温水中的手居然还紧紧地攥着什么东西,那是她在全世界最心爱的手机。不过进了水,手机早就自动黑屏。
    周津塬硬掰开她的手,把手机抛在旁边的台面。
    他简直不明白,赵想容整天拿手机做什么,她每天都在给什么人发着信息,而手机游戏又有什么好玩。
    大清早本来燥,他再次把她按在墙上,额头微微出汗。
    赵想容迷迷糊糊地被拽出浴缸,她终于醒了,打着哈欠,光脚踩着他站稳。
    周津塬注视着她,赵想容的目光慢慢聚焦,最初看到他的脸,她眼睛亮了一下,随后看到他青色的胡茬,赤裸的上身,目光继续下移,她意识到他曾经做过什么,现在正准备做什么。
    “早,上,好。”周津塬凝视着她,一字一顿地说。
    赵想容突然间抬起胳膊,她用手比作枪的形状,瞄准他的下半身,开始进行“射击”,与此同时。嘴里还不停地发出“piupiu”的声音。
    这一举动堪称幼稚。
    周津塬原本压着怒气,此刻,他的面色又变得极其难看和古怪。他一动没动,安静地任她用“枪”扫射自己。
    终于赵想容闹够了。
    她红唇一撇,得意地吹了下“枪口”,蹙眉说:“你大早上又作什么死?喊什么,喊什么?赶紧穿上自己裤子滚蛋。”
    头顶的花洒还开着,水流绕过两人高挺的鼻子,清浅地滴下来。白日里,他俩都是直透人心的漂亮人物,但微微地沉下脸,都有一种蛇蝎美人的感觉。
    赵想容看周津塬不说话,试探地踩了他一脚,随后冷不丁地一屈膝,直接狠踹他要害。周津塬早就在防着,他惊险避过,再把她按到墙面。
    男人的重量压过来。
    “我不想来了!”赵想容喊,这次她真的被气哭了。
    折腾了快一个小时,周津塬在里面洗完澡后,把赵想容扔到床上。
    赵想容头发乱成一团海藻,她又裹在被子里咳嗽。她望着男人迅速地擦头发,换衣服,刮胡子,准备离开。她刚松了口气,想探出脑袋,又被拎起来。
    周津塬临走去医院前,硬灌了她一小杯热的黑咖啡,再扔给她一包果汁。
    “我懒得管你胡闹。”他扳起她下巴,两人目目相对,周津塬的眼睛透着熟悉的寒芒,“但是把自己折腾病了,你躺在这张床上做春梦去巴黎。”
    她狠狠拍开他的手:“我每一次生病都是被你咒的。庸医!王八蛋!死……阉货!”
    周津塬不为所动:“胡说八道。”他再整理着自己的衬衫领子,抱着电脑,匆匆地走了。
    房门一关,赵想容被折腾得奄奄一息,歪倒在床。
    她满肚子的酸涩,刚刚喝了咖啡还暂时睡不着。赵想容靠坐在床头把秀发先吹干,随后在脸上贴了张面膜,拿着吹风机反复地吹那台进水的手机。
    摄像头的玻璃里满是水雾。赵想容以前也失手把手机掉进过泳池,正琢磨怎么处理,又听到门铃疯狂地响。
    她抬头一看表,不知不觉,早上八点多。
    估计周津塬叫了外卖早餐,赵想容静静地休息了一个多小时,心跳恢复正常,也有了力气。但脚刚沾地,身体就轻飘飘地往前倒,她再次骂了声。
    显示屏里是孟黄黄的那一张布满雀斑的脸。
    孟黄黄试了好几套礼服裙,怎么都不满意,她也没同龄的女性朋友,就跑来问赵想容,能不能通过她的媒体关系,给自己调一套定制小礼服。
    赵想容隐约想起,她昨晚答应了孟黄黄的要求,还让孟黄黄来公寓找自己。
    孟黄黄进屋后,看到沙发地毯旁铺有一层厚厚的纸巾,她奇怪地说:“你家什么东西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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